第9章 知子莫若父

    寒冷的雪夜，凯莉直到午夜4点整也没有入睡，日子渐渐到了冬天，太阳还未驱散遮挡天际的黑暗，但它永远都会出现，为人们带来光明。凯莉搬来一个小椅子，坐在门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着枭为她制作的面饼，虽然烤的有些坚硬，但味道却很美味。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背后，为她盖上了自己的大衣，即便枭通体冷如坚冰，但内衬的绒毛仍带给了凯莉温暖。

    “您今晚怎么没出门？”凯莉回过头问道。

    “今晚是罗杰的独角戏，凯莉。看看这座城市，她会变得比这更温暖，更美丽。”枭自言自语着，伸手轻轻揉了揉凯莉的脑袋，凯莉呆呆地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座城市，耳边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呜咽声，为这寒冷的冬夜更添加了几分凄冷。凯莉不明白为什么罗杰也好，还是枭，亦或是过去照顾自己的瓦沙克叔叔，都要带上面具，去做危险的事情，他们明明不欠这个世界任何事。枭没有为她解答，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你本可以用克莱恩的武器事半功倍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拘泥于这些以及过时的玩意？”枭拾起罗杰刚刚淬火过后的飞刀，掌心升起一根冰棱，在刀尖只轻轻一蹭，刀锋便顺着火星被打磨出来。望向一边正调配烟雾弹的罗杰，为了不打扰凯莉休息，罗杰在这座隐秘的地下室里设置了打铁需要的诸多工具，刚刚打铁时溢出的热汗还挂在他的肌肉间。

    “我们必须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拯救这座城市，一味依附于便利只会让我们退步，枭，你说得对，我完全可以借助那些便利的消音手枪把罪犯一个个处决，但这并非正确的做法。暴力地杀戮只会毁坏这座城市原本就不牢固的秩序，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这一点了。这座城市的大人物们掌握着这里的一切，对，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杀了，可是之后呢？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一片无主之地，我想到了这一点，那么之后谁来建立秩序呢？暴力政权下得到的，只会是第二个克莱恩，或是蒂雅伯利克，届时正义便毫无用处。”

    枭点了点头，经过一阵思考，事情的确如此，他自身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有了磐的训练，他更是万夫莫当，因此，他也渐渐变得浮躁，做事变得只看眼前，而非长远。

    “我们难道只要把他们关进监狱吗？”

    “这注定是个长久的过程，枭。因此，单靠我一人永远不可能做到，这时候就需要你。”

    “我？”枭有些不解。

    “帝谭注定需要一个代表光明的英雄，他强大，善良，是人们在天灾面前最后的希望。而你就是。而我，只是将会永远在帝谭的夜晚战斗的影子，这座城市的人们需要光明，不是影子。因此，我甘愿接受辱骂，不解，我不会后悔。”罗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枭面前拍了拍他肩膀。

    “我该怎么做呢？”

    “帝谭警局，我知晓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和我们一样，向往正义但苦于缺少力量。而你可以做到，你可以成为英雄。”

    又是一轮夜幕，时钟依然准确在十二点钟敲响3下，罗杰身着崭新的战衣，没有了覆盖全身的护甲，仅有那一袭防弹紧身衣，腰间的腰带也是简单的皮革材质，里面放着烟雾弹，飞刀盒，以及开锁工具，炸药——罗杰将几乎能想到的一切应对突发状况的东西都放在一个个皮袋里。这一刻，这个男人只是教翼，而名为罗杰韦斯特的皮囊成为了他为教翼这个身份服务的伪装。

    罗杰扯了扯紧身的布料，恰到好处的的紧实。目镜则只是用上了一般的军用夜视功能，外加上简单的通讯器，经过卢修斯亲自调频后能够接上全帝谭的各项资料，也能随时随地通过帝谭暗处设置的监控仪进行窃听，若是有人进行通讯，只要他想，他是随时随地都可以侵入。事实上罗杰本意并非如此，这样一来，与那过去恶噩梦中奴役人类的统帅者就没什么不同了，他必须保持清醒，手中的按钮就仿佛是让他在正义与强权中徘徊，稍错一步都可以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成为罪恶的帮凶。

    现在这里是帝谭的最高点，位于希区柯克山脉最顶端的宅邸，也是过去他从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将帝谭一览无余，罪恶在这里横生，死亡如同腐烂尸块上滋生的驱虫，这座城市就是一位得了绝症的垂暮巨人，罗杰自己是一颗特效药，他不知是否会起作用，但如果没有他，兴许巨人不久后就会崩溃。

    磐训练了他，也教导了他一切足以谋生和战斗的技艺，非人的锻炼让他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而磐也离他而去。他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怨天尤人，现在他站在了曾经自己的父亲站过的位置，也要去做曾经父亲坚持的一切——正义。

    “磐，为什么我现在要终天围绕着这堆烧瓶还有这堆书籍里呢？你教会了我战斗，教会我在这森林里生存下去，可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我要靠一堆无聊的知识去把统帅者揪出来，而不是面对面将他打败？”

    罗杰回忆起来，那会自己已经16岁了，几年的体能和武器训练已经让他的身体变得强壮，事实上，在帝谭的儿时他从没见过哪个16岁的大孩子会壮实的像头蛮横的牛犊，他也想不到自己未来会怎样，沉溺在富足的家庭中，只知道以后会继承爵位，成为一个公爵，管理自己的城市，对长大充满期待和好奇。

    “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罗杰，你只有这点胜算，就连我也不可能面对那个暴君而全身而退，更不要说你仍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我教会你我会的一切，不只是让你成为一把武器去和统帅者拼死，我更想让你在输掉战斗后可以逃跑，然后找个没人认识你，统帅者不会追查的地方活下去。你就像我的儿子，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