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臭臭,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她嘴角一抽,低头一看。那正是果果,也不知道这小破鸟,到底是啥时候过来的,她低下头看果果,果果也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鸟眼中顷刻就含了泪光,颠三倒四地道:“害了果爷,果爷被你害了……从昨夜就没吃饭果爷,主人不要果爷了……哇哇哇哇……”
注意到她了!
平日里太子跟王说话的时候,那可是嚣张得很。可只要指望王帮忙办点什么事,那态度立即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凶悍的老虎,变成柔顺的小猫,太子这是把王当傻子玩弄呢!
阎烈听罢,思绪微微一转,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王这话,是在说,自己应当学会辨识人心,而合齐王子,当不会是出卖朋友的人吧?
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来,她已经生气了!门口的人瞅了一会儿,也是知道情况不妙,太子要是真的跟他们动起手来,这要是伤了太子吧,王定然震怒,这要是不伤就容易挡不住,挡不住的话,他们又没完成任务。
这下原本心里就没有什么底的洛子夜,被它这么一哭,更是什么信心都没有了,可也不能一扭头,就这么回去吧?就算是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得上去试试看不是?而且她这还是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事!
王帐里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的哲学思维,其实总是在逆境中被激发出来的,所以不要小看你所经历的每一次逆境,它们也会给你带来一些东西,让你领悟真谛。
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但与往常不同的是,王帐的门口,还守着许多人。又好像是堵在那门口,又表明什么人都不能进去。
阎烈看他这样子,便也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一僵。
眼角的余光一瞅,倒是瞅着了昨天晚上过去请她来的那个小子,那小子正站在站岗的第二排,这时候也正扭过头看着她。
对方要是答应了吧,你就欠了人情,以后就得琢磨着人情要怎么还。
除了去求凤无俦,的确是没办法了。她叹了一口气,看着沓沓道:“那你就先回去吧,出海的东西还是都准备好!爷虽然没什么把握一定能说服凤无俦,但是说不定……呢?”
阎烈站在他身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阎烈在心中满意点头,他说的当然不错了,要不是有他阎烈在,以王的情商,能追到太子吗?但是世界的发展观告诉我们,单单追求到,其实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令对方对你一心一意,才能保证感情的长治久安,故而,他觉得这时候王采纳他的建议,是很有必要的。
洛子夜听着这些话,表情有点阴沉。
他说到这里,凤无俦眉心微蹙。
阎烈道:“太子,王说了不见您!属下既然已经让他们放您到了帐篷的门口,同样的,也请太子不要为难属下要硬闯进去。太子今日还是回去吧,王明日气消了,您再来,或许情况会好些!”
就这么一句话,未曾有其他言论。
说不定就成了呢?
这时候,脚边也有一物,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哎……”
原本还在伤心哭泣的果爷,在她走远了之后,在自己屁股底下的鸟毛里头扯了扯,扯出来一个果子,往嘴里塞。一双鸟眼盯着洛子夜的背影,很生气。这该死的洛子夜,居然不上当,又凑到主人的跟前去找存在感了,气死果爷了……
一双浓眉也皱了起来,足见他此刻情绪恶劣。默了好半晌之后,他冷醇磁性的声,缓缓地道:“阎烈,你觉得孤应当让她进来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洛子夜这一到王帐之前。
她这会儿等着沓沓回来,先来告诉她,青城那边准备船了没有。
他此言一出,洛子夜那张风流俊逸的脸,僵硬了几秒钟。
他此言一出,摄政王殿下脚步一滞。
也只能是为了救嬴烬,若非是为了救嬴烬,只怕她断然不会主动来他这里吧?这般想着,也立即忆起来,早上她往申屠焱的胸口,猥琐的伸手抚摸的一幕,这一想,更是怒上心头。
心里已经腹诽了这许多,但是嘴巴上他可是一句找死的话,都不敢说。
闽越远远地看着,叹了一口气。
长长的站岗队,都还在她前方,并未能直接就踱步过去。但是对方这时候,却是已经充满敌意地将手中的长戟,往前头一交叉,眼神如刀,道:“太子,王已经休息了,早就吩咐了,谁都不见!”
盯着他的背影腹诽:王,您就可劲儿的装吧,您要不是想见太子,早就休息了吧,岂会还在王座上等了这么久。这还不是等着太子在门外,卯足了劲求着见您,满足一下您那傲娇的心情吗……
青城想说的话,不必问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这时候大概是一定要进去求凤无俦,她的心情已经非常郁闷且蛋疼了,实在是没兴趣听青城打算如何威胁警告她。
她这举动,却骤然令姑娘脸一红,飞快地后退了一步,面上染上红云,似天边的晚霞,只是在这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洛子夜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眼下的身份,毕竟是个男子,所以太孟浪了,也是不好,于是摸了摸鼻子,没再动。
阎烈开口道:“王,洛肃封的意思,想必是让您除了克尔汗。先前您似也预料到了太子或许不会同意当皇帝,于是令合齐王子成为戎国储君,而如今洛肃封这反应,当也不在您意料之外……此刻,您是否打算,让合齐王子名正言顺地登上戎国君主之位,命其安然受降?”
浓眉皱起,思索了片刻,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上,此刻也透着几分不豫。阎烈的话,也的确是点到了中心!
洛子夜盯了一眼王帐的门口,那门紧紧地闭着,帐篷的门,必然也就是个帘子。
“行了!行了!”洛子夜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
她一假哭。
阎烈嘴角一抽……听着王帐里头的动静,就知道有些人又坚持不住了。默默地为自家没出息的王鞠了一把辛酸泪,让到一边去了……
阎烈低下头:“否则,以后太子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或者明天又会非礼其他美男子,更甚之,您不在的时候,她还打算跟美男子卿卿我我呢!王,您先不要生气,属下也并非恶意揣度太子,只是太子好男色之风不可轻纵,您还是好好惩戒为妙!”
但是让她回去,她也是不干的。
“或者你打算让爷闯进去?”洛子夜抬眸,盯了他一眼。
洛子夜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打算上前去。
说完这几句洛子夜努力地理解一番,还是可以被理解的话之后,果果就开始仰天长嚎了。
摄政王殿下骤然扭过头,魔瞳扫向他,问:“否则怎样?”
摄政王殿下吩咐道:“宽衣!”
微微一笑,很客气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昨日属下请您的时候,王可是说了,您昨晚之前后悔,都是来得及的。但是您当时都没后悔,您现在来了还有什么用?王给您的期限已经过了,来不及了呀!”
洛子夜抚了抚额头,就是说明天想出发的话,青城是指望不上的……
这真是一只多才多艺的鸟!
如此情态,更令洛子夜的心里咯噔一下!果果昨天是跟她一起得罪凤无俦的,听这小破鸟的话,很显然那货生气了之后,都已经开始虐待小动物了,从昨天开始就不给饭吃了,跟了凤无俦这么久的果果,都是这种下场,她还用提吗?
当然,这一切的人生哲理,都是在洛子夜很清楚凤无俦这次是不会轻易答应她的前提之下,产生的,之前她求他的时候,那可是随便一句话就开口了。
于是,洛子夜听明白了。
半阖的双眸,却眯了起来。浓眉皱起,扫了阎烈一眼,下巴微微扬起,那是倨傲的姿态。警示道:“阎烈,你当学会识人!”
洛子夜又瞟了他一眼:“那你去把阎烈给老子叫出来,总行吧?”
果果一噎,抽噎了一下,捂着自己的鸟嘴,不唱了。
终于眼前一亮,看见了不远处,沓沓飞奔而来的身影。沓沓到了这跟前之后,四处一看!洛子夜立即把自己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出来,躺在草坪上,举着自己的胳膊挥了挥,让沓沓知道自己的方位。
果果在她脚下嘀咕:“还是不要去了你,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快回去吧……主人貌美心黑,他都生气了,你去也没有用,果爷太了解主人了,呜哇……”
他话一出,阎烈就已经出来了。
倒不是因为眼下的事情心烦,不过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又有伤在身,故而疲惫。听得阎烈这一问,他微微颔首,并未开口,却是靠在王座上,闭目养神。
他又开口道:“只是,这一次合齐王子的表现,显然是得到了轩苍墨尘的指点,倘若这两个人搅合到一起……”
“爷也不见?”洛子夜盯着他们。
凤无俦跟她生气,那也就是一时的,阎烈是个识时务的,就算是阎烈心里不赞同她,但只要把阎烈叫出来,让阎烈进去帮忙通报一下,应当也没什么问题。
青城那边是打算偷偷造船,跟在她屁股后头一起走的,但既然是跟在她屁股后头,所以晚个两三天,也没什么问题,加上他们的人力物力,这几天也实在是来不及,所以这大抵是准备,她出行了之后,他们造好了船再跟上!
她跑远了之后,洛子夜扭头看了一眼王帐,那门口铺着黑色的地毯,两边站着人防守。还足足站出来一个队列!个个腰间都佩了剑,神情冷冽,眸色如刀,脸上都写着一句话:谁他妈的要是敢擅闯,一刀砍死!
它尖着嗓子凄惨的唱歌,声音还特别大,旁边那些守卫的护卫们,自然也都是听见了。但是他们一个一个表情冷凝,根本头都不回,全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唯一一个回头的,还警告了一句:“果爷,王已经休息了,你若是把王吵醒了,这后果……”
门口的人更是急了。
此刻摄政王殿下的王帐,灯火通明。
门口的人对视了一眼,挡在她跟前的人开口道:“太子殿下,恐怕这也不行!”
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翅膀伤心地抹眼泪……
洛子夜自然也不好继续硬闯了,阎烈这就是一副已经给她面子的样子,她要是坚持硬闯,倒似乎是她不仗义。
他一问,那王座上,高高在上的人,这时候倒算沉默了。
一袭墨色披风,表情倒是比在外头所有人的表情,都还要冷肃几分。微微抬手,示意那些用长戟当着洛子夜的人,将武器收回,让洛子夜往前头走了几步,这就到了王帐的跟前。
话说到这里。
毕竟她方才的话,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吼出来的,他都早就拔剑了!当着他们王骑护卫的面,咆哮着对王自称老子,还用命令的口吻咆哮,太子是不想过日子了吗?
她跑得太急,一口气还顺不过来。
阎烈当即就道:“太子,您若是继续在门口,出言无礼,阎烈就不客气了!”
洛子夜立即对着他挥手打招呼:“嘿!看见爷了吗?昨儿个凤无俦就是让你去请爷的,快,快给爷进去通报一下!”
而这时候,洛子夜还在王帐外头的草地上,望着天空,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她还并不知道,阎烈已经在王帐里头怂恿了凤无俦不要见她,并且就算是见了她,也一定不要答应她。
正说着,摄政王殿下眉心一动。
王帐内,摄政王殿下黑沉着脸,冷嗤道:“让她进来!”
可似乎是一丝风都不能透过去,更何况她这么一个人。
怀着一种郁闷的心情,她从果果的身边离开。往王帐的门口走去……
他正想着,阎烈又接着道:“昨夜您派人叫太子来,太子不来。今日早上非礼了申屠焱,晚上又跟轩苍墨尘聊天,属下认为太子的确是需要一点教训!而您,却总是见着太子之后,他说几句软话,您就招架不住,恨不能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将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他。这……这还谈何教训?您不若就不见吧,即便一定要见,您今日也一定要心狠一些,断然不可答应,否则……”
浓眉之间是极重的折痕,似是思索了片刻,半晌之后。沉吟道:“你说得不错!”
而沓沓这一口气顺过来之后,很快地开口道:“太子!是这样的,青城说,他们以为您早有准备,加上之前凤无俦的人在造船的消息,他们早已知道了,所以……而他们的确也是打算派人悄悄地跟着您一起去千浪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可是他们在天曜到底人力不及凤无俦,又是偷偷造船,所以还没有完工!”
洛子夜就歪着脑袋,在那里想七想八……
是的,沓沓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是说到点子上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此言一出,凤无俦未动。
于是,门口那人立即道:“那就请太子殿下先等等,属下进去禀报阎烈大人!”
并飞快地奔了过去,洛子夜也很快地坐了起来。但沓沓的面色却不是很乐观,到了洛子夜跟前之后,就立即开口道:“太子,奴婢去问过了,青城……青城说……”
阎烈跟着他身后走了几步,还坏心眼地说了一句:“王,属下也的确是觉得,您不宜见太子!太子的有些行为举止,实在是太过分了,而这其中,最令属下感到生气、郁不能解的,一来是太子似乎从未想过对您专一,哪里有美男子,哪里就有她走不动路,举止猥琐的身影。二来,是从认识到现在,太子也就只有昏迷和有求于您的时候,才会对您和颜悦色。其他的时候,指望她态度好,太难了!”
话音落下,很快便有内侍上来,为他褪去威重的华袍……
洛子夜:“……”
果然,她这样一挥,沓沓立即就眼前一亮。
她盯了一眼面前的人,开口道:“你进去通报一声也不行?”
便听见了外头的响动,不必抬眼,也都知道是洛子夜到了!阎烈偷偷地瞄了一眼摄政王殿下的脸色,开口问道:“王,应当是……太子,让不让他进来?”
那最终戎国到底是帮太子的,还是帮轩苍墨尘的,那就很难说了。
她正想着,果爷已经抽抽嗒嗒地瞅着凤无俦的王帐,尖着嗓子,眼泪汪汪地唱歌:“爱你爱得心好冷,已让我疲惫。饿得我快要崩溃……”
他这话一出。
沓沓又接着道:“青城一听说您船都没有,还很有点生气呢!他说明天您要是不能出发,他就……”
于是,她直接就站在门口喊了起来:“凤无俦,你立即放老子进去!”
这一喊,周围都静谧了几秒,而王帐内的摄政王殿下,听着这一声咆哮,眉梢蹙了蹙,魔瞳中也染了几分怒意。
王座之上的人,此刻正揉着自己的眉心。
果果这几天一直往轩苍墨尘的帐篷附近飞,这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好好的一只猥琐鸟,飞了几回变成了心机鸟……
这一进来,必当是为了船。
她盯了一眼帐篷的门,眼珠转了转,接着,骤然就有水光染上眼眶,可怜兮兮的哽咽道:“臭臭,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都不见我,完全忍不住眼泪……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洛子夜立即拍了拍她的背:“慢点说,顺过气再说!”
洛子夜脸颊一抽,上前一步,打算过去。
对方要是不答应,你尴尬了,白去了,折了面子。
未等阎烈回话,他便骤然起身,拂袖道:“不见!”
“是!那奴婢回去了!”沓沓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说到这里,它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所以人生在世,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最好不要去求别人帮你解决。自己实在是解决不了,再想想是不是有折中的法子,哪怕是跟谁谈个条件都好,尽量不要随意开口求人。
果然。
而那人一回头,也见着了洛子夜,他很客气地对洛子夜点了点头,便回过头去,继续站岗。
沓沓也识相的闭嘴,踮着脚瞧了一眼摄政王殿下的王帐,努了努嘴:“太子,您这都到了摄政王殿下的门口了,也就不要再多想那许多东西了!去吧,指不定您一开口,摄政王殿下就同意了呢,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出门之前也吩咐了路儿,沓沓回来了,让路儿直接过来找她。先看看青城那边有没有船,再考虑要不要去求凤无俦,倒不是旁的,只是求人这种事情,能不做最好还是不做,这舔着脸就过去求吧……
说完这话,他从王座上下来,绕至屏风之后。缓沉着脚步,往那张雕着飞龙的墨玉长塌的方向去了。
“不行!”那人面无表情,十分坚持。
而这时候,王帐里头,墨玉长塌之上。似乎已经睡着的摄政王殿下,那双浓眉却还是紧皱着,听着外头的动静!
那一米八的小帅哥,看了洛子夜一眼。
“太子,您还是请回吧!王已经休息了,阎烈大人进王帐之前,也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今夜任何人都不得搅扰王休息!”这话是挡在洛子夜跟前的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