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还没给钱
洛子夜听了这话之后,眼珠转了转,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他,正准备说话。而这会儿,那一旁感觉到好奇的轩苍逸风,冥胤青,也慢慢地走了过来。负责国寺安全的龙傲翟,也听说混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士,并险些殴打了摄政王,这会儿也带着人马进来了!
然后,他们就看见太子如同疯了一般,围着那鼎飞快的跑了几圈,并一会儿抱着鼎足,一会儿抱着身,一会儿横抱,一会儿侧抱,歪着身子认真地搬动,扯来扯去,但是尽管她已经如此努力,还是什么用都没有,那鼎就是不动。
凤无俦听完这话,也是嘴角一抽!眉间的折痕皱得死紧,长指伸出,按了按眉心,舒展了一下眉头,似对洛子夜现下的表现,很是无语且无奈。眉心按完之后,他方才低下头看着洛子夜,方才的触感,绝对不轻。他现下忽然开始有点好奇,洛子夜这小身板,到底长了多少肥肉,才能令胸口的肥肉都那么多!
为了其他美男子,不惜翻墙进来,还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和尚。真是辛苦他了!若不让他为祭祀出一份力,那不是可惜了么?
但是,她这话说完,摄政王殿下却并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也没有半分让她插科打诨的意图。
所以这样看起来,王似乎是越是对什么感兴趣,就越是别扭的喜欢找麻烦。但是这话能说吗?且不说一说出来,一定被王听到,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堪忧。就是出于自己,他也并不赞成两个男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尤其王的对象还是一直让他印象不怎么好,觉得无耻又鸡婆的太子!
这是标准的恼羞成怒!
转过身,对着阎烈走去,并开口道:“去找龙将军来,将太子……”
“因为你是太子!”凤无俦傲慢的眼神扫过来,但那眼神只扫来一半,看起来就像是个白眼,充满了傲慢与不屑,却依旧冷艳高贵。仿佛她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眼见继续这样盯下去,一个说不准就要暴露了。洛子夜心下微惊,回忆起上次在摄政王府刷墙的时候,也透过内衫隐约看见过凤无俦的胸肌。对有胸肌的人,掰扯自己那是胸肌,这并不是很可信,也算是十分不明智。
正当洛子夜打算优哉游哉的瞧一下热闹,站在高台上的凤无俦,轻蔑傲慢的眼神,对着她扫了过来。磁性冷醇的声线,也慢慢地传来:“太子不是要参与祭祀么?过来吧!”
根本就是在说他太难伺候!
不远处的阎烈见此,默默的抚上自己的额头,心中淡淡哀叹:王,太子又不是女人,你摸他胸口有什么用!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微微挑眉。浓眉之下的魔瞳,露出了她很熟悉的笑意,那是带着点得意和刻薄的美感,而美态之下,透出的微微笑意。好似整她就让他心情很好!他扫了她一眼之后,便又高昂起下巴,以傲慢的姿态,继续行祭祀之礼。
他们同情之中,又看见太子搬第二足失败之后,又去搬第三足。
“额……”她能说她只是想进来了解一下,帅哥们为啥都要进来,顺便欣赏一下帅哥,并无任何参与祭祀的念头吗?
洛子夜回过神,没回这话。往不远处的大树那里指了指,开口道:“去给爷在那儿把衣服拿过来!”刚刚她脱掉的衣服,就在那树后藏着。
她这般忧伤哭泣着,对着他咆哮完毕之后,还捡起来一旁的小木棍,在地上画圈圈。一副真的很心塞的样子……
而龙傲翟带兵进来之后,发现那个“来历不明、疑似刺客”的人是她,那一秒钟嘴角也抽了抽。就算摄政王不要太子进来,他也不用潜伏进来吧?龙脉虽然很多人想要,但是以太子平日里不求上进,不思进取的样子,要龙脉有什么用?进来干嘛?还打扮成个和尚,这未免也太辛苦了!
洛子夜脸一黑,就知道这个混蛋没有这么好心,就是让她进来,也要限制这个,限制那个,不让她跟帅哥们高兴的聊天,对视,眉目传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凤无俦是有多大仇,这混蛋才偏要这么为难她!
忍着满心的怒火,额角的青筋和手背上的青筋,全都爆了出来!压抑着巨大的怒火,安慰着自己忍住,忍住,才咬着牙将那鼎抱回去!刚刚要放下,身后又传来那贱人的声音:“往前一点!往左,太过……”
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瞎了还是眼花了!
一脚踹过去之后,又踹疼了脚!抱着脚,她在原地跳着一阵转圈,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凤无俦:“我真的搬不动!”
“属下在!”阎烈上前一步,大抵也已经料到了王打算吩咐什么。
洛子夜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是帅哥方才温柔地取走她头上落叶的地方。心下微微一叹,这么温柔的帅哥,当然是令人激动、引人瞎想的。只是这温柔之下,叫人捉摸不透的疏离,也透着似有似无的危险讯号,令她清楚的明白,他就如同一张张开的大网,由内而外地,透出一种致命的温柔和诱惑!
凤无俦蹙眉看她,嘴角轻轻地抽搐了几下。终究是受不了她这样子,不耐的偏过头,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回到正道之上。而一旁的下人们,都飞快地侧往两边,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原谅他们实在是不能接受一个大男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抱腿哭吧。这即视感,真是……
他这声线温雅动听,似溪水清流潺潺流过。带着点提醒,但这提醒不令人觉得刺耳尖锐,反而有一丝关心。只是这关心,又如同物雾中花水中月一般,轻易不可触摸,似只要微微向前探出,这一点微薄到能令人彻底忽视的关心,就会轻轻散掉。
“呃……”阎烈瞟她一眼,他要怎么跟她说,王这个人,要是真的被人得罪了,很生对方的气,并且觉得无法原谅。才不会有什么闲工夫来惦记,应当是直接就下手杀人了!
冥胤青也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这个洛子夜,真的很有点刷新他对人类的认识。扭头看了轩苍逸风一眼,希望看一下他是什么感想!
他以为这是一把轻便的大白菜?!
凤无俦听完这话,偏过头。根本懒得看她,径自便走到祭祀台的中间,焚香。洛子夜咬着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她其实是很牛逼的,但是她也确定,要不是这个贱人刚刚气了她,她也没本事直接一口气就搬着走这么远,果然愤怒是激发人斗志的重要源泉之一!
摄政王殿下看了半天,终于又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烦不胜烦,更觉得就是把洛子夜叉出去,恐怕过不了一会儿,他又要翻进来。于是干脆沉声道:“让小鸣子进来!”
看了一眼那大鼎,咬了咬牙。
“啊哈哈哈……能让摄政王殿下感到满意,本太子真是太高兴了!嚯嚯哈哈……”洛子夜从牙缝里头挤出笑来,谁都能听出来,这根本就不笑。是恼恨,生气,以及严重的讽刺,顺便认真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脸部抽筋了半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凤无俦为什么这么贱。天下人这么多,他谁的麻烦都不找,偏偏找她的麻烦!让她活得如此辛苦!
明真相和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太子他还好吧?就算搬不动鼎,也不用生气成这个样子吧?
最后,努力地撬动了半天的太子殿下,好像是生气了!抽出拿来撬了半天大鼎的棍子,疯了一般,简直是用吃奶的力气,用力的在鼎上一阵狂敲,并神情激动地狂吼:“我叫你不动,我叫你不动!我叫你怎么搬都不动!”
却见轩苍逸风的表情,也微怔了几秒。随后,他唇边慢慢泛起淡淡笑意,明白了为何天曜皇帝寿宴当日,自己派人去夺天子令,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洛子夜什么武功都不会,逃命的运气却是很好,最终没能交手,他就成功逃掉的消息。看眼下这样子,大抵是深藏不露吧?
反而,以前果爷刚来的时候,王似乎很嫌弃,又别扭得有点喜欢。于是把果爷捉弄整治过很久!
接过,搬了半天,那鼎还是不动!
这情景一出,不远处的阎烈,先感叹了一番。要知道,以王的实力和脾性,的确是时刻在克制着怒气,以减少惩处人的频率。但是能令王动辄便克制怒气,并且到今日还没出手直接拍死的,太子殿下真的是第一例。看来王对太子,的确是很有不同的!
扔出去几个字还没说完,洛子夜就铁青着一张脸,恼火地走到鼎旁边。重重咬牙,用力的将鼎举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凤无俦身边的不远处,“砰!”的一声,重重地将鼎放下!
然而,凤无俦还没有开口。洛子夜也同样地猜测到了,这丫的又是要吩咐人将她丢出去了!咬了咬牙,开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把它移过来!”
他哪里知道,他家太子只知道这国寺八成有问题,还连具体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搞清。
就这么疯子一样,折腾了半晌,洛子夜的额头已经流出了辛苦的汗水!拿着棒子将鼎胖揍了一顿之后,她又努力的再次撬了撬。但是那鼎,好似还是很不给面子,一动不动!于是,她生气的一脚对着那鼎飞过去!
现下是白天,所以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而与她相同的,冥胤青的眼神,也在四下看,看他那样子,是在观察这四周的环境,方便晚上行动。
轩苍逸风则比较沉稳,淡定。唇角噙着温雅的笑意,手里拿着折扇,容色很是淡然。并不左顾右盼,只微微笑着,看着祭祀台。似对佛祖和天曜皇室先祖,都很是尊敬。只是那双深邃而令人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眸,令她知道他绝不如表面一般毫不在意,心下也定然在思索……
于是,他没有回答这话。虽然回忆了一下果爷之后,他发现王对太子,也好像只是在对待一只宠物。但是他还是要以防万一……
此刻,祭祀大典已经开始。她一眼望去,远远的看着高台之上,真心地觉得,凤无俦真的很不适合祭天。因为祭祀,是需要虔诚的容色和心态,向先祖和佛祖表达敬意的。但是那货,就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傲慢不减。看不出丝毫虔诚和敬意。
洛子夜扭头一看,自己身后的鼎,比她方才扛着走来走去的鼎,大抵要重一百多斤。因为这个鼎多了一足,是个方鼎。
身为一个纨绔不化,除了当恶霸,啥都不会的太子,她怎么能搬得动那么重的鼎呢?再说了,那么重,她才不搬,要是搬动了,凤无俦这混蛋说不定马上就要给她更毫无人性的任务!
眼神看着那两人的方向,陷入沉思。而这会儿,摄政王殿下眼角的余光,也扫了过来。这看见的景象,就变成她痴痴然的看着轩苍逸风和冥胤青。他眸色微凉,猛然开口道:“太子,你身后的鼎,位置不对。将它移到正中间来!”
洛子夜这会儿才算是假意抽噎着起身,也知道自己是蒙混过关了!
于是,她眼珠转了转之后,往旁边瞄了一眼,旁边有一颗大树。她忧伤地挪动着屁股过去,靠在大树之下,做好!
她还没来得及撸清他这话的意思,他的眼神又看向阎烈,八成是又要吩咐阎烈去叫龙傲翟来把她扔出去了!嘴角抽搐了几下,没等他开口,她便上去将鼎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往后头移动了半寸。
他们面面相觑,想着该怎么办。偏生的摄政王殿下没有开口,所以他们也只能安静地跪着,不能飞奔起来,将那个大逆不道竟敢冒犯摄政王、又来历不明的假和尚抓住!
“阎烈!”她还没说完,摄政王殿下便已经感到不耐。
随后,又看向洛子夜,开口警告道:“进国寺,可以。但,没有孤的允许,你不准随便对任何人说一句话。眼神也不准四处乱看,否则,你知道孤的脾气!”
洛子夜就在他这指挥之下,前后游动。移来移去,移前移后。额角的青筋,这会儿也全部爆了出来!觉得自己的忍耐度,就要倒临界点!
他一怒,猛然一收手。洛子夜前方失去依托,往地上栽去!幸好她反应速度不慢,两只手赶紧伸出,在地上一撑,这才没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一巴掌挥舞得来势汹汹,令摄政王殿下一愣,微微侧头,还是感觉到一阵巴掌的风,从自己面前刮过,还差那么一点点,这一巴掌就真的挥到他脸上了!
“卧槽尼玛!”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大鼎就地扔下!扭头看着他,不待他开口,她便是一阵愤怒咆哮,“凤无俦,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啊?!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让爷搬过去,过一会儿又让爷搬回来!你这样找茬,你不累吗?你不累,爷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欠了爷的东西,爷都还没找你要呢,感恩的心你有没有?”
并在自己狭小的心胸,给凤无俦记下了重重的一笔!这个混蛋,最好哪天别落到她手上,不然她一定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后悔来到这个人世间!
好在,在她气得将手里的鼎对着他砸过去之前,他老人家终于是满意了,点点头:“那里就好!”
看着那前一秒钟,上蹿下跳,围着大鼎转了半天,还拿来棍子撬了半天。发疯一样,对着大鼎又是敲打、又是猛踹,也没能将大鼎撼动的太子。在摄政王殿下的一句话之后,忽然变得如此勇猛,轻轻松松一举,那鼎就被搬着走了那么远。
她也不知道这祭祀,具体是要干嘛,更不知道凤无俦又想怎么找她麻烦。就这样半恼火,半懵懂,半疑惑的上去了。往凤无俦的身边一站,站好之后,摄政王殿下伸手,漫不经心地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大鼎,开口道:“太子,去将那大鼎搬过来!”
龙傲翟看了凤无俦一眼,等待指示。
这下,明真相的阎烈,都很有点同情太子了!王也真是的,看太子那没用的样子,像是能搬动大鼎的吗?
洛子夜坐在那里装哭,其实真的很心塞。她一直致力于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很爷们的角色,可这会儿为了这个搞笑的胸肌事件,她不得不把自己表现成半个娘娘腔,这真是心好塞……嘤嘤嘤嘤……这样一想,她成功的从假哭变成了真哭。
他这样一问,洛子夜更加生气,伸出手指着他,更加恼火地道:“当然欠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今天摸了爷的大胸肌,都还没给钱!”
微微一笑道:“天曜太子还是注意些仪态吧,毕竟这样子,传出去之后,并不成体统!”
说完就大步离开,仿佛自己的身后有狼在追。
两个帅哥,都给了她这样的待遇,这令她心中更加忧伤。扭头看向唯一还在她面前的轩苍逸风,眼神可怜,仿佛被抛弃的小狗。轩苍逸风脑后滑下一滴冷汗,但那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依旧温雅。如玉长指伸出,从她歪戴着帽子的凌乱发髻中,取下一片落叶。
她心里发着虚,脑后流着冷汗,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身,刚刚一站稳,他果然就开口问了:“太子确定,自己那是胸肌么?”这声线冷醇磁性,依旧慑人,此刻却带着点淡淡疑惑。显然,因为摄政王殿下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加之之前确定过洛子夜的喉结,所以并没有直接就联想到性别问题上去。
好吧,虽然王那一下,好似不是故意的。
凤无俦行至大道之上,洛子夜也终于站好。冥胤青看了她一眼,半伸手并张了张口,看他这样子原本是打算打个招呼,但是脑海里很快地浮现洛子夜方才嘤嘤哭泣的画面,嘴角一抽,盯着她迟迟说不出一句打招呼的话来,只点了点头,扭头就先走了。
而一旁的和尚、侍卫们见此,暂且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看着那儿有个后脑勺头发露陷的伪和尚,没有站稳,对着摄政王殿下摔了过去不说,还忽然奔出这么色情的话。大胸肌,还抚摸。并胆大包天的一耳光对着摄政王殿下的脸扇了过去!
洛子夜默了一会儿之后,扬起头,看着他俊美到令人凛息、引人沉堕的脸。嘤嘤哭泣着谈条件:“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而摄政王殿下也仿佛被激怒,所以直接收手,由着他摔在地上。
他这一声落下,立刻就有人出去探查。
“……”众美男纷纷无语。
刚刚移动完毕,他又道:“还要后!嗯,太后了,稍微向前,往右边一些。太过,要向左……”
这下,不少人都惊悚得瞪大眼,还有人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表情一个比一个浮夸……
打量着两位大帅哥,于是她也开始思索。
她上前去搬,眼下这么多人,各方的人都在,她自然是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于是伸出手,做出一副将要扛鼎的样子,这是个三足鼎,她抱着其中一足,咬着牙,流着汗,努力地抬了半天,没有将鼎撼动。
而她身畔的小鸣子,显然与她有同样的感受!于是,他眼神崇敬地对着凤无俦的方向,看了过去。眉宇间满是憧憬与赞叹!
轩苍逸风和冥胤青这一过来之后,看见这个伪和尚竟然是洛子夜,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终究是轩苍逸风先笑了笑,那笑声温雅,似一阵春风掠过。温声道:“太子还是进来了吗?”
洛子夜深呼吸了一口气,瞟了阎烈一眼,并不知道他心中如此多的内心活动,只当这个人是跟着凤无俦混了太久,所以生性高冷。和那个惯于用下巴看人的凤无俦一样瞧不起她,不屑跟她说话。所以她也不吭声了,但眼神四处看了看!
伴随着她的怒火,祭祀有条不紊地进行。
伴随着他这动作,洛子夜整个人身体一软。仿佛触电,整个人险些没因为一下hold不住!一张小脸绿了又绿,出于女性的羞涩和自我保护意识,她恼火的一巴掌对着他挥去:“混蛋!谁准你抚摸爷的大胸肌!”
这下,下头不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为洛子夜掬了一把同情泪。就太子那小身板,摄政王殿下让他一个人搬那么重的鼎,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些人晚上一定都是有行动的,如果她也打算凑个热闹的话,是跟踪谁比较好?跟踪谁,能够最快也最准确地探查到答案?
这话的意思,是因为她是太子,所以他要压榨。还是因为她是太子,所以首当其冲应该干活?
一袭戎装的龙傲翟,也盯了她一会儿。血瞳微怔,身上都散发着无语的气息。似也想跟洛子夜说一句话,打个招呼或是行个礼,但是看着她眼角因为方才的嗷嚎大哭,还没有擦干的泪花,他忽然很有一种错乱感。顿了顿之后,匆匆点了个头,道:“末将还要去视察最后一圈,先行告退!”
看着她哭得如此认真,一旁众人的眼角也都忍不住抽了抽。毕竟今日,这国寺的所有事情,都应该是凤无俦拿主意,于是龙傲翟扭头看了凤无俦一眼,以眼神询问要不要将莫名闯入的太子叉出去!
这还没起身,就感觉到他深思的眸光放在自己身上。
洛子夜忍着一肚子气,后退了几步,站在阎烈的身边。
然而,她很快地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些贱人,并不是你退让,他就会见好就收的。不仅如此,他们还喜欢变本加厉的折腾你,这不,她刚刚放下之后。他又开口:“不对,孤觉得,大抵还是放在原地比较好,搬回去!”
接着又看见她奔到远处,飞快地找来一根棍子,然后一把将棍子伸到鼎的底下,认真地撬动!手撬不动之后,又抬起一只脚,踩在棍子上继续撬动,采用杠杆原理。但是歪着身子、撅着屁股,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撬动那鼎!
阎烈其实挺不想站在她身边,因为在阎烈的眼里,太子不仅唧唧歪歪,还毫无节操,喜欢强调自己“唧唧”不歪。他觉得自己和太子根本没有共同话题,不是同类人,不能交流!
她嘴角一抽,看向他:“摄政王殿下,你不觉得你很事多吗?祭天罢了,好好走完祭天的程序,佛祖和先祖都会感知到你的诚意。为何一定要反复折腾这几个鼎?本太子以为……”
小鸣子拿过来之后,她飞快地换掉这衣物。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但是,随着凤无俦这一句话落下,不少人的眼神都扫了过来。全是一副她此刻应该上去,参与祭祀的态度。
她叉着腰,喘着粗气,愤怒地站在一边,并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恼怒地看着那个贱人的背影!
摄政王殿下是有点恼怒的,依他的脾气,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扶过谁。这一次扶了人,却面临这种结果,险些被扇了一耳光!这洛子夜,不知是脾气太大,还是太不识好歹。但,他魔瞳忽然凝了凝,深思的眼光,看向她。这胸口,好似并非寻常男人能有的触感!
他说完这话,也慢慢地归队。
到这会儿恐怕只有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想宰杀了这个不断找她麻烦的混蛋!
“摄政王殿下,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她指了指那个鼎,又指了指她自己。
他这一问,其他的三位美男子,也同时偏过头,挑眉看着洛子夜。他们其实并不是太清楚,凤无俦是在问什么,但大抵也能猜测到一个大概。胸肌么,自然在胸口!
然后,一脸委屈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开始捶胸顿足嗷嚎哭,哭了几声之后,又开始蜷缩起来抽搐:“好吧!好吧!爷不就是最近吃多点了没减肥,身上长了一点肥肉吗?你至于一定要爷承认胸前的不是肌肉,是肥肉吗?嘤嘤嘤嘤……心好塞,嘤嘤嘤嘤……你真是毫无人性……嘤嘤嘤嘤……”
于是他们几人那眼神,都不约而同的扫向洛子夜的胸口。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发现太子的其他地方,和男人没什么两样,但是那胸部,似的确比一般男人要突出一些,当然,这突出只是一点点,所以看起来也并不非常明显。若非是凤无俦眼下问起,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微末差距!
她这话一出,他魔瞳中掠过鎏金色的灿茫,眉宇间透出几分不悦,蔑然傲慢地看她。沉声道:“太子不是进来祭祀的么?如果帮不上忙,那进来做什么?不如出去!”
她刚以为他已经没心情理会她了,便又听得他磁性的声线传来:“太子,鼎太前,稍向后移动。”
刚准备走几步,跟洛子夜保持距离。就听洛子夜小声开口了:“话说,你家主子,是不是有人得罪了他,就会被一生惦记上?”
洛子夜一怒!这特么的五六百斤的大鼎,他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在心里折算了多少个力学方程,才找到抱起来最轻的点,努力的移动了这么远吗?他倒好,让她抱过来之后,又抱回去!
洛子夜一定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矛盾的男人!你说他娘吧,他总能莫名其妙就蹦出豪言壮语,或是粗俗的举动,令人觉得他比谁都爷们。你说他爷们吧,他居然能抱着他自己的大腿,于大庭广众之下,坐在树底下,为了身上长了几块肥肉被发现了,心塞得嘤嘤哭泣这么久,这真是……
凤无俦也没太在意她先前的咆哮,只挑起浓眉,疑惑而饶有兴致地问:“欠了你东西?”
于是洛子夜就这一会儿,又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这下,在场不少人,都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认为这是摄政王和太子之间,权力和地位之争。明真相的阎烈,用脚趾头也轻易的看出了,这其实就是王因为太子要进来看其他美男子,所以不高兴了!
关心之中透着淡薄,温雅之下带着疏离。王孙公子,谦谦如玉。似月似雾,不可触之。
凤无俦看着她那样子,眸中却藏着深意,就凭洛子夜几次三番的避过自己的攻击,也当不是能被这鼎难住的样子,但是她此刻的表现……
凤无俦眉心一蹙,魔瞳眯出些不悦的成分来。无形散发出类比魔界君王的威压,亦算是对洛子夜的无声警告。警告她不要妄图跟他谈条件!
放好之后,她咬牙怒瞪他:“摄政王殿下,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摄政王殿下凝眸扫过,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宠物”,对在场的不少美男子,都有所肖想。这会儿的动静,将这些人都招来,自然也令他心下不悦!不悦之下,他慢慢地阖上双眸,深呼吸一口气,将怒气克制住。半晌之后,才睁开眼,冷声开口重复问:“太子,你确定那是胸肌?”
来回的搬动着大鼎,这洛子夜,就没有心思去看美男子了吧?
她磨牙,内心深处很想奔上去跟他厮杀一番!咬牙道:“摄政王殿下,您也知道我是太子?这里有这么多人,你都不指挥,为什么偏偏就针对我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之后,探查的人回来,低头禀报道:“启禀将军,是太子府的小鸣子。他硬说太子进了国寺,要跟着一同进来伺候!”
“太子殿下,您又在想什么?”小鸣子提醒的声音传来。一直盯着轩苍风王的背影,不会是又看上轩苍风王了吧?
“是的!”洛子夜眼泪汪汪地对着他点头。
看她哭成这个样子,令人完全不忍直视,凤无俦是真的想下令将她叉出去!然而也就在同时,国寺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龙傲翟的眼神看过去,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洛子夜半摔在地上,心里是发虚的,其一,被这样摸到,暴露的可能实在太大。其二,她刚刚条件反射之下,一巴掌呼过去的反应太过激烈,很容易被看出问题来。
洛子夜听了这话,简直就想给机智的小鸣子点赞!他这会儿在门口一闹,门口那么多百姓都看见了,凤无俦即便是摄政王,但自己到底是一国太子,所以也当不能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轻易就将她叉出去。
洛子夜嘴角一抽,蓦然产生了一种骂娘的冲动!那个大鼎起码也有四五百斤吧?他让她过去搬过来,他以为她是天生神力,还能单手举鼎的楚项羽?
轩苍逸风嘴角一抽,虽然洛子夜比他矮了不少,但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含着眼泪对着他点头这个梗……咳咳……
洛子夜气鼓鼓的看了他一会儿,眼神四处一瞟。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没有一个人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这张网,若是真的迷迷茫茫陷落进去,面对的必将不是他的温柔对待。而是藏在温柔之下的无情冷酷!
而小鸣子这会儿也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进来,跟在洛子夜身畔。在他的心里,太子此刻前来,一定是为了传说中的龙脉,作为一个心中有鸿鹄之志的小太监,他当然要来跟着太子一起努力奋斗,找到龙脉,向权力的制高点策马扬鞭!所以他就来了!
谁知,洛子夜对他的容色、气压、反应。似乎浑然不觉,继续嘤嘤哭泣道:“你要保密,不能把我长了很多肥肉的事情说出去!不然爷跟你没完!旁人问起,你都要说爷这是威武雄壮的大胸肌,知道吗?”
甚至,他一身魔威。强大的气压,简直能将整个寺庙的清圣之气压下。令人一眼看去,竟觉得是佛和魔的相抗相斗,却又在此刻共存于此,甚至这寺庙的佛气,隐隐有被他压制的趋势。一种冲突感和压迫感,令人觉得很诡异!
然后围着那鼎跑了几步,奔到另一个足下,再次咬牙打算搬,结果那鼎还是没有动。
倒是不远处的阎烈,透过眼前这场景,默默地看出了不允许情敌出现,不允许太子发展二线感情,不允许其他男人和太子多说话,以避免不小心培养出感情……以佛祖的名义发誓,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真的!
那鼎当有五百多斤,从洛子夜的身上,感受不到太重的内息,可她却能将这鼎举起……
可,胸肌这东西,他是有的。胸肌的饱和力度很高,应当是偏硬。可洛子夜的,虽也偏硬,但是随着他的掌心收拢,却发现那触感柔软。
有的是没有资格置喙天曜内部的事情,不方便说话。有的是摄于摄政王殿下的威严,不敢说话。于是,她现下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带着小鸣子出去,从国寺离开,消失在凤无俦的视线之内。第二,过去将那个鼎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