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来自野餐区的通讯
“世界记录就这样被打破了。”那位军人感到一股寒意在脊背上涌出。作为非研究者，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冰始觉的威胁到底有多大。也能明白，野餐区是多么忌惮这个还没有真正掌握能力的年轻人。
“后面的力量测试取消吧。”坐在轮椅上的余林教授推着轮椅，对着一旁正在接线的工作人员说道，“我大胆彩猜测一下，冰始觉身体的数据会围绕34这一数字进行。”
“理由呢？”王慧玲王院士询问道。
“逻辑推断，但还要更仔细的研究。”余林说道，“他能够维持全部能力34秒，秒速是34米，那么他的出拳力道应该是普通人的，或是他自己基本水平的34倍。”
“我能明白老余你的意思。”陈平正在保存刚刚的数据，“根据我们之前对控物者和传递者的分析来看，冰始觉大部分的能力水平可以直接计算。”
“对，只不过为了节约成本和时间，我们做小规模测试。”余林点着头，看向了在原地舒张手指的冰始觉，“我们希望他离开沿江城时，足够自保。也能够让我们在谈判桌上有一定的话语权。”
“测试继续进行吧。”任局长看到了一旁的军人脸上满是思虑，便下达了命令。
“所以说，我差不多可以传递三百米范围内的人的信息。”约莫十几分钟后，冰始觉看着自己面前那份复杂的表单，从里面筛选出了最关键的内容，“控物重量大概是七百公斤左右。”
“没错，你以后只需要记住一个很简单的公式。”余林沉醉地看着那些数据，“我这里给你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函数，你把你的能力时间套入后，就能得到每一次你的提升。”
“谢谢余林教授。”冰始觉说罢，便能够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在这位老教授的头脑中，轻松地“摘取”一个公式，放入自己的头脑中。简单地就像在超市挑选货物那样。
“你也离普通人越来越远了。”王慧玲院士看到这些数据后，却是露出了戒备的神色，“如果你真的被野餐区的人影响，我们可抵挡不住你。”
“野餐区对人的蛊惑，我怀疑应该是用寿命，能力，或者家人团聚的方式。”陈平让郑凯对数据进行压缩和加密，“除非就是有外星人科技了，但这太过粗俗了。”
“基本的测试就到这里。”那位军人注意到了冰始觉脸上神情的变化，“接下来的时间你继续在药液中浸泡，图书馆的资料依然对你敞开。”
“不过？”冰始觉下意识链接到了这位军人的大脑，读出了他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意思。
军人面色一冷，那种被入侵的感觉让他手掌已经按压到了枪械处，但这样突发的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后，他却是旁若无人地继续凝视着冰始觉，“会有你的父母，还有探索小队的人陪着你。”
“谢谢。”冰始觉点着头说道，收回了自己还没有办法完美控制的思绪。
“希望……你别忘记自己是个人，一个出生在沿江城，一个经过我们支持才变成这样的人。”那位军人说着，转过身在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此外，明天开始增加枪械的训练，还有闪躲训练。”
“我会做到的。”冰始觉在刚刚连接的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可以窥探到的记忆碎片之中，这位军人曾经有一位朋友也和自己一样。
但在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超于普通人后，便迷失了自己的心，两个人分道扬镳。
走出房间后，守卫在门口的士兵给他敬礼，他则是摆摆手，示意无需那么琐碎。紧随其后的任局长则查看着时间，下意识摩挲着发汗的手指。
“到了今天交涉的时间了吧。”那位军人看向任局长。
“是的。”任局长说道，在口袋中摸出了一把有着些许磨损的钥匙，“我们去深处。”
“好。”军人点着头，略带忧虑地看着后方紧闭的大门，“我们能帮他争取到时间吗？”
“就冰始觉这几天的表现，不可能。”任局长摇着头，和军人一起走向了广场的中央。
地面无声地下滑，流畅地让他们下潜到深处。
“如果我的敌人中有这样能够迅速成长的，我会直接用火力覆盖解决。”那位军人叹了口气，“但这意味着必然要爆发战争。”
“我们就是在饮鸩止渴。”任局长看着头顶上迅速消失的白点。
“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军人问道，“之前几个国家尝试用核弹轰击野餐区域，反而导致了野餐区的扩张速度加快，里面甚至还有强烈的辐射。这几个提议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
“希望冰始觉……这个时代也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时代，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总觉得不怎么对，也不怎么安全。”任局长看着那逐渐粗糙的墙壁，感受着下滑速度的减缓，掏出了钥匙，“我们也要有自己的计划。”
“最近也是在讨论，宣传机器得一点点改变口径了。”军人看着任局长开启那扇锈迹斑斑的门，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进入其中。
第一次是沿江城的黑色高塔建成时，第二次是昨天进行交涉时。
“不过我真的很想问你们，把这些危险物品放在城市地底，难道就不会诱发什么灾难吗？”军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张绿得发黑的椅子，站立到房间的中央。
“这些物品都是通过了检查，只要妥善使用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损伤。”任局长环顾着这间无法落尘的房间，“而且，这里也可以隔绝世界上任何的电子设备的监听。”
“除了那些能力者的。”军人摇着头，看着手腕上的时间，闭上了眼睛。
“……老傅，听得到吗？”
“听得到。”军人在自己的思绪中叹了口气，他习惯了无线电，习惯了手机，或者是各自加密方式的联络，但直接让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感觉，还是让人不舒服，“我们来谈谈吧。”
“已经和你谈过了，最多七天时间。”
“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了。”
“傅永宁啊，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名为傅永宁的军人头脑中响彻着自己老友的声音，“测试结果很让人喜悦是不是？”
“是的。”傅永宁点着头，“我拿……最近研究出的一些东西和你交换，把时间延长？”
“我拒绝，冰始觉的能力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脑海中的声音说道，“而且，你我只是所在的群体不同，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一样的。”
“让人们生活得更好。”傅永宁苦笑着，“那你何苦用这些城市的安危来威胁，我们难道就不能携手么？”
“对不起，老傅。”脑海中的声音叹了口气，“冰始觉涉及了野餐区最核心的东西，他不能待在城市里……我也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这个真相，比发起战争还要可怕？”
“是的。”脑海中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我不曾骗过你，冰始觉来到野餐区的结局，会比在城市里更加安宁，也更加安全。”
“那我到要问问，野餐区这些年轻人野蛮的手段是怎么回事，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无可奈何，但是你们也不是那种没有自己想法的人吧，好好治理野餐区是很困难，但也不至于让这些年轻人变得追逐利益，追求达尔文主义吧？”傅永宁在脑海中询问道。
“老傅，你要是站在我的角度，你所做的事情可能会比我更加冷血。”脑海中的声音笑道，“还有六天时间，之后冰始觉就交给我吧。”
“……野餐区核心，有活着的外星人对么？”傅永宁发挥了自己仅有的一点想象力，“他们拥有的武力超出我们人类的控制。”
“你有点接触到核心，但如果是那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希望你们扔垃圾一样地把核弹扔到野餐区了。”脑海中的声音苦笑着，“还有六天时间……我有个建议，不要让冰始觉太强大。”
“为什么？”傅永宁努力地梳理那些凌乱的思绪，却始终找不出答案。
“你会知道的……七天时间足够看出很多了。”脑海中的声音开始淡去，“希望这件事情结束，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清静蔚蓝的地球。”
“……啧。”傅永宁只能被动地等待着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咬着自己的牙关努力思考着，“时间不变，后续的交流也没什么意义了。”
“老傅，但我看你刚刚表情变化很多，是有什么重要信息么？”任局长询问道。
“有，他们希望冰始觉不要过于强大……我有些无法理解这个。”傅永宁率先走出房间，来到平台上，“野餐区到底要干什么，冰始觉毋庸置疑是地球人，而且基因也证明是他的父母所生。”
“我们在迷雾之中啊。”任局长也来到了平台，锁上了大门，“就像我们被野餐区包裹着一样。”
“……从明天开始，我会尝试继续给冰始觉加大药剂。”傅永宁思考着，“……浓度和剂量问题交给那些科学家吧。”
“敌人害怕的，便是我们要做的对么？”任局长看着头顶上变得更加明亮的光点，“我的担心倒是更加务实一点，担心冰始觉失控。”
“失控么……”傅永宁回想起曾经在野餐区中失控的那些战友，摇了摇头，“但如果冰始觉那么简单的失控的话，我觉得野餐区的人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找到他。”
“……他体内有不失控的关键？”
“不，我总觉得我们考虑的问题层次太低了。”傅永宁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广场，“明天让他们尽情测试吧，在冰始觉离开沿江城之前得到大量的数据。”
“收到。”
但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在房间的冰始觉，却是清晰地听到了他们大部分的对话，清楚到他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自己看。
“除了那位姓傅的军人头脑中的话语没办法听清之外……其他都了解了。”冰始觉脱下了那套测试用的制服，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无论怎么思考，现在得到的信息都无法提供帮助。
“睡吧……”冰始觉闭上了眼睛，将散开的神念都收回了头脑。这是他多次使用后自己定下的名字，反正他也是这个世界少有的奇葩，这种能力的命名还是自己说比较顺口。
“加大剂量啊。”睡前，冰始觉脑海回荡着这样一句话语。
如此思考的时候，他浑身的细胞就仿佛拥有了情绪一样，开始欢呼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