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为了她(4)
戚依白并不打算立刻去见这些人, 且不说她的伪装就是纸糊的,也就能骗骗自己,就算她的伪装真的天衣无缝, 被别人记住她的特征也是很危险的事儿。
而经过中间人传话就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描述都会产生一些偏差, 到达最后的那个人的耳朵里的时候大概就和最初有天壤之别了。
戚依白暂时还没想好未来要怎么操作,但就目前来讲, 她的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
她不需要本人露面,更不需要去全世界跑着宣扬什么,或者冒着风险去潜入对方的军营打探消息, 只要待在自己的舒适范围内写写东西就好了。
人言可畏,想要征服舆论不能靠强的, 要靠迂回着来。
她没有明说,也没有摁着人的头去相信。
她书里的主人公是梁岐公, 和燕炀阁主有什么关系?
街头的人聊天时,也用的都是这个代称。
反正没有说明,故事里也有着不少的偏差,如果代号入座那就是别人小心眼。
本来因为修士们来来回回而被迫小声交谈的人们开始放宽了心。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出事儿也有酒馆顶着, 毕竟酒馆和茶楼才是最开始传播这些的罪魁祸首。而对于后者来说,他们也觉得天塌下来了有戚依白顶着。
一来一回之间, 倒是拯救了炀城岌岌可危的经济,街上的人也多了些。
大家依旧怕的,毕竟燕炀阁被灭门的惨案还是发生过,不会因为凶手是谁而更改。
可大家也不至于像是之前那样宁可饿死自己也不上街, 毕竟戚依白的故事里凶手总是有所图谋, 而这些图谋怎么也落不到群众身上。
至于戚依白提交的后续, 其实也是为了差不多的目的。
接下来如果有任何死亡或者陷害的事情发生的话,民众就会第一时间产生联想,未必会觉得是宁城做的。
如果有天酒楼的说书人忽然不讲这个故事了。民众也会觉得是不是修士派人威胁他们了呢?
当然,应对这种舆论也是有办法的,只要在根源上买通酒楼和茶楼,让他们换一种说法就好了。
不过戚依白之前的剧情写得比较绝对,如果忽然之间换了说辞也会被人怀疑。
总之,要想要回到之前一边倒污蔑宁城的情况起码也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宁城恢复实力,他们到时候再做规划也不至于落下太多。
戚依白的小算盘敲得叮当响,对于被自己搞得满城风雨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中午时找店小二问了问附近有没有可以买的宅子,店小二推荐了她一个地方,叫她去找里面的牙人。
走前店小二还问她为什么不住了,戚依白很随意地道:“反正也无法离开这里,住在客栈里开支也很大,不如自己购置个便宜的宅子,好歹也是自己家。”
店小二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
等要离开时再把宅子卖了也还好。
再看戚依白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坠子没了,也理解了她为什么忽然出手阔绰,有些可惜:“这段风波过去也就好了。”
戚依白任由他自己填补完了整个故事,无奈笑笑:“也就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
戚依白最后买下了一个地段位置稍微差一点的小院子。
她没有买佣人,哪怕是拿到了稿酬也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了手头很紧的样子,更没有着急去把自己的坠子赎回来。
至于宁城的那个镯子,她也在是在当铺面前假装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进去的。不过这的时候来当东西的人多,当铺老板也只是惊讶于她本人的长相和东西的品质,以为她是个落魄大小姐,听她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高价将东西赎回后,暂时答应不把东西卖掉。
戚依白做这一出戏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合理些,她买了宅子后又找人扫除收拾了一下,自己则去购买各种必需品。她所挑选得都是不算太贵但是很舒服的类型,不至于太过奢侈引人注目,但也不委屈了自己。
来回折腾了三天,她总算是住进了自己的家。
这三天里,戚依白对宁城稍微有些忽视。
一是因为对方不让她帮忙,她也就无法明着和宁城打探线索。
二是因为宁城现在上半身已经完全活动自如了,双腿也找回了一些力量,可以稍微走上几步。用戚依白的话来说,宁城已经不太需要她照顾了。
三也是因为她真的很忙。
她每天会定时给宁城送过去一点吃的,每次都很丰盛。等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后她才离开,避免自己消失太久引起人的怀疑。
等戚依白搬家的事情结束,她便又带了点东西去找宁城。
宁城看起来和她上次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大概率甚至没有移动过。
戚依白把食物放在桌上:“过来吃?”
宁城便走过去坐下。
如今这间小屋也不是之前那个布满了蜘蛛网的地方了,戚依白买新家需要的被褥的时候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带一些过来,再加上隔三差五通风和宁城自己的收拾,里面已经可以住人了。
其实戚依白也想过要不要把房间里保持她来时的原样,避免有人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异常,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算了,东西等离开的时候统一带走就好,其他的……就算是让修士们知道宁城曾经在他们眼里子底下活过,也好过让宁城真的在一片废墟中努力恢复。
今天的午饭是粉蒸肉,凤爪等一系列粤菜戚依白之前点过一次,因为喜欢就有了第二次。
来的路上还买了点特色小吃,炀城文化大杂烩,各地的人都有,所以各地的美食也都能吃到。
“恢复得怎么样了?”戚依白边吃边问。
“不太好。“宁城像是有些困扰地道。
戚依白有些意外。
在她的记忆里,宁城是就算进展真的不太好也不会告诉她的性格。一般都会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扛下。
像是今天这样……还真有点不太常见。
难道说真的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了?
“怎么了?”戚依白问。
“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修炼也无法顺利进行。”宁城道。
戚依白以为他是因为那些修士的原因,心道这可不是好事情。看来宁城表面不显但实际上还是被影响到了,万一他闷着闷着之后忽然入魔了,那不是要出大问题。
于是戚依白道:“现在满城风雨,你又没有大动作,他们可能暂时没时间来找你。”
宁城的睫毛颤了颤:“还是无法控制有些担心,可能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的语气沉沉,像是真的很烦恼一般。
戚依白拿着镜子偷偷一照,魔化指数真的上升了2。
她蹙眉:“那我给你找点乐子?”
宁城:?
他默默抬起头,看着戚依白。
戚依白继续道:“你想怎么转移注意力?”
宁城揉了揉太阳穴:“你留下来和我说说话就好。”
宁城现在虽然已经可以活动了,但戚依白还是没打算让对方直接住进她刚置办好的新家里。
毕竟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事情都会引起人的注意,哪怕戚依白已经小心翼翼地努力将自己影响降到最低,还是会有人发现她居然买了房决定在这里定居。
戚依白担心有人回来查房,到时候宁城在就很危险,所以不如等他全面恢复了再说。
这件事也是宁城同意了的,在这个副本里他除了是个未来的定时炸弹以外似乎一直都很省心,没有叫戚依白花费更多的力气。
也正因宁城一直如此好说话,戚依白已经逐渐不在他面前收敛着假装两个人不太熟,几乎恢复到了他们恋爱时的状态,只是没有恋爱时的亲密接触。
在这样的情况下,宁城提出这种小要求,戚依白完全没往别的方向想,只是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好麻烦。”
“麻烦吗?”宁城敛眸:“实在麻烦的话也可以不用……”
“算了。”戚依白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承认自己也有点心疼,只是告诉自己如果宁城入魔了的话他会很难办。
于是她一改之前吃完饭就立刻离开的行径,和宁城面对面坐着问:“你想怎么样?”
宁城颇为无奈:“这话说得好像我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戚依白改了一下说法,问起:“这几天除了修炼以外都在做什么吗?”
宁城便拿出了戚依白留下的那匹布。
戚依白有钱之后,就去买了套成衣,那匹布自然也就没什么用的意义了。
宁城有天说要,她就给了他,现在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变了样子,隐约可以看出一条裙子的雏形。
“你还真会。”戚依白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她一直嫌弃自己买的裙子款式太过于老土,没想到自己面前真的坐了一位裁缝。
“还在学。”宁城道。
戚依白思忖:“要不我给你买条样品来你参考一下?”
她陆陆续续提了一大堆意见,像是没听到宁城说自己刚学一样。
宁城也没有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神一直充满了纵容,知道的清楚他们才认识五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早就死定终生了。
早就习惯了和宁城这样相处方式的戚依白没有察觉出太大的问题,也没有意识到宁城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尺码。
她看宁城答应得干脆利落,便道:“做做这个也是能转移注意力的。”
“的确能。”宁城道:“尤其是想象着成品的样子。”
戚依白便道:“等你做完,我就立刻穿上看。”
“好。”宁城弯了弯嘴角。
戚依白想着,还有点好奇:“你还会什么?我记得你以前是不会做衣服的。”
话虽是这么说,戚依白其实也不清楚宁城到底会不会做衣服,她总觉得如果自己提出了要求的话,那么对方什么都会去学的。
只是之前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她也从来没问过。
“我以前……”宁城蹙眉:“你对我很了解?”
“算是吧。”戚依白不像是之前那么在意他戳自己的马甲,仔细想来对方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无非是再次挑战“它”的底线。
宁城把布匹摊开,慢慢加工,他的动作确实看着有些生疏,但是比起戚依白之前已经强很多了。
他没有继续刚刚的问题,而是回答了之前戚依白的疑问:“会得不多,也就那些。”
戚依白看他测量着长度:“骗子。”
宁城抿了抿嘴:“确实不多。”
“裁缝你会,做饭你会……”戚依白便道:“木工呢?”
“略知一二。”
“建筑?”
“有些浅薄的了解。”
“绘图?”
“不算熟练。”
……
一连串问下来,戚依白抱着胳膊问宁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宁城只是摇头:“会一些不代表就能做好,只是刚巧喜欢多了解东西,学东西的速度也比较快罢了。”
戚依白戳他脊梁骨:“在炫耀吧。”
宁城低笑一声。
戚依白更确定了:“都不好好掩饰一下!”
看她佯装生气地指责自己,宁城也不着急,继续问:“我给你做衣服,你会开心吗?”
他像是很着急地需要得到答案,幽深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不太明显的迫切。
戚依白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她回避开这个视线:“做得不好看的话,不会开心的。”
“那我会努力。”宁城道,视线没有离开。
戚依白叹着气再去看他,在桌子底下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你在撩我吗?”
“没有。”宁城道:“在试图报答救命恩人。”
“我怎么不知道给恩人做衣服是报答的办法?”戚依白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已经买到了。”
宁城道:“你也知道我在瞎说。”
“嗯?”
“所以是。”宁城缓缓道:“我就是在撩你。”
戚依白:……
她看着宁城一点没变的表情,缓缓直起身来:“我们才认识一小会儿哦。”
“五天了。”宁城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要把自己的心思藏着掖着,如果不是戚依白确定他应该是失忆了,都该以为这个副本他的脑子其实没坏了:“六十个时辰,足够一个人去确认心意。”
戚依白看了他一会儿,没答复。
好半天后,她才开玩笑一样问:“一般确认心意需要多久?”
宁城垂眸:“遇上喜欢的人,一个时辰足以。”
戚依白道:“那这么说,之前下雨时你叫我和你一起躺着,那会儿就是对我图谋不轨了?”
这句话不轻不重,落在宁城心上像是质问。
他徐徐抬头看着戚依白,依旧没有迂回:“想靠你近一些,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
戚依白本意是想兴师问罪。
结果对方这么轻易地就把“罪行”交代了,叫她感觉失去了兴趣。
戚依白还是故意道:“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想想。”
她故意吊着对方,表情却好似很认真,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了思虑,嘴上的话却很不着调:“毕竟我还有个情郎。”
宁城想起之前她玩笑话时说得那一茬话,表情微沉。
他好像一瞬间就黏哒哒了起来,失去了之前的力量。
戚依白在心中继续轻笑,她喜欢看宁城吃瘪的样子,但是也不希望真的打击到对方,别的时候还好,这会儿要是真的伤到人心了,直接入魔了怎么办?
戚依白想着,收了调笑的心思,郑重地道:“但我会认真考虑的。”
宁城的嘴角扬了一下:“就算有情郎,我也比他优秀。”
“这就自负了吧,我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不好?……而且你好像很笃定没有。”戚依白指出:“而且这么说了不太正直。”
“我本身也不正直。”宁城继续做着衣裳:“活了这些年,难得遇上一个我喜欢,还愿意在我危难之时拉我一把的人,我不愿意放弃。”
戚依白开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和宁城在一起这么久,算是老夫老妻了,这些话宁城依旧会经常说给她听,但是她也一直没听习惯。
尤其是现在两人的处境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当年,她在那个巷子里看到宁城时一样。
“别说了。”戚依白道:“考虑一下就是了。”
宁城道:“多考虑一下。”
戚依白:“你好烦。”
她站起身来:“我要走了,下次再说。”
宁城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戚依白闷闷地道。
宁城:“不好。”
“要你说?”
“求你。”
戚依白回头,看着他不带揶揄的真诚表现,没忍住走过去锤了他一下:“你真的好烦。”
说完她就走了。
宁城轻轻拂了一下被她锤过位置,看着窗外,竟然笑了。
戚依白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她在宁城那儿呆得太久,出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不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又是饭点,除非她想让宁城饿着肚子,否则没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这个发现叫戚依白硬生生地气笑了,什么未来魔王,她看是未来流氓吧。
追个人都一如既往地霸道,她本来只想和他开个玩笑,现在却决定要让对方好好追追人了。
不摆正态度,那都没门。
至于入魔指数……
戚依白想,如果换了个东西叫宁城纠结,时常再给他的甜枣,他大概也不会那么去纠结修士们的事吧。
虽说纠结和宁城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就很不合适,可之前的结局摆在那里,戚依白不想让“它”如愿,自然只能选择接受这个设定。
在再回到宁城身边之前,戚依白又去城门处逛了一圈。
城门口现在基本没有居民,只有修士们和士兵在走来走去。
戚依白记下了这边的样子,打算回去在稿子里也绘声绘色地描写一番,增加代入感。
正想着,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来人啊!宁城出现了!”
戚依白偏头看过去,一个黑衣人出手袭击了两个士兵,动作很果断,几乎是立刻将人击杀了。
她没想到哪怕是自己把稿子写好了,修士们也依旧采取了行动,这得是头多铁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有些纳闷,既然都有人通过说书人找她了,应该没道理是没有注意到她接下来要散布出去的故事?
民众们听到声音都是一片哗然,大家还是相信了的,一个个瑟瑟发抖。
戚依白也假装柔弱,没想到很快这假装就变成了真的——她被一个高大的修士撞到,差点摔到了路边上。
戚依白被撞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时瞬间表情就不好看了。她是没完全摔下去,但脚踝却扭着了,一阵阵得疼。
她微微眯眼,心情不佳,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心生一计,一脸欲言又止地开始啜泣。
撞人的修士已经习惯了横行霸道,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却没想到回头一看脸才发现自己碰到的是个绝世小美人。
美人一哭,心都得酥。
修士差点忘了自己的正事儿,目光一直看向戚依白,直到来到了士兵们面前。
“怎么回事?”他问。
“是宁城!”一个士兵扯着嗓子道:“宁城来了!”
士兵们死状奇惨,民众们都不忍直视。
戚依白更是吓得肩膀发抖——当然是装的,她冷眼看着那个吼着的士兵,观察着事态的下一步进展。
修士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他自然知道城里在传着什么,这次行动也没人他说过,难道说,是上面的计划?
他扫了一眼担惊受怕的凝重,最终还是没有发出疑问,而是顺着说了下来:“什么?他去哪儿了?”
“该死!被他跑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民众们也很快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莫非……”
“真的由不得人不信啊……”
戚依白看了一下他们的眼神,在旁边农妇一脸担心时,小声道:“我今日在茶馆里听说,会有人陷害城公子,难道还真……”
农妇一愣:“真是陷害?”
戚依白不把话说满,她的脸上还挂着刚刚委屈的泪珠,完全看不出说谎的痕迹:“谁知道呢,只是这节骨眼也太巧了,城公子也没真的跑成,他真有这么傻吗?”
农妇听了,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她又看了看戚依白,叹着气道:“这群修士们不讲道理,和城公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真的想不出城公子怎么会做这种事,但是换在他们身上,好像又很合理。”
戚依白小声道:“所以我才更愿意相信城公子……但这话也不能乱说。”
她似是被吓破了胆,嗫嚅着道:“我,我怕……”
农妇连忙安慰她:“嗐呀,我知道的,我们只是在讨论一出剧而已。”
戚依白连连点头。
她和农妇说了两句后,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人群。
农妇一转头,和自己丈夫说了。
丈夫又告诉了妹妹,妹妹又告诉了孩子们。
不一会儿这帮人就传开了,而他们嘴上说的话依旧保持着差不多,可是意思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唯有修士们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目标完成了。
那个撞到了戚依白的又去各种寻找女孩,最终在路边找到了那一抹倩影。
“你还好吧。”修士走过去,他和一般修士不同,人高马大的,长了张跋扈的脸,这会儿却做出殷情的样子:“真不好意思。”
戚依白心里知道修士们和官兵不同,民众们都清楚他们多么□□,他们却还要偶尔假装一下大善人。
撞个人什么的也就算了,强抢民女的事儿是断然做不出来的,起码也不会当街。
戚依白摇摇头,被吓得往后缩:“对不起……对不起……”
修士更心疼了,他给了戚依白一小瓶丹药:“你把这个吃了吧,很快就会好的。”
戚依白像是有些惊讶:“真的吗?”
修士眼珠子一转:“当然了,我们都是好人,我知道现在民众对我们稍微有点意见,你能不能帮我说说?”
他不仅盯上了戚依白这张脸,还盯上了对方可能带来的影响力。心说自己又要立下大功,脸上浮现出喜色。
“那,那好吧。”戚依白将信将疑,说完她又小心地问:“阁主一家真的是城公子杀的吗?”
“当然了。”修士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你不会也信了那些传闻吧?放心,传闻这种事儿都是人瞎编出来的,过两天风向准会变,你就帮我也很邻里们澄清一下就好了。”
戚依白一听就知道是修士们打算再有计划,她垂着眼帘,还要说什么时,人群中又有了骚动。
“士兵身上的伤口是刀伤!”
“怎么了?刀伤又怎么样?”
“城公子的武器是剑,你傻啊。”
“或许他换了呢?”
“换了也不会用刀的,刀那么大个,拿在手上多显眼啊。”
戚依白眼前的修士表情一变,和她说了声:“下次再见”后,强硬地将带有丹药的小瓶子都给了戚依白。
怀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戚依白也有点意外,这修士们能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吗?
本来人们就不信他们,如今指控说凶手是宁城的也只剩下那个哆哆嗦嗦,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士兵了。
能有运气这么好的事儿?
戚依白想着,隐约感觉这件事可能和宁城有关系。
但她并不打算立刻去问宁城,她有秘密,宁城也有,如果想要问的话就得等价交换,戚依白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只要将这一点放在心里,未来求证就好。反正宁城针对的是修士也不是她,目标统一敌人一致就不用担心。
……更何况憨憨今天看还找她表了白。
戚依白又在外面转了一圈,把修士给的丹药随手卖给了一个街头小贩,拿着换来的钱买了点食物。
晚饭她买的是川菜,看起来麻麻辣辣很好吃。
“腿怎么了?”宁城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戚依白走路慢了很多,目标也比较大,答非所问:“我明天不来了,而且关于你的问题我也有答复了。”
她把食物放下,先发制人地和宁城说:“我觉得还是不行。”
宁城:“你可以多想一会儿再答复我,如果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我都可以去改。”
他夹了一块肉,放在戚依白盘子里:“这个好吃点,多吃点肉,你脚受伤了,要我看看吗?”
“我觉得你太冷血了。”戚依白无视他的关心:“你家刚被灭门,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我笑着谈情说爱!”
宁城:“我也可以哭着和你谈情说爱,但那样我还有机会吗?”
他慢吞吞的反驳,说话的方式不会叫人觉得反感,倒像是有些可怜:“我经历了这些,需要有人来将自己从泥潭里拉出来。”
戚依白“唔”:“那就是说只要救了你的话,谁都行?”
“别人都不行。”宁城道:“你特别行。”
戚依白:……
她闷声道:“总之你不行,你比不过大牛哥。”
宁城耳朵一动:“大牛哥?”
戚依白不解释,一击即退,很快跑了。
留下宁城表情凝重。
戚依白不知道,在她走后,房间里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主子,事情办妥了。”一个黑衣人道:“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谁说我要离开这儿?”宁城将所有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那……”黑衣人有些不解。
他们是昨天找到了宁城的,找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们也尝试着跟踪了戚依白,由于戚依白这两天没有写稿子,所以压根没得出任何信息,只知道对方今天和修士似乎有所接触,但并未被对方蛊惑,丢掉了对方送的丹药。
“我要你们去查一件事。”宁城吃饱喝足,再次拿出了那匹布。
手里做着裁缝的事儿,他看起来气势却一点也没有弱下来,仿佛一把没有出鞘的宝剑,让人窥探不到剑的锋利,却也能通过外表猜测一二。
黑衣人们听出了主子语气中的认真,都专注地看着宁城,等待他下达下一步的命令。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见到宁城的时候对方好像变了,比起之前更加内敛,叫人猜不透了,但也更加可怕。
等待多时,他们听宁城道:“查查大牛哥。”
黑衣人:“?”
宁城想了想,继续道:“还有那个情郎,看看到底存不在存在。”
黑衣人:“……”
他有点想收回刚刚对宁城的夸赞。
但这是主子的家里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问:“找到了要杀掉吗?”
“不用。”宁城道:“写个总结吧。”
黑衣人再次疑惑。
宁城耐心地解答:“列举一下我比他优秀的部分。”
黑衣人:“……遵命。”
他嘴上答得恭敬,眼里却只有四个字: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