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章 走与留
“请问,美里小姐在什么地方?”
注视着自己的id卡被销毁,碇真嗣古井无波。
老爹所在nerv,谁还愿意留呀!
只是,想着再见葛城美里一面,好好道个别。
“你已经不再是我们nerv的人了,组织成员的讯息皆为保密事项,无可奉告。”
陪同的黑衣人说着冷冰冰的话语,完全不通融通融。
“走吧!”
碇真嗣无可奈何,跟着上了轿车。
到了地方,他吓一大跳。
相田健介以及铃原冬二不知什么缘由,都在此处。
“你们?”
“我们两个是来送同学的,就在刚刚又一位朋友离开了第三新东京市。”
铃原冬二感慨万千。
同窗几载,到底要各奔东西,做鸟雀散。
“真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相田健介望着碇真嗣身旁的黑衣人,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
“其实我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驾驶eva……”
“什么?”
相田健介瞳孔放大。
难以置信。
真的难以置信。
居然会有男人不要驾驶巨大机器人。
你不想干,我想干。
铃原冬二也是吃了一惊,旋即释然说道。
“是吗?你放弃了呀!没什么。我不会说要你继续驾驶之类的话语。之前在驾驶席,我真切体会到了你的痛苦。放弃了也好。”
他话锋蓦地一转,“不过,没有你出力,我们迟早也会从第三新东京市搬走吧!但是,放心好啦!就算转学到其他地方,有人说你的坏话,我也会重重的给来上一拳。”
铃原冬二边说边撸起袖子,做出挥拳的动作。
“还有,请允许我再说一次非常抱歉。之前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
相田健介见状,笑了起来。
“没错没错!那件事过后,冬二可是被妹妹说教了一顿。明明小樱还是小二学生。哈哈!真丢人。”
碇真嗣听着面前两人的一唱一和,眸中泪光闪烁。
“不!过去一直没说,实际上错的人是我……”
碇真嗣刚待继续说下去,黑衣人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
“时间到了!前往厚木的特快列车将要到站了。别让我们难做。”
他们几乎是强架着,把碇真嗣扔上站台。
市内的电车呼啸而来,出行的人们下又上。
距离碇真嗣的列车抵达,还有一些时间。
“真嗣,一路顺风!”
世季听到消息的时候,紧赶慢赶终于见到兄弟的面。
因为久违的跑动,他额头满是汗珠,上气不接下气。
“世季——”
“什么都别多说!”
世季缓了一会,手臂挥动。
“离开nerv未尝不是件好事。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去做想做的事情。别管那个混账老爹。全心全意做自己。”
碇真嗣闻言,忍不住泪流满面。
牺牲兄弟,自我逍遥?
他才不要这个机会呢。
更何况,十四年来他从未有过喜欢的事物,去干些什么?
将弟弟这个半身抛下,不完整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自由”呢?
“噔——”
列车到来。
碇真嗣双腿像是灌了铅,迟迟迈不出去一步。
离开第三新东京市,他又要回到远房亲戚家。
虽然他住了十一年,可那终究是他人的房子,没有家人。
“真嗣,你不走吗?现在不离开,未来可能再也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世季喟然长叹。
人难以进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离开这里,我才是断了线的风筝……”
碇真嗣抽泣着。
母亲亡故,父亲出轨。
除了世季,他一无所有。
“实际上,只要用心寻觅,你一定会找到接纳你的人。”
世季摇摇头,不认可兄弟的话语。
但是,要真嗣尝试去做,也蛮不容易的。
列车发出鸣笛音,即将出发。
“真的不多考虑下吗?你如今有选择的机会。如果眼下放弃离开,以后的某个时间点未必不会后悔。”
世季轻声说着。
许多人都渴望后悔药,想要回到过去改变抉择。
他们认为,人生的成败源自一次次的选择。
正是由于某个节点选定的道路不行,所以才会引发多米诺效应,致使生活穷困潦倒,沦落底层当牛做马。
但只要改变选择,就会迎来不一样的人生。
“或许会吧!甚至无比懊恼当时为什么不走。饶是如斯,现在的我立身于此,正是由于往昔那些不正确选项堆积而来。烦恼苦恨,难道不是对自己的背叛吗?”
碇真嗣咬着牙,沉声述说着。
“每个人生选项都是一颗糖,大白兔、小白兔……然而,吃到不爱的小白兔,就一定不好吗?吃到喜爱的大白兔,就肯定开心吗?”
白纸上有一个墨点,为什么就只看见黑色,而忽略四周的空白?
好人做错一件坏事,多年来的名头毁于一旦。坏人做对一件好事,总有人夸赞他浪子回头。
“因为选项对应的不是一颗糖!可能几颗,也可能半颗。更别说,有人对糖中的某类成分过敏。”
世季轻轻的回应。
“而且,虽然过去奠基而今,但现在的我们能够理解过去的自己吗?十几载生活的点点滴滴都遗忘得差不多了。”
“再说,如果打心眼里厌恶自我,改造……难道不是背弃吗?”
碇真嗣语塞,无言以对。
沉默中,电车呼啸着离去。
车厢内,空无一人。
“啊↗啊↘啊!真是的。真嗣,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
世季说是如此说着,还是走过去将兄弟抱住。
“留下来以后会很艰难的。”
“我知道。”
碇真嗣闭上双眼,暗自流泪。
拥抱间,葛城美里踩着高跟鞋满脸泪痕冲过来。
“真嗣——”
她唤了一声。
碇真嗣从兄弟身上抬起头,看着逼近的女人,擦擦泪珠,笑道。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葛城美里哽咽着。
nerv总部司令室。
“请允许让我再驾驶初号机。拜托了!”
碇源堂手黏嘴唇的姿势不变,轻轻哦了一声。
所有发生的一切尚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赤木律子是不是有点步她母亲的老路?
为什么这些女人都那么肤浅,那么自欺欺人呢?
碇源堂眉头禁不住皱起。
明明早知道我们之间,除了身体交流,并无心灵融合的瞬间。
妳凭什么还要渴求更多呢?
已经跪下的人,何谈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