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把皇孙的尿盆,给郡主洗洗脸!
呵呵,终于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了。
“嗯!”澹台凰点头,赞扬道:“倒是个长心的,考虑得很是周全!三殿下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也会感激你的!”
其实她并没有任何洁癖,只是有个人有洁癖,于是跟着学了太久太久,令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到底有没有洁癖,但总归现下是觉得反胃的!这一吐,可谓一吐三千里!弯下腰之后,很半天都没能把腰抬起来。
墨初正要上前,门口的韫慧和轩辕夏暖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开口道:“女皇陛下,让我们来!”
“嗯!朕谅你也不敢,而且御儿是何等身份,朕没同意,你竟然也敢乱碰他,甚至准备给他换尿布?简直不知体统,如今他发怒,往你脸上喷点东西,也不过是些惩罚,当然……更是你自找的!”这句话,澹台凰就说得极不客气了。
两个尿盆,一个是君御小朋友在洗屁股,一个是彩云郡主苏夏在洗脸,离得如此之近,又是在同时,这种视觉冲击感,看得人对比之下,莫名的就觉得心情甚爽!
这话一出,墨初等人直接喷笑。屋顶上的太子爷,也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而苏夏的一张脸,早已难看到好似包黑炭,令人不敢直视!
“啪!”
太子爷在屋顶上,所以并不知道屋子里面发生了何事,但也隐约能感觉到,发生的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都应该是不可思议的。
结果,她这话说了,苏夏当即冷笑了一声:“前西武女皇嫁给东陵皇,结果怎样呢?不足半年,东陵皇就又迎娶了一名女子入宫,以副后的仪仗,成就了一代妖妃刘玲玲!女皇陛下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前车之鉴吗?早些学着接受,真等到了那一天,才不会格外难忍!”
澹台凰正准备让人把她拖下去,看看神经,苏夏这会儿也终于慢慢的清醒过来,许是因为离开了那尿盆,不能再那样直观的看着自己的容颜,所以终于是让她淡定了下来,在地上愣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恢复了常态,而那常态恢复得极为快速,几乎就要让人以为她刚刚那番模样,只是人的幻觉。
人啊,勇于向不平的命运做斗争是好的,但是因为过于不要脸而自不量力,那就不太好了!
但是这哭怎么看,都应该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拉屎了而哭。这般情态,倒是符合一个小孩子该有的作风了。
这一问,苏夏登时眼前一亮,都忘了自己现下的猪头脸不能见人,很快地看向君惊澜道:“殿下!”
墨初等人听着澹台凰这一席话,若不是碍于颜面和礼节,都极想下去偷笑一番。拿彩云郡主的话来堵她自己,太子妃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也是丝毫不遗余力,真的没有什么话能比这样说更加打脸了!
几番沉默之下,苏夏冷笑了一声,微微抬起头来,看起来可怖得很!却还是一字一顿道:“女皇陛下,是真的不打算给彩云准备新盆么?您似乎忘了,苏夏脸上的东西,都是皇长孙……”
但是苏夏已经石化很久了,她很想伸出手,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擦掉,但是她心里更明白,一旦伸出手来擦,那么结果绝对不会是脸上被擦干净了,而是……手上也脏了!
她这般一问,苏夏心中纵然有再多不满意,不甘心,不情愿,此刻也只得乖乖的收拾起来。她没本事和澹台凰这样对抗,她虽然有免死金牌,但是免死金牌绝对不是用来这样浪费的,用在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而且,她不能让太子殿下回来之后,知道这屋里这么脏,而这好事全部都是她干的!
她这样姿态优雅的丢垃圾,不仅仅澹台凰是不愉快的,墨初等人也是极为反感的。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说!
轩辕夏暖和韫慧动起手来,毫不含糊!几个巴掌下去,伴随着苏夏的呼痛声,那张脸很快的就肿了!一张脸快被扇成猪头之后,澹台凰才终于开口吩咐:“好了,别打了,给个小小的教训就够了!”
澹台凰眨眨眼,十分认真的开口道:“这位郡主,你要知道,漠北穷困得很!朕在君惊澜这里白吃白住,怎么还好意思要求他还多配备一些锅碗瓢盆?这样会让朕多不好意思,这从古至今,是绝对没有这样做客人的!所以朕实在不能厚着脸皮让他再给加一个新盆,不若这样,郡主如果实在嫌弃,可以自己去对君惊澜提要求,相信郡主的父亲,曾经对北冥皇室做出过如此巨大的贡献,君惊澜是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也省了朕豁出去这张老脸去帮你要东西!”
澹台凰这会儿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你说吧,好好的一个姑娘,待在家里绣绣花啊什么的不好,偏要去模仿君惊澜,好吧,这是个人自由,只是她模仿就罢了,为啥还要上门来找唰?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就是下令杀了她,北冥的皇帝也不能怎样,更何况是羞辱了!
澹台凰有点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隐隐透着古怪,但是人哪,越是有精神病不越是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吗?她这在外头发神经是怎么回事儿?还吐了人家一屋子,简直不知所谓!
估摸着这女人也得到教训了,澹台凰便径自笑着开口:“这位什么郡主,朕和慕容馥不一样!慕容馥是得罪了皇甫轩,却又打不过,家国存亡之际,只能用联姻的方式保全自己!我漠北虽然人数不多,但铁骑却是纵横天下,并不需要朕嫁给你们太子,来保存漠北王权!所以朕也不必在女人的方面有任何退让。这是朕的态度,而君惊澜,他也不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你就死心吧!”
“所以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朕这里来,说了一些没有价值的话,还做了一些恶心人的事,朕都一直在忍耐着!这一切都是因为朕是一个有气度的人,朕做公主时候的名声,你不会没有听过吧?说明随着年龄的推移,朕越发的有气度了,啊,对了,方才你还想说什么来着?”澹台凰很没有礼貌的打断,说出来的话是继续的气死人不偿命!
这话么,就大抵等于是认同了墨初的话了,给苏夏用洗屁股的尿盆,是真的大大的抬举她了!
因为门口的侍婢,正惊愕的长大了眼,似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屋内,只是那不敢置信之下,还有一丝……忍俊不禁,似乎想笑?
这会儿苏夏那张脸已经难看到完全不能看了,大婶?!君御小朋友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哇哇”了几声,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就扭头睡觉去了。大抵是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其实已经是气急,但如同君惊澜往常一样,即便是生气到了极致,她面上却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看起来更加温和了几分。
苏夏神情莫测的看了她半晌,红唇微微勾了起来,是极为温和的弧度,和君惊澜生气时的模样,近乎一般无二。只是她的脸远远不如君惊澜,那面上的不明物体,也让人不忍直视,所以并不似君惊澜那般越看越好看,而是令人越看越想吐!
苏夏嘴角和眼角齐齐一抽,终而无视了澹台凰的话,十分坚强的厚着自己坚不可摧的脸皮,道:“女皇陛下,您身为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女人,难道还不明白么?如今您正在坐月子,为了您的身子着想,那是一定不能伺候殿下的!这般时候,便是您为殿下广纳后宫的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难道您不觉得您有义务为殿下打点好一切么?”
但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有洁癖的,于是飞快的扭过头,然后——吐了!
“嗯!没什么事情了吧?你是清洗一下,还是坚持不洗,这都是你的事情,朕管不着!”澹台凰说完,把君御小朋友交给墨初,让墨初去给他清洗,她可不想再听一遍君惊澜的“其他男人论”,还有那些不知所谓,令人觉得丧心病狂的威胁恐吓。
苏夏脸色一白,顾不得自己脸上的那些个东西,当即跪下,极为恭敬地道:“女皇陛下误会了,苏家满门忠烈,苏夏并不敢有任何不臣的念头!”
她正在忧愁之间,澹台凰忽然不冷不热的抬头看着她,并更加不冷不热地道:“怎么了?朕的话,郡主没听到吗?郡主是想让君惊澜回来之后,看见你留下的这些好东西,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对朕不敬?”
“砰!”澹台凰一巴掌拍在床沿上,已然是龙颜大怒,冷声喝道,“好你个苏夏,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朕说话?”
“掌嘴!”有权力不用是白痴!澹台凰皱着眉头,冷声吩咐。
不一会儿,两个“尿盆”就端进来了。那个向澹台凰禀报彩云来了,并且有意无意出谋划策的侍婢,此刻也像是故意想膈应彩云郡主一般的,指着那两个盆子开口道:“太子妃,这是皇长孙殿下洗屁股的尿盆,儿女这个是二皇孙殿下的,就借给彩云郡主净脸吧,三殿下脾气不太好,要是知道自己的尿盆被用了,恐怕会不乐意!”
这话说得,不愧是宫廷里的人,牛逼哄哄的很!澹台凰都颇想给这丫头竖起大拇指,好好的鼓掌,表达一番自己的赞赏!这话是说拿洗屁股的尿盆给她用了,还抬举她了,因为三殿下竟然还是不乐意的!
苏夏脸色又是一僵,尤其在听见澹台凰说起“做了一些恶心人的事”之时,那脸色难看得像泡菜!要不是这女人的儿子……她至于么她?这样想着,她狠狠瞪了君御小朋友一眼,方才因为他和君惊澜相似,而令她产生的好感,都在那一炮屎中彻底没有了!
而最令她生气,气到险些吐血的事情,是澹台凰此刻正抱着刚刚洗完澡的君御小朋友,认真的教导:“御儿,通过这个大婶,你能明白什么道理吗?第一,为了不给人添麻烦,不影响其他人的心情,你若担心你可能会吐,在公众场合和别人的地盘,一定要带上袋子,把你要吐的东西装着,不要吐一地影响其他人,这样很不卫生!第二,永远不要乱扔垃圾,其他垃圾也好,擦过嘴巴的东西也罢,都要找对地方再扔,随地乱扔,不管你扔的时候姿态有多么优雅,都改变不了你做事儿很没素质的事实!”
苏夏一下子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足足半晌回不过神来!最终只得深深俯跪在地,开口道:“臣女知罪,臣女一定谨遵女皇陛下教诲!”
最重要的是,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很符合小孩子习性的,只是极为“偶尔”的展露出一些异样于常人的聪明来,所以她穿越什么的应该是不可能的!
受完这些鸟气之后,也在一边扫地,一边听着澹台凰在那里冷嘲热讽之后,她才终于随着事情做完,而淡定了下来。并且劝慰自己不要太在意澹台凰的话,不能在这里泼妇一样失了风度,若是太子殿下回来之后正好看见自己发疯的样子,那她这么久的修身养性,岂不是全部白费了?
澹台凰见她表情不悦,似关心道:“哎呀,郡主!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莫不是在责怪朕不能帮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郡主方才也说了,朕都给君惊澜生了这么一大窝孩子,但也没有正式成婚,所以朕并不是以主人身份待在这里的,而是以客人的身份!自古以来,都是客随主便!虽然主人有义务好好的照顾客人,令客人觉得宾至如归,但这并不代表客人就可以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不尊重主人,一堆要求,不为主人着想啊!朕也有朕的无奈,还请郡主多加体谅才是!”
但,最后她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穿越这种事情又不是种白菜,哪有那么好发生,要说大儿子是穿越,那其他几个孩子估计也是,若是这样说起来,那就太离谱了。
澹台凰胡扯得头头是道,其实她在前世的时候,曾经得过八校联赛的演讲冠军,和十六校辩论大赛的冠军!虽然到了这个时代,经常在君惊澜的手上吃瘪,但是应付一下其他人,那还是手到擒来的!只是她从前不太喜欢动嘴皮子,一个不高兴了,喜欢直接用拳头解决,但竟然如今在坐月子,也该学会修身养性,能少动手还是尽量少动,给孩子们一个好的榜样!
澹台凰这话一出,墨初和另外一名侍婢,很快的上前将苏夏按住——
她也不回答澹台凰这话,因为她清楚说再多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会令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气死,她勉强笑笑,算是接受了澹台凰对她的斥责,随后才忍着满腔的怒火,极为直接的开口:“漠北女皇陛下,本郡主今日来,其实是有要事的!您身为北冥未来的太子妃,虽然是未来的,但苏夏也明白,您为太子殿下诞下这么多子嗣,单单凭这个,和您的身份,这太子妃的位置,也绝对落不到第二个人头上!”
她这样说完,还尤为不满一样,加上了一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做任何事情都要多想想后果,丢了一地的东西,未必就不要你亲自清扫干净!”
但是她们这些近水楼台的,都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企图勾引殿下,这么一个外来的人,还想在太子妃面前嚣张,对殿下存不轨之心,她们能容忍吗?显然不能!但是人家是郡主,不是她们能冒犯的,可……不能冒犯,暗爽一下总可以吧?
澹台凰心里头赞赏,便抬头问了一句这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苏夏当即便道:“你们不能打我,我有免死金牌,我……”
澹台凰脸色有点发黑,得,人家是根本就把她这里当成垃圾堆了,想怎样就怎样,想吐就吐,想丢垃圾就丢垃圾!
平静了很半天自己的心情之后,她方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咬牙切齿的开口:“女皇陛下说得很是,但是这些都是您作为一国女皇的气度,臣女斗胆,觉得您应该还有些身为当家主母,北冥未来太子妃的气度!”
学得倒是蛮像!估计这几年在寺庙里,也从来没放弃过关注君惊澜,才能模仿得如此相像,当真是下了苦功夫了!
太子爷在屋顶,听着屋内的动静,狭长魅眸笑意盈盈,对他的女人很强大,不论是打架还是斗嘴,都永远不吃亏的现象甚为满意!
从澹台凰话里的意思,大抵就可以翻译成:我嫁给你们太子,已经是很降低自己的身份格调了,已经非常给他面子了,所以你就不要还有关于什么贤良淑德,不切实际的指望了!
她这样想着,在心中自我肯定的点点头,她的确是极为少有的,无比负责任的母亲!任何时候都不敢马虎孩子们的教养问题。
在现代的时候,男人出轨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女人怀孕期间,或前或后,也或者就是那段时间。这苏夏倒也是勇气可嘉,送上门来要求做三儿。但现代和古代到底不同,严格说来,作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古代女子,是应该听从苏夏的建议,给君惊澜找几个女人的,但是澹台凰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古代女子吗?显然不是!而且根本不沾边!
当然,他的女人也相当有意思,还要用给孩子们洗屁股的尿盆,给彩云洗脸来着。
于是,她开始忙碌起来,认真且迈力的打扫,只是娇生惯养的,一下子根本做不好这些事儿,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不说,想做的事情也没什么进展。
澹台凰看了一眼这女人不化妆的样子,倒是很愣了一下!模仿君惊澜的时候,这女人的容貌看起来妖异得很,但妆容全部卸掉之后,露出来是一张极为清纯的脸,看起来像是误落人间的仙子一般,干净得仿若梦化,严格说来,比她那浓妆艳抹的时候,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那么此番,倒也只剩下用孩子们洗屁股的尿盆,把脸洗干净这一条路了!
“啪!”
君御小朋友,从澹台凰开始极为耐心的潺潺教导苏夏的时候,就已经没哭了,这会儿去洗屁屁了,但也还是有点不开心,他讨厌洗澡。于是又不满的啼哭了几声。
这般一喝,苏夏吓了一大跳,腿一软,飞快的跪了下去!额角也慢慢的出现了大滴的冷汗,是她大意了,忘了眼前之人是女皇,这并不是她区区一个郡主身份就能冒犯的!“臣女知罪,请女皇陛下恕罪!”
澹台凰的表情的确是颇不满的,以至于她说出去的话,也不太好听!声线中带着几丝嫌弃:“看来郡主果真不是会做事的人,自己吐了一地,都要清扫这么半天!朕都快等到睡着了!”
她袖袍挥了挥,远远的看着自己洁面过的水,因为离得比较远,角度的问题令她不能再看见自己的脸,可是却可以清晰的看见浮在面上的黄色不明物体,她胃部一阵翻滚,一下子又吐了出来!
“啪!”
门口的侍婢,很快的答话:“是!”
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找殿下?她这样脸如何出现在殿下面前?回去再洗?且不说路上的人会如何评判她这张脸,明日之后整个北冥皇城的人又是如何嘲笑她,就单单她自己都会被恶心到吐出来!
正在她憋了一肚子火,却有火没地儿发的当口,澹台凰又十分体贴的又浇了一把油:“对了,朕忘了告诉你!君惊澜非常喜欢跟朕斗嘴,但是总让朕吃瘪,和郡主你大不相同!”
澹台凰也觉得甚为不敢置信,她心中一刹那开始对君惊澜的基因充满了崇拜,也对自己生下的孩子无比自豪,随之又对造物主弄出“神童”这种生物极为惊诧!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在认真的怀疑,这孩子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澹台凰也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开口:“你们都还在门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瞧瞧彩云郡主一脸的屎,赶紧找水盆进来让她清洗一下!哎呀,说起来用任何水盆,用了之后水盆也不能再用了,因为太臭!这好端端的一个水盆扔了,也实在是太浪费了,这可怎么办呢!就这样吧,就用皇孙们洗屁股用的尿盆吧……欸,郡主,你怎么吐得更严重了?”
这下,不仅仅是澹台凰,就连墨初等人的脸上,也都透出了几分古怪来!这苏夏,怕是精神有点问题吧?
太子爷的怨念很深,但澹台凰自然是感觉不到的,她只看见儿子在那里洗屁股,情敌在一旁洗脸,心情甚爽。
但是,屋顶上的太子殿下,就一点都不这样觉得了。一线红唇扯起,勾起极为幽深的弧度,嫁给他倒是她自降身份了,这女人,好得很!
苏夏嘴角一抽,险些没直接被澹台凰的深度不要脸给气疯!她说这个,是为了让这女人说自己讲的是实话吗?
墨初脚一滑……险些没摔了!
澹台凰也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端的觉得一阵发凉,于是也极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颤抖完之后四下一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应该是想多了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子爷挑了挑眉,也是极为难得的开始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起来,但事先她已经让人警告过,所以无论如何,他此刻也不能进去,只能等着里面的人反应,方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夏嘴角一抽!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扔下去的东西,马上就要捡起来,还要……打扫!然后她很悲伤的发现,她从进了这屋子之后,似乎就没有达成自己的一个目的,想讽刺澹台凰没成功,想让她觉得殿下并不在乎她,令她自己走人没成功。想讨好那个酷似太子殿下的孩子,同样没成功。
然后就“哇”的一声哭了。
屋顶上的太子殿下,到这会儿,也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如此简单就能明白?因为自己今日若是晚了一步,就被君尘那个臭小子尿了一脸!如今这苏夏,怕是也被教训了。
小小的……教训?
苏夏:“……”她发现自己从进了这个寝殿,能做的就只剩下两件事,第一,憋。第二,忍!要是还有第三,那就是……受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件极简单事情,就硬生生的被她一番话,这样弄复杂了!
“嗯?”太子爷挑眉,走进来之后,那表情变的嫌恶起来,狭长魅眸眯起,充分的展露他的洁癖!看着苏夏,眸中含着杀气,极为阴冷的凉凉道,“爷怎么闻到一股屎臭味?”
澹台凰这话说完了,苏夏铁青着一张脸,看了一眼另外的一个尿盆!是洗还是不洗?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选择了洗!
严格说来,女皇才是至高无上的身份!莫说区区一个太子妃,就是如今登上了北冥的皇后之位,事实上也仍旧比不过女皇的尊崇,所以澹台凰此刻提“自降身份”四个字,其实是很贴切的!
苏夏早已快被气疯了,澹台凰这女人,不给自己找盆就说不找,何必说这些话来膈应她?她觉得自己今日被噎着的情况实在太多,她一辈子就没有受过如此多的气!
但是苏夏险些没因为她这一番话,直接吐血!她就不相信漠北真的能穷困到澹台凰这一国女皇,还当真要蹭吃蹭喝的地步!尤其,不过是一个盆子,她一句话吩咐下去就能解决,却偏生的加了这么多弯弯道道,什么多配备锅碗瓢盆?什么做客人是不能这样的?
一脸的屎?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被噎得一句话都吐不出,气得拖鞋扔来,大骂贱人了!这种特殊的唯一,令太子爷心中极为满足,他心情颇好的拨了拨指甲,却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女人罢了,早点收拾完了早点完事,让他这做夫君的在屋顶等这么半天,她好意思么?
这女人,竟然能将她逼到对皇家不衷心的死角之中,她除了马上跪下请罪,还能做什么?她苏夏是没什么,却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为了自己,蒙上不白之冤,否则父亲在天之灵,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当然,为了殿下,什么在天之灵,不白之冤她都可以不在乎,可目前对殿下的倾慕,并不需要她舍弃这些。
墨初等人看着苏夏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蜂蜜,乖乖的忙来忙去,尽管脸色难看到好像好吃人,但是该做事儿还是在做,这让这些侍婢们今日很见识了澹台凰的本事,不愧是做女皇的人,也不愧他们的太子妃,瞧瞧,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人压迫成这样,憋了一肚子火都只能忍着,还要接着做事,做事不说,过程中还要被奚落!
而君御小朋友干完坏事儿之后,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满意,但似乎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所以伸出两只小手,看那小模样,似想把自己的命根遮一遮。但手太短,没有成功。
墨初等人看了一眼苏夏的脸,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几下!但是韫慧觉得澹台凰今天真的格外留情了,当初的娜琪雅和炎玉,哪一个不是被棍子教训过?几巴掌也的确是轻了!
苏夏狠狠吐了半晌之后,终于忍着恶心感,偏过头去,看向澹台凰。但是那一脸的排泄物,看得澹台凰都险些吐出来!她赶紧偏过头,吩咐道:“御儿拉得到处都是,快点准备东西来清洗!”
澹台凰冷笑:“朕跟你赌什么?不论朕如何跟你赌,那都是在质疑并怀疑君惊澜的真心!而且跟你赌?你配吗?”赌?前世那些赢了尊严,却因为拿自己的男人赌博,不信任等各种因素充斥,最终输了家的人,也不在少数吧?她有那么蠢么?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墨初!”墨初微微弯腰,面上表情不变,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半晌之后,君御小朋友的屁股洗干净了,苏夏的脸也洗干净了!只是她这脸洗干净之后,涂在脸上的胭脂都没了,眉间的嫣红朱砂,拖着眼尾的长长眼线,全都没了。甚至和君惊澜唇色相若的樱花色泽,也变成淡淡的粉。
“哦?原来郡主也知道那是免死金牌,不是免打金牌!既然这样的话,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对于这种一天到晚就想做小三的女人,实在是不需要客气,用力的教训收拾一下,可以帮助她们端正三观,顺便调整一下社会风气,让她们知道知道想做三儿是不对的!
“女皇没试过,怎么知道殿下不感兴趣?若女皇够胆量,不妨跟苏夏赌一把!”苏夏的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却还是没忘记接着辩驳。
而屋顶上的太子爷,早已禁不住闲闲笑起来,这小狐狸,当真是……卖关子,打迷踪拳,用起来倒是手到擒来,不知道这苏夏最终是安然的走出去,还是被气到横着离开!
方才凰儿说御儿被吵醒了。太子爷轻轻的抚了抚下巴,笑得颇为玩味,看来他看中的皇位继承人,极为不错,就连整人也如此有艺术性,尿么,是容易弄人一脸的,但屎却不容易。拉了那女人一脸?有点意思!
这番话一出,屋顶上的太子爷,才算是满意了,这小狐狸倒是没让他失望,根本都不接受任何赌约。
但是这个女人是有毛病吗?还是喜欢君惊澜到病态了?非得把自己化成那个鬼样子!或者是品味有问题?
倒是澹台凰不太耐烦的开了口:“我这寝殿,被郡主吐得这么脏,还请郡主亲自处理干净!还有那方帕子,看起来也恶心的很,请郡主一并清扫出去,待会儿君惊澜沐浴完回来了,看见之后恐怕也会吐!”
太子爷心情甚好,此刻也不欲再听,从屋顶上下来,径自就往殿内走,懒洋洋的笑道:“这是在谈什么?这么热闹?”
还有其他的目的,憋着没有说,但是只这一会儿,她就被澹台凰噎得险些吐血多次,脸上一炮屎,吐了之后还要给人做清洁工,刚刚才优雅的扔掉的丝帕,现下要自己清扫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和自己来之前,想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这一方面,君惊澜觉得我一直做得很好!”澹台凰很快的点头,一副因为丈夫的肯定,而得到了自我满足的模样。
但是她要真的听从澹台凰的建议,去找太子殿下要求新盆子吗?且不说太子殿下答应不答应,就自己这一脸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就这样出现了,太子殿下恐怕下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苏夏的确是吐得更严重了,连带门口的侍婢们,听了这话也直接摔了!用皇孙们洗屁股的尿盆给郡主洗脸,带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好吧,她们其实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的确很好,尤其用来对付那些臭不要脸的女人,实在再好不过!说起来,整个太子府邸,有几个女人不倾慕太子殿下?
苏夏无语的忍耐了半天之后,又接着道:“但,作为北冥未来的当家主母,本郡主认为女皇陛下,应该有作为当家主母的气度!”
澹台凰听了,扶额沉吟,足足半晌之后,终于点头道:“你总算说了几句大实话!”
“嗯!你还知道御儿是皇长孙就好!御儿是北冥皇家之人,冠以君姓,自古以来,君臣有别。御儿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常言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更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说!如今御儿不过赏你一炮屎,你就受不住了?那朕不禁想要问问,你们苏家对皇家,是真的衷心吗?”澹台凰这话,是说得在情在理,引经据典,直接将苏夏逼入死角,令她陷入其间,完全不能出来!
苏夏这会儿整个人已经转化为一颗火药,极为努力的才克制住自己爆发的欲望,那生气的样子的的确确和君惊澜如出一辙。铁青着一张脸忙碌了半天,一抬起头,还看见澹台凰一副颇不满的样子看着她,这让她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这女人嘛,澹台凰是看出来了,非常以模仿君惊澜成功为荣,所以告诉她其实一点都不像,才是真正能将她打击到神经崩溃的做法!
苏夏强忍着恶心感,强忍着擦去自己脸上这些东西的冲动,以避免反而把身上弄得全是污秽物。却还是几乎从牙缝里头挤出了几个字来:“漠北女皇陛下,难道就不能给彩云换一个新的盆子吗?彩云的父亲为了救驾而殉职,难道这番功绩,还担不上让彩云用一个新盆子吗?”
事实证明,苏夏的品味,也许是真的有点问题!她洗完脸之后,对着那尿盆看了半天,看见自己的脸之后,竟然捂着自己的脸,疯了一般的倒退数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有点神志不清地道:“好……好丑!好难看,我怎么会这么难看?”
她看了苏夏一会儿,心里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不耐烦了,表情自然也不会好看,冷冷笑了一声,道:“郡主说得的确有道理,但是你们的太子殿下,不仅仅一次答应过朕此生唯一,朕才愿意下嫁!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好好的一国女皇不当,偏要自降身份去当什么太子妃?”
她们这两个人,都是很有点武功底子的,几巴掌能把苏夏的脸抽肿!
果然,澹台凰这话一出,苏夏唇边那温和的笑意,也渐渐维持不住了,整张脸看起来阴沉得很。人怕抽筋,树怕剥皮,苏夏怕学得不像!
苏夏吐完了之后,抬起头,便看了一点澹台凰,继续如同君惊澜一般,极为温和的笑,还颇为优雅的掏出一方帕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又极为优雅的将帕子扔下,掉落在地,表示自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