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今天真的不太好!
却还要压抑着即将涌出喉头的那口鲜血,强撑着公式化的笑容,十分悲悸而痛苦的开口:“你真的多虑了!”
太子爷沉吟了片刻,忽然闲闲道:“广陵王妃,似乎对表弟的婚事,十分挂心!”
原本他以为她即便女扮男装,也到底是个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怎么也该有些局促不安。在听见自己问她怎么玩儿,也至少该脸红一下!却没想到居然问了自己这样一句话……她这该不是穿着男装穿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了吧?
估摸着说完这句话,她就是不脸红,至少也要如有所思,面露惊慌担心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已经暴露。
就在他迷茫困惑之间,太子爷又开口吩咐:“少顷传廷尉与史官前来,北冥皇城民风不纯,官员贪污受贿,盖因青楼过多所致。将春风如意楼,夜迷香,醉花楼,半壶月全部纳入国库。其他小青楼,停业半个月,整顿一下民风!”
这样一想,她又将澹台凰上下打量了一番。澹台凰原本身段高挑,不仔细看,还当真就只以为是个贵公子,可,她毕竟是在风月场上混过多年的,这细细打量之下,很快就发现了澹台凰没有喉结。眸中闪过一道了然的光芒,原来是这样,再加上这一身穿着……难道这会是他们未来的世子妃?
在呆萌的模样,成功的将上官子风逗笑,挑眉开口:“谁说我卖艺不卖身?我才色双卖!”
说到这儿,她的表情变得十分阴郁,一副“我说错了话,我对不起你”的样子。
“是的!但风世子每次都推脱了过去,说是不想这么早就成婚,广陵王妃也没有勉强!”还有一句话小苗子没说,那就是太子爷的风头,在北冥一直就在风世子之上,太子爷没有娶亲之前,那些官家千金的目光、大臣们的目光,大多都瞄准在爷的身上,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了太子爷在前头挡着,风世子就安全了很多,逃避婚事也简单了不少。
“是!奴才这就去传令!”小苗子恭敬弯腰开口。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澹台凰。流云彩缎而成的衣饰,杭州锦绣,若是她没看错,这当是杭州第一绣娘苏婉婉亲手制成。
然而,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了。
预计太子表兄知道了自己在干的好事儿,他的表情会更好玩。
影响不影响,他怎么知道?他又没被人戳过!
澹台凰满怀怨恨的踏入春风如意楼之后,便听得琴瑟之声传来,这琴声虽然远远比不得楚玉璃的,却已经足够叫无比烦躁的人心旷神怡,稍稍的平抚一下暴躁的心情了。
就在他抹汗的当口,门外有人进来禀报:“爷,丞相大人到了!”
澹台凰顿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腐女精神终于控制不知,拔地而起,将自己的脑袋凑上去,十分好奇而虚心的求问:“问你个事儿,你们做这一行的,卖色的时候,菊花被那个啥,是不是真的很痛啊?”
她进门之后,便是一道不轻不重的内力流泻而过,将门轻轻带上。她眉梢微挑,看来这个头牌,还是个高手!
“殿下已经有决断了不是么?”独孤城不答反问。
“……”世子爷险些被噎得吐血!就差没歪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一声一声,仿若青丝相缠,情丝缕缕。每一个音符,都似乎圣洁,而圣洁之下有带着几丝婉转仿若低吟之声,诱人沉沦其间,更是诱人在最为圣洁的霞光之下,做出最为淫|靡之事。
“但是风世子不但没有按照您的意思,将青楼里面英俊的小倌都清走,还亲自出马,打扮成了头牌,正在见太子妃!”小苗子咽了一下口水,说得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小苗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起初说起这事儿,他还以为爷当真不不介意,毕竟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世子爷一定明白,爷也应当能够放心。可,没想到爷的不介意,只是表面上的,即便世子爷不会真的对太子妃有什么绮念,爷还是……很不开心!
直觉告诉她,屋内的那个男人,并不好应付。但人的好奇心又摆在那里,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在诱人打开!但,想起自己上次在东陵皇宫,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好奇,差点被皇甫轩当成杀手的同党给宰了,心底顿时发沭,这下也更加犹豫了。
楚玉璃先是笑,却忽然面色一变,捂唇咳嗽了数声。
既然是出来调戏的,既然是出来刺|激太子表兄的,当然要敬业的将调戏与刺|激进行到底!勾唇邪笑,嚣张肆意:“自然也是接的,女人们来么,担心被人看出来,大多都是女扮男装!”
“恐怕也是在刺探北冥虚实,看看有多少人对您才是绝对的衷心!”独孤城很快的说出了看法。
“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不必爷教他!”说着,修长玉指伸出,又翻开了一本奏折,容色淡淡,好似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见她如此豪爽,上官子风大笑了声,也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口笑道:“客官,今夜,想怎么玩?”
这下,反而是小苗子不淡定了,斜瞄了他一眼,试探着开口:“爷,您不生气?”
这真是……报应!?
“爷?”小苗子低下头,表示洗耳恭听,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君惊澜点头,表示了解,凉凉开口道:“传几句谣言出去,说爷昨日下朝之时,在皇宫门口感叹了一句,既生澜,何生风!”
纳兰止一惊,下人也当即送上一个瓷瓶,递给楚玉璃。将药吞下,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唇际有笑,这笑,叫人看起来十分舒心。不知不觉,就容易被这笑容蛊惑了去,然而一个不小心,八成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标准的一只充满了算计的笑面虎!
这话一出,小苗子的心中当即咯噔一下。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开口问:“爷,您的意思,是堵着各大关口,不让风世子走?”
“那……”小苗子迟疑,风世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还敢留下吗?
就在她怀疑之间,那妈妈已然后退了数步,开口笑道:“公子,最后一间便是,定然不会叫您失望!”这三楼极少待客,一般都是世子爷处理私事的地方。今日让这姑娘上来,也已经是个奇迹了!
故而,那个心情还是很好。
君惊澜懒懒笑了笑,懒洋洋的开口:“那,我的丞相大人,你便觉得,楚玉璃所为,只有这一个目的?”
这不是一种心理变态,而是一种人对刺|激的追求。这弹琴之人,倒是将人性抓得很透彻!
太子爷微微偏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澹台凰在原地狐疑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琴声自回廊之内,最里面一件屋子里头传来。
澹台凰呆了一下,纳闷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闭目了一会儿之后,方才开口轻斥:“纳兰,不可轻敌!”
楚玉璃叹了叹,好看的眉头微皱。其实,他是真的不懂,大皇兄与他们一母同胞,这太子之位,大皇兄也没有兴趣。却为何独独不喜自己与长风,反而对七七却还不错……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而那薄衫也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随意一甩袖袍之间,便是一阵春色暗涌,薄光浮动。
倘若对方出击,或是警告,他心中都有底一些。偏偏什么反应都没有,叫人心中发沭。
这话一出,小苗子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风世子,您玩大了吧,那纳入国库的乃是北冥最大的几家青楼,也几乎就是风世子手下青楼产业的顶梁大柱,就这样抽了不说,还把小青楼全部停业半个月,这半月之后,风世子就是想拯救,八成也拯救不回来了!
这一进门,凝眸一看,又是一愣,沉香木屏风之后,是一名白衣男子在抚琴,倒是没有楚玉璃那样的排场,可,整个屋内都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香和雾,模糊的人的视线,叫人看不太清楚屋内之人是什么模样,却仿佛让自己处于仙境之中。
“啊!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就喜欢和豁达的人做朋友,对了,作为好朋友,我给你一个建议,下次你被人那个啥的时候,可以考虑买一瓶润滑,可以缓解很多疼痛!你说你这样一个美男子,好多爱惜自己知道吗,要是被人瞎戳坏了,多可惜!”澹台凰还在猥琐的抖自己的节操下限,表达对美男子的关切之意!
而就在这会儿,小苗子从殿外进来,偷偷看了一眼君惊澜的脸色,方才轻声开口:“爷,不好了!”
“呃……”澹台凰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既然是第一次,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占了你,多可惜啊,你还是留着吧,我怕自己会良心不安!”
如果这个男人原本的琴色曲风不是如此的话,澹台凰几乎可以定位为这货就是在勾引!
“……”他原本是没多想,但是被她这样一说,已经情不自禁的多想了!
他这样吞吞吐吐,楚长歌“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玉骨扇,用扇子挑起纳兰止的下颚,端看了一会儿,笑得眉眼弯弯:“如此关注本殿下,说,是不是爱上本殿下了?”
兄弟么,就是用来互相捉弄的……
太子爷微微点头,低低叹息:“如今北冥皇城风景甚好,子风又是爷的表弟,爷怎么舍得他离开皇城呢!”
这话说完,不等楚玉璃回话,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澹台凰不在,太子爷自然不需要再装病,懒懒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奏折。薄唇噙着半丝懒散笑意,狭长魅眸微微挑起,叫人看不透心绪。
他这话一说,楚玉璃不悦蹙眉,温声斥责:“大皇兄做任何事,是他自己自由,不得干涉,也不得调查!”
“臣下没有,殿下多虑了!”纳兰止赶紧开口,登时连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要是给大皇子殿下盯上了,这辈子就直不了了!
见他支支吾吾的,君惊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接着说!”
一曲落下,端着酒杯,走到澹台凰的跟前。而澹台凰,则一直注意着的他的手,没怎么说话。
强迫自己镇定一些之后,微微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多谢客官关心,在下日后定当注意!”除了这个他还能说点别的啥吗?
语气是十分淡定的,眼神是四处闪躲的,事实上是相当害怕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风世子还有好心情出去游玩吗?经济链断了一条,就得马上去补,否则就会全部崩塌,看来他是绊在皇城走不了了!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二皇弟并无不是,调查得对!尤其你回去之后,最好赶紧向父皇参上一本,说本殿下近来更为不成体统,还看上了一对年近六十的夫妇。不仅仅如此,甚至禽兽到连一碗阳春面都不放过,最好把父皇气得一个激动,突发重病,从此与世长辞,二皇弟就可以登上皇位了!到时候可一定要给大皇兄记上头功!”楚长歌眉眼弯弯,语中笑意十足。
楚长歌说罢,又看向楚玉璃,不痛不痒的接着笑道:“今夜本殿下还要去吃面,二皇弟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人监视跟随,本殿下并不介意!”
往前头走了几步,也终于步到了烟幕之后,看清了他的长相。很快的,澹台凰也对这个人作出了评价!
“我的爷,您真是神机妙算!风世子进青楼之前,就将逃命的马匹银钱都准备好了,而且按照路线来看,不是苏州便是杭州,看样子还是想顺道出去游玩!”小苗子飞快的将线报传来的消息禀报上前。
见他表情僵直,澹台凰“呃”了一声,又十分亲切而体贴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问到你的痛处了!我只是单纯好奇,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虽然他并不知道纳兰在调查大皇兄,但纳兰止毕竟是他的人,他有责任。
他这一声应下,太子爷又懒懒开口:“你说,还要不要顺便传几句楚玉璃吃了锁清秋的菜,嫌弃太难吃,来找爷抱怨的谣言?”
见在他心思千转百回之间,太子爷忽然顿了一会儿,拿着笔,在奏章上圈了一下,闲闲问:“逃命的马匹,他准备好了么?”
楚玉璃听着,亦是觉得有些微诧:“倒没听说过大皇兄曾经来过北冥!”大皇兄长他两岁,从小便生活在一起,这一次渡南海,也应当是大皇兄第一次来,为何却……
“嗯!那这位公子,我叫春风,这里的人都叫我春风妈妈,您以后若是显贵了,可千万别忘了我呀!”要是勾搭上了未来的世子妃,还愁没有钱途和前途吗?
太子爷听完,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并未露出异色。
“欸!”妈妈十分恭谨而热络的应了一声,带着澹台凰上了三楼。
“传!”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见他还是不说话,澹台凰深深的认识到自己可能伤害到人家的自尊心了,是以又开口:“那个啥,其实没什么的,我不是瞧不起你,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万万不要多想!”
上官子风笑了笑:“一见客官便觉得投缘,你情我愿,何须良心不安!”
邪气男子到了她跟前,又是一笑,那是桀骜嚣张的笑意:“客官此来,不与在下喝一杯么?”
“自然是伺候客官,事实上这是在下第一次接客,故而在下尚且完好,客官可以一试!”上官子风墨蓝色的眸含笑,眉眼挑起,看起来极为邪气诱人。
直觉告诉他,爷会非常生气,非同一般的生气!
楚玉璃温声开口:“大皇兄,是玉璃不是,请大皇兄不要放在心上!”
这话,说得纳兰止面色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是的,他确实是轻敌了,没想到君惊澜能有这么深的城府,故而才会如此惴惴不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那,若真是这般,我们这不是在给君惊澜做好事么?”
谁知,她徒然瞪大眼,站起来,颇为同情的看着他,并且十分激动而同情的拍了一下桌子:“我的天!那你这岂不是前面和后面都要奉献,太辛苦了!”
澹台凰倒也不说话,走到屋子正中央的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闭着眼睛,开始欣赏琴声,对某人那刻意穿了一点点,前来勾引人的行为视而不见。
但是这种情况下,为了作为男人的面子,定然也只能说不影响。
小苗子分析完毕,赶紧点头:“奴才马上吩咐下去!”额头冷汗涟涟,心下腹诽不止,这得罪谁也别得罪爷啊,这后果一般人能承担的起吗?爷这腹黑的程度,和老主子相比,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玉璃笑了笑,浅淡眸色微沉:“本宫此举,除了为联姻之事,也是在试探北冥。君惊澜未必不知,可,他却任由本宫试探……”
她说完,表情变得十分奇怪,请恕她才疏学浅,是当真不太明白世子爷想做什么,这大晚上的过来冒充头牌小倌,还让自己把这人带过去,这种诡异举止,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不过世子爷这么多年来都是洁身自好,轻易不碰女人,这次却……难道原来他是喜欢男人?!
他们这边,兄弟之情,国与国之间的算计不断。
但,他这样十分配合的回答之后,让澹台凰激动的状态更加昂扬,将自己的脑袋再次飞快的凑到他面前,十分兴奋的问:“啊,对了,经常被人戳菊花的话,对你出恭有没有影响啊?”
“谢殿下!”独孤城起身,很快切入正题,“殿下,臣收到线报,楚玉璃手下之人和朝中大臣,皇室宗亲都交往慎密,看这样子,对方是对联姻之事,势在必行!”
这表情,神态,动作,眼神,将一个因为时而举,时而不举的男人之悲愤痛苦,演绎得淋漓尽致!
驿站之中。
“……”上官子风忽然有点后悔了!脸色变得有点黑,没想到太子表兄的口味这么重,看上的女人……
“那就好勒,奴家便先下去了!公子开心!”老鸨说着,幸福的甩着自个儿手上的手帕下楼去了。
澹台凰略为防备的点头:“我知道了!”
“臣下查过了,那店铺的老板是一对夫妇,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有过一个女儿,二十年多年前去世了。也有一个儿子,儿子外出征战,也在前几年死于战场,就剩下他们二人孤苦无依!”但是换了个人身上,还能理解为是同情这对夫妇,但是大皇子这个人,像是会同情人家的样子吗?
一张俊美狂放的脸孔,美到嚣张邪气,而那一双墨蓝的眼,看起来却十分温雅,温雅之下,又藏着极深的算计。
而且她也相信,是一定不会失望的,因为整个北冥,除去太子殿下,最英俊的就是他们的世子爷了!她就不信这姑娘进去见了,还能失望了去。
“起来说话!”微微偏头看向他,已然知道对方的来意。
上官子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次“佩服”了一下太子表兄的口味之后,勾唇一笑,表情充满了勾引意味:“你不举没关系,我举!”
纳兰止冷汗涟涟,再不敢多说楚长歌一句话。
就这样想着,几个大步往走廊的终端而去。
上官子风的表情几乎已经趋于空白,她是女人吗?她真的是个女人吗?汉子也不过如此啊,难道她是女汉子属性?嗯,女汉子这词儿,挺好,挺合适。
“那,殿下的意思,是君惊澜事实上,也想借您的手知道知道哪些人对他忠心,而哪些人不能留?”他也是有过这样的猜想,却始终觉得对方若是能思虑到这种地步,心机定然才深沉得可怕,故而始终不太愿意往这方面想。
“……”他现在可以走人吗?
忽然从后院来了一个龟奴,不知道在老鸨的跟前说了几句什么,那老鸨面色一僵,又看了澹台凰一眼,似乎是有点诧异。很快的,那龟奴说完之后走了,而老鸨看澹台凰的表情也从热络变成了恭敬:“这位公子倒是好运气,方才我们这儿的头牌小倌儿说是想见您,他是新来的,只一来就让我们这儿所有的小倌儿都失了颜色,从来不见客,今日倒是为公子破例了一回!”
很快的,内敛沉稳,俊雅携秀的独孤城,便几个大步踏了进来,恭敬弯腰开口:“臣拜见太子殿下!”
澹台凰莫名其妙的点头:“嗯!”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这老鸨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怪怪的?
装的那叫一个似模似样!
他这样一说,暗示意味也很足了,好似就是在告诉澹台凰,你女扮男装的事情已经被我看穿。而我也是接女客的!
纳兰止也在说着同一件事情:“主上,我们的动向,君惊澜定当知道,但他却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当真当臣下心中忐忑!”
澹台凰自然不知道君惊澜给她的这一身新衣服,能如此深刻的在外人面前奠定自己的土豪地位,故作潇洒的摇了几下那把不太值钱的破扇子,硬生生的把自己从土豪摇出了几分屌丝味,方才开口道:“那自然是找兔爷了,爷要你们这儿的头牌……”
那死妖孽不是让她来看吗,成,她就看,还要看最最英俊的。正准备掏几张银票甩给老鸨,表现一下自己的有钱和土豪。
太子府。
这话,问的就是极为露骨了!
“太子妃去了青楼,下人们也按照您的意思,去风世子那里打过招呼了。但是,但是……”小苗子说着,几乎都不敢再说了,他和广陵王妃见过几次面,虽然不甚熟稔,但也算是有交情的,风世子这样找打,他也替广陵王妃忧心啊!
“臣……臣下……”毕竟是他理亏,纳兰止支支吾吾,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呃……
太子爷满意点头,闲闲问:“那丞相觉得本太子应当如何呢?”
这下,倒让上官子风笑得更肆意了些,有意思,不愧是太子表兄的女人,轻易不上当,不被美色所惑,就是有意思才好玩啊……
“都查完了,还说什么?”楚长歌紫金冠束发,依旧俊美无俦,摇着一把玉骨扇,站在门口,笑得一派风流。举步走到纳兰止的跟前,不痛不痒的开口,“纳兰啊,你就这么好奇本殿下的动向?”
那,谣言传出去之后,会造成的后果……他几乎已经看到了风世子因为青楼产业之事,烦不胜烦,还要忍受无数官宦人家上门为自家闺女说亲的场景!预计……两三个月之内,他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哦!”澹台凰状若了解,咂巴着大眼,十分认真的点头,“原来不影响啊,我以为你们经常会出恭失禁呢……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
这声线,不容于他琴声的靡靡袅袅,如云似雾,反而相当嚣张邪气。澹台凰愣了一笑,又笑了一声,推门进去了!人家都下了战书,不接说不过去吧。
“……”纳兰止的脸色顿时涨红!
心情平复之后,表情也缓和了,这一进门,自然马上就有人迎上来,十分热情的冲到澹台凰的跟前:“这位公子,看起来这么眼生,您这是第一次来吧,你是要姑娘呢,还是要兔儿爷呢?我们这春风如意楼,不论是姑娘还是兔儿爷,那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包您流连忘返,这次来了下次还想来!”
“呃……”见他如此难缠,澹台凰十分深沉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手放到他的肩头拍了拍,表情微妙,看起来十分痛苦自卑而隐忍,语气悲凉道,“我也想成全了你的第一次,但是我今天真的不太举,要不我们改天吧!”
太子表兄,你这到底是找了一个什么太子妃啊!为了避免她又说出什么让人呕血的话,上官子风站起身,开始扯自己的衣带,貌似一副要献身的样子……
一楼人最多,二楼便都是些达官贵人,人就不止是少了一星半点,而三楼去却基本上没有人,十分安静。澹台凰上了三楼之后,看着看着,都有点怀疑自个儿是被人诓到僻静的地方,行不法之事了!
“嗯,爷再想想……”太子爷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便继续批阅奏折。
想到后头,小苗子禁不住又颤了一下。根本就是找抽啊,嫌弃日子太悠闲了么?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屋内却传出带笑的声音:“公子既然来了,却不进来吗?”
这产业同时倒下去几个,风世子就是有再厉害的经商手段,恐怕也保不住天下第一富的名头了!
她这样一问,上官子风终于找到了一点自尊与自信,原来她也还是有那方面意思的,这是担心她是女人身份,自己不愿意呢?
古筝之声,若碧海青天中,一道彩带掠过,不同于楚玉璃琴音的淡雅高洁,倒是有一丝丝引人落入红尘,堕入凡间的荼蘼意味。
呃,锁清秋的菜是整个北冥公认最好吃的菜,也是无数达官贵人谈生意,请客,必然要去的场地。要是把这种谣言传出来了,锁清秋便等于背负了国耻,以后这生意也该是不好做了!锁清秋都不好做了,那其他客栈的生意……而且锁清秋也是风世子的……
而这春风如意楼,也显然是花了大手笔修建的,即便地上踩着的,也是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更不必说柱子房梁。她听着琴声,一路走,一路看,到了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微微顿了一下,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看着女汉子澹台凰殷切的眼神,还直勾勾的注目着他,他漂亮的薄唇微微抽了抽,在她无比盼望的眼神之下,咬着牙艰难开口:“并不影响!”
他这样一说,小苗子倒是叹了一口气,表示赞同。是的,风世子和广陵王一样,骨子里都十分理智谨慎,这一次想必也就是开开玩笑,如何也不会真的打太子妃的主意。最多也就是调戏一下,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所以他现下的行为,要么就是想挑逗一下太子妃,要么就是想挑逗一下……太子爷!?
“喝就喝么!”他话音一落,澹台凰豪爽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她早就看出来了,自己是个千杯不醉的体质,喝点小酒倒真的没什么。
楚玉璃浅浅一笑,温润雅致:“双赢罢了!想在君惊澜身上占便宜,并不容易。”
正要退出去,没走几步,太子爷又忽然开口:“等等!”
这个时代,也确实是有女人找小倌的,但很少,大多是那种有钱的寡妇,抑或是在家中为王,夫君不敢忤逆的凶狠女子。权贵之女除非名节已毁,否则不会如此。
听他这样一说,澹台凰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呵呵,那就好!看来我以前是真的想太多了,啊,不过话说,你们接客一般都是接男人吗?女人接不接?”
他这话一出,小苗子咽了一下口水,瞬间同情风世子到死了!爷的这句话,可是充满了嫉妒的意味,既然有了我君惊澜,为什么还要生出上官子风来呢?这样的谣言要是传了出去,不就是等于告诉各位官家千金,太子爷自认自己比不过风世子吗?
其实,以楚长歌那素来不喜参与朝政的性子,这次跟着他们来北冥,便已经是反常到了极致。但入了北冥皇城之后,更加反常了!
这样的行为,完全和大皇子平日的举止不符。一碗面,什么时候比美人还要吸引他了?
太子爷好整以暇的笑笑,魅眸闪过半丝深色,“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想试探,便试探吧!爷还当真有些……求之不得!”
“堵着关口,未免劳民伤财。百姓们出入不便,那便是爷的罪过了!”说着,将手中的奏折往边上一抛,又翻开了一杯,姿态肆意散漫,十足悠闲,又接着道,“而且爷素来不喜强人所难,也要他自己愿意留下才是!”
澹台凰听了一会儿,倒是没像楼下的那些人一般,被撩拨出什么情欲,反而凤眸中多了几丝兴味和几丝探索,屋里这个所谓头牌,绝对不简单!她现下还真的挺想进去会他一会!
所以联系各方势力,想给太子殿下施压!
纳兰止点头,也是,君惊澜毕竟也是跟殿下齐名的人物!这样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对了,大皇子殿下最近有些反常!”
他这样一说,楚长歌当即收了折扇,轻佻开口:“没有最好,姿色不够,本殿下还看不上!”
澹台凰这边倒是听琴,喝酒,悠闲的很。而上官子风童鞋,也还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产业已经开始被人算计,更不知道自己的婚事也在被人推波助澜。
靡靡琴声再次响起,引人沉沦堕落的意味也更浓了些。
见楚玉璃淡看着他,等着下文,他又接着开口道:“到了北冥皇城之后,大皇子殿下没有去过一次青楼,反而每天晚上拉着笑无语去城西桥下的一家小店铺,吃一碗阳春面。吃到东晋国师受不了了,昨夜没跟他混在一起,但他一个人却还是去了,而且常常在那儿一坐就是一整夜!”
他这真是自作自受!冒着被太子表兄往死里报复的危险,甚至准备好了一切逃跑必备物品,就想来勾引调戏一下未来的表嫂,刺|激刺|激太子表兄。这倒好,他的勾引和调戏还没来得及生产,她已经问的他屡屡哑口无言,想吐吐不出来!
他想了想,出于和广陵王妃的交情,也出于这么多年以来对风世子的喜爱,开口建议道:“爷,风世子也不过是开个玩笑,他年纪还轻,尚不懂事,与您又是亲表兄弟,您还是给他留条活路吧。”
眼见她越扯越离谱,上官子风终于顶着一后脑勺的黑线,无语开口:“我并未多想,客官不必担心!”
上官子风听到这儿,那张俊美到邪气的脸上,已经完全空白,找不到任何表情了,隐隐还有点想作呕的倾向,预计一段时间之内他都不会有吃饭的欲望了!
这布料和工艺,就说是一尺千金也不为过,一件衣服就要穿出了寻常官宦人家半年的俸禄去,当真是用脚趾头看,也能知道这个人有钱!这样一想,这老鸨的表情瞬间更加热络了!就是那把扇子看起来不太值钱,也不知道这公子是怎么搭配的!
澹台凰呆了一下:“你不是应该卖艺不卖身吗?”小说里面的花魁、头牌都应当是这样啊,现代夜店里头的高级鸭子貌似也不卖身……当然,这个是她听穆紫菱告诉她的,不知是真是假。
澹台凰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这些小九九,“啪”的一声收了折扇,示意这老鸨给自己带路。并十分客气道:“能得头牌相邀,在下不胜荣幸,请妈妈带路吧!”反正那些个穿越小说里面,女主逛青楼,十次有五次是能得到花魁另眼相待,邀请一聚,而剩下的五次就是女主自己成为一代花魁。这就是所谓的女主效应,所以得到头牌小倌的另眼相待,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勉强就当成是自己是穿越女主,所以备受作者关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