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于生活中的贵人加恩人李一乐，林之问总觉得欠他一个人情。她觉得她似乎应该准备一份厚礼登门向领导表示感谢，可送礼的事她又不会做。也许是因为她有点社恐吧，送礼跑人情的事对她来说就是个心理障碍，她怎么都迈不开这一步。
她自我安慰说，不用物质感谢也没关系。工作上尽心尽责，也算是报答他的关照了。所以对于李一乐的吩咐，她随叫随到。
年底考核快到了，李局长叫她一起到省城沟通一下指标得分情况。从省府大院出来，已是晚餐时间。他们不好意思在人家食堂蹭饭，出来在外面的面馆简单糊弄了一下。因为第二天，还要去另一个处室沟通工作，那一晚，他们留宿省城。
晚上八点左右，李一乐来电说肚子饿了，提议一起出去吃个宵夜。林之问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却不好意思拒绝领导，就一起去了。驾驶员出去会朋友了，李一乐叫了个出租车，林之问抢着付车费，他坚决不让。说这点小事要女人付，他大男人的面子往哪搁。林之问心想他倒底是个正派人，不贪小便宜，有些领导听说袜子也要拿回单位报。
在出租车司机的推荐下，他们来到历史文化街区滨河路的一家川菜馆。李一乐点了几个菜，叫了一箱啤酒。林之问知道他酒量好，但没想到好到这个程度，竟然一箱打底。他先给林之问开了一瓶，她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喝酒。”
“你不要推了，我知道你会喝酒。以前在赤河镇的时候，书记、镇长给我们每个年轻干部测过酒量。女同志当中，你是最厉害的。今天呢，没有别人，你放开喝。”
林之问不好推辞了，她接过酒瓶，先给他倒满，再自己倒了小半杯。他一把夺过酒瓶，给她也满上。
美酒本是催情物，觥筹交错中俩人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光。
“林之问，你知不知道你当年在镇里也是一枝花？”
“什么一枝花，一株草吧？最不起眼的就是我了。”
“你大错特错了，那时我们十几个光棍，就你们两三个年轻女子，僧多粥少，偏你早早就结婚了，我们多少人望洋兴叹啊！”
“你别笑话我了，你号称李寻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多少年轻女子仰望你啊！”
“你是不是其中一个？那时我们一墙之隔，你有没有暗恋过我？”
“我哪有资格暗恋，我可是有夫之妇。”
“那现在呢？你又恢复了自由身，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一乐一口气喝了八瓶啤酒，意识虽然非常清醒，口齿已经有点含糊了。
酒入愁肠，林之问渐渐沉浸于一种忧伤的情绪之中。
“不要走神，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样？”
“那还用问吗？经过组织千锤百炼的人，肯定很优秀啦！”
“你不要回答的这么官方。我是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你是别人的老公。我从前当你是好同事，现在觉得你是好领导，我从来没有往男女私情上想，所以不能说喜欢。”她坦白地说。
“林之问，你知道你婚姻失败的原因吗？”？
“当然知道，人家一直有真爱，我不是他想要的人，他是为结婚而结婚。”
“你错了，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你太理性了，你不会哄男人。”
“女人才要哄，男人应该哄女人才对！”
“你是要哄的女人吗？我怎么感觉你是铁板一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你是石头做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石头做的。你喝多了，可以走了吗？”她想起身去买单，他一把拖住她。
“别走，陪陪我。”酒壮人胆，他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你真的喝多了，咱们回去吧！”她挣脱他的手。
“我沒喝多，这点小酒对我来说就是水。
她买了单，招呼他起身。他走路四平八稳，看起来不像喝多的样子，她稍稍放心了点。“吃太饱了，我们散会步再回去吧？”他看起来意犹未尽。
夜色如墨，笼罩着大地，滨河路上的杨柳低垂，微风拂过，柳枝摇曳，树影斑驳。他们默不作声地沿着运河缓缓漫步。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岸边的灯火辉煌和天上的点点繁星。
“回去吧，太晚了！”林之问打破了沉默。李一乐一把抱住她，“不要走，陪陪我。”他带着醉意越搂越紧。
“放开我，放开我，你喝醉了！”林之问拼命挣扎。
他根本不想放开她，夜色中的她如此迷人。他一把托住她的头，俯身忘情地亲吻她。他的吻灼热滚烫，炙烤着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胸……
林之问全身动弹不得，一阵眩晕。她的手臂连同她的身体被他紧紧地箍住，她整个人被他抱离了地面。
她吓得浑身发抖，耻辱的泪水湿透了脸颊。他一愣，伸手擦干她的泪水。她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拼命往前跑。
他追上了她，试图解释。“对不起，刚才我情不自禁。”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你不是逢场作戏的人，我也不是。”
有的事发生就是发生了，解释毫无意义。
那一晚，林之问受尽灵魂拷问。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男人的拥抱了。李一乐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一瞬间的迷失，他唇齿间的挑逗也勾起了她最原始的反应。可理智最终战胜了迷情，她不能沦为他的杯中物。她恨他摧毁了他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也推倒了她竖在自己心底的贞节牌坊。从那一晚开始，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