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章 这还是对苦命鸳鸯
“终于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中,被我们抓到他们利用信鸽向外传递信息的证据,他们露出了马脚,竟以我们家人的性命要挟,让我义兄去做那不忠不义之事,我义兄自保之下,才不得已下手杀人,乃无奈之举,还请大人明察!”
沈自霞说话一套一套的,这说辞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让人想找出漏洞都难,毕竟,已经死无对证了,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向家人此时内心均是紧张不已,向中奇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知道这是外甥女在给陈平脱罪,连忙附和着说道,“确实如此,大人,我们在胶州都是良民啊!因南越之祸才一路逃奔至此,也有真实的户籍路引,绝不是什么南诏国细作,还请大人明察!”
其他人也随之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
听了他们的话,劲衣男子表情一愣,似乎没料到这女子倒是胆子大,他虽然早已知道事情经过,但还是想诈诈他们。
正当他想继续为难人时,陈平却不想再配合他演下去了,他看了一眼里屋窗户的那对凤眼,忍不住出声道:
“大人,唱了那么久的戏,您不累,屋子里的贵人不累吗?”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必再这里耽误时间!”
被点名的里屋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就知道会被人知道她的存在,淡然自若的吩咐了几句矗立在一旁的侍女。
向家人还没回过味来陈平的话中话,只听到劲衣男子的一句吩咐,他们就被人赶进了柴房。
已是夜半时分,凛冽的寒风呼呼灌进柴房破烂不堪的木门,他们只能紧紧靠在一起,试图获得些暖意。
不一会,又有人推开那木门,把沈自霞叫了出去。
等她被人从破败的外院一脚带进里屋时,脚底传来的软绵绵令她无所适从,仿佛陷入了一大团的棉花之中,鼻翼间的不知名清香溢满了全身,让人心神舒畅。
这里屋的精致程度,和破落的外面截然不同,割裂感十分强烈,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地上铺着柔软的玉白地毯,质地细腻,触感温和,地毯之上,黄花梨木桌上的白玉缕雕花香炉十分的精美,香气从中冉冉而起,气息怡人,令人陶醉。
就连那脱皮的墙上,都用屏风挡着,还挂着几幅精美的画作,这一切布置得恰到好处,让人忽略了其中的瑕疵。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么一个破地方,花费重金,布置得如此奢靡,只为问她几句话?
这时,左右的屏风后面,传来了些许动静,几个打扮素雅的婢女,从屏风处鱼贯而出,侍立两旁。
一看这里头的主人,就非比寻常。
沈自霞心里充满了疑问,从进到屋子后自己就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这里,也没人来告诉自己,来这是做什么的,她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最终,在婢女不悦的眼神示意下,沈自霞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
还好这地毯十分软和,跪多久都不会感到膝盖疼。
低着头的沈自霞心里暗叹道。
不一会,正中间处的玉刻湖光山色屏风后,又传来了动静。
一女子隐隐绰绰的身影隐约可见,她正慵懒地倚靠在榻上,舒展着身姿。
“你就是沈巧儿?”
沈自霞没有想到,这人一开口,就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小名儿,这种贵人,怎么可能会认得她这么一个寻常女子?
“是!民女小名巧儿!”
“你这一路,胆子倒是挺大的,有个性,本公主就喜欢这样的人!”
公主?一听到她自称公主,沈自霞连忙低下身子磕头行礼。
“嗯!倒是个机灵,懂礼数的!”
话才刚说完,就听到侍女禀报,世子携带陈平求见!
这位公主不禁嗤笑出声,“看来,他们是谈妥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陈平进来时,看到一旁的沈自霞,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好端端的,这长公主把她叫来作甚?难不成,还用原来的那招?
“公主殿下,世子爷,此事与向家人无关,还是不要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吧!”
陈平定了定心神,语气疏离。
沈自霞听到后,更加的不敢动,天爷的,你以为她想被牵扯进来吗?她比谁都想摘出去好嘛!
“这姑娘性子和本宫还是挺投缘的,她身上的那股韧劲和聪明,让本宫颇为欣赏。更何况,她堂姐又是淮南王府的小妾,这其中的关系,可是不浅,本宫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长公主此时收起刚才慵懒的坐姿,端坐于屏风之后,虽然无法直接窥伺她现在的神色,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贵气,却依然能够穿透屏风,震慑全场,她的气场十分强大,使得紧张的气氛,紧紧压在屋内每一个人的头上,透露出一种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权威。
面对这样的气场,陈平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不,但为了沈自霞不成为长公主的棋子,他顶着压迫感,冒死说出了一句话。
“公主殿下若是执意如此,那陈平,恕难从命!”
“陈平愿做两位殿下的手中刀,可不能让心爱之人,再成为别人的棋子!”
空旷的房间内,陈平眼下的话,仿佛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划破了室内的平静和谐。
就连站在他旁边的清城王世子,都对他的话感到意外,微微侧了侧脸,看了他一眼。
沈自霞更是被他的这一番告白,整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是,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你的什么人一样,我们好像也没到那一步吧?
不过他此话一出,屋内的温度,瞬间降到极点,一股子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刚刚还沉浸在幸福的沈自霞不禁打了一把冷颤,脑子清醒了几分。
现在可不是恋爱脑上头的时候啊,她还没尝到什么甜头呢!可不想和陈平做一对苦命鸳鸯啊!
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只有沈自霞紧张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陈平和那什么清城王世子站着,整个屋子里,只有沈自霞一个人害怕得保持低头跪地的姿势,久久不能动弹。
压抑的气氛中,沈自霞咆哮的声音在心底不断地呐喊:
不是,大哥,我都不知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你就给我拒绝了?你们要谋划什么大事,跟我这个屁民有毛线关系啊?
什么淮南王府?她合适什么了?是要她去做什么吗?能不能有个人来说明白一点?让她这个当事人死得明白?
“看不出来,这还是对苦命鸳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