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终于开战
此时双方人马当面对峙，各自的身后又站着一大群手下或盟友，在场的武林人士无不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场面之大，实属江湖所仅见。
季风见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亦是感慨莫名，扫平眼前这股仅剩的反抗力量，自己便将实现一统江湖的宏图霸业，这是武林前辈所从未实现的伟业，自己也将在江湖上甚至全天下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场的江湖人士，几乎无人见过季风的庐山真面目，今日得见，但觉此人气度不凡，不怒自威，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却看起来历经沧桑，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霸气，毕竟能达成当下之地位，每一步都不是轻易得来的，可以说他野心膨胀，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属一代枭雄。
双方众人蓄势待发但无人发出声音，想必是等季风开口，只听季风朗声说道：“我落叶帮一统江湖，乃是天下之大势所趋，望尔等勿作螳臂当车之举，若能识得时务，弃暗投明，念在大家都是武林同道的份上，我季风定不会赶尽杀绝。”
随后季风又说道：“哪个是孟岩，站出来。”孟岩应声上前，面无惧色，与之对峙。季风纹丝不动，说道：“我让你先出手。”孟岩亦是面无表情，应声出招，运足内力，起掌便向季风的天灵盖拍去，全然不顾当前是什么场面，对方是什么身份，就是干。
在场的双方群雄也看呆了，没想到季风竟敢如此托大，在反季联盟眼里孟岩已堪称战神，以他们的认知里，季风便是功力再高深莫测，也万难硬扛孟岩这致命一击。
便在孟岩手掌眼看击中季风的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见季风右手一道残影晃过，孟岩应声倒地，一招毙命！原来在孟岩眼看击中季风的片刻之间，季风已先行出手一掌拍向了孟岩的天灵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堪称极限反杀，这是何等的功力，何等的胆识！众人无不愕然。
待众人回过神来，季风平静地说道：“我说过不会赶尽杀绝，便是说到做到，但是孟岩除外。待我落叶帮一统江湖之时，要做的重要之事甚多，并无兴致去多伤几条人命。
季风此言也不完全是假话，落叶帮连年扩张，图谋的是权力和财富，杀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何况他的武学成就已堪称宗师，气度亦非寻常江湖中人可比，对武学之道义亦怀有敬畏，高手对决，也通常不伤性命。性命相搏多半发生在低层次的帮会火拼中，诸如落叶帮众对月影门的团灭，或者是像孟岩和梁晓月这种血债太多的人，易引致杀身之祸。而稍有武学修为的人便轻易不下杀手，诸如石决明对落叶帮五帮众，便只断其臂而未取其命，甚至连落叶帮的上官海，亦未取石决明的命而只是重伤。
落叶帮的实力本就强于反季联盟，原本反季联盟寄希望于孟岩的神勇发挥，此时孟岩被季风出手秒杀，形势急转直下，季风武功竟至于斯，而古城子和金震河的武功犹在季风之上，反季联盟亦觉胜算渺茫，黄冲心知此时若再不振奋士气，自己苦心经营的反季联盟恐怕未等开战便即溃不成军，是以朗声说道：“季风老儿休得在此大放厥词，这些年来，你落叶帮欠下的血债还少么，今日群雄毕至，有众多江湖豪杰在此，定教你落叶帮有来无回。保卫甲城，打到季风！”
“保卫甲城，打到季风！”反季联盟的群雄跟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落叶帮群雄不甘示弱，对喊回敬。
反季联盟原本被压住的士气得以振奋，在适才的情势下面对季风而不为所惧，黄冲多多少少也算是个人物。
便在双方剑拔弩张，互喊口号之际，忽见一道人影迅速闪至人前，将一把飞刀甩向黄冲，口中并道：“去死吧!”却是落叶帮的堂主梁晓月，只见她抢先发难，直指黄冲。
以黄冲的身手，伸指夹住飞刀并非难事，但他见适才季风露了一手，便也有意展示实力，只见飞刀直飞向黄冲的咽喉，黄冲暗自运力，于刀尖飞抵咽喉之际微微颔首，堪堪用脖子夹住了飞刀！与此同时消解了飞刀的劲力，飞刀应声落地，众人见此，亦是骇然。
黄冲此举同样是既显露了功力又展现了胆识，表明他黄冲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想来在梁晓月出手之际，黄冲已判断出其武功修为，若对方为更强的高手，则断然不敢以颈夹刀。饶是如此，黄冲此举亦是鼓舞了本方的士气，不失为有勇有谋的统帅之才。
黄冲接下飞刀后仍淡定自若，一旁的沈东陵和孙木则冲上前去，功向梁晓月，落叶帮这边的上官海、冯洋等堂主亦是上前助阵，一时间，双方高手纷纷出战，展开搏击，而季风和黄冲在各自露了一手之后均未出战，而是坐阵于战团之外，统领全局，见机行事。
梁晓月、上官海、冯洋、陈河四个堂主围攻沈东陵和孙木，四人越战越勇，沈孙二人逐渐招架不住，杨行云冲入战团，全力攻击上官海。杨行云此时武功已非当年可比，加之与落叶帮有血仇在身，是以悍勇无比，凌厉异常，有了杨行云助阵，场面再度胶着起来。
此时落叶帮的其他堂主也在与反季联盟的主力交战，双方的高手尚未出手，而落叶帮众多香主和帮众早已与反季联盟实力有限的群雄陷入一片混战，死伤无数却对大局影响有限，而落叶帮占据人数优势，眼见反季联盟的人越战越少便欲一鼓作气将群雄全部毙命。古城子、金震河等人武功远胜当前交战双方的群雄却没有参战，其中一个原因乃是自恃身份不屑与之交手，反季联盟的高手亦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此刻眼见落叶帮的人杀红了眼，东方石等人顾不得其他，当即冲进混战中的落叶帮众香主和帮众，一招一个瞬间轻松击倒数十人，便在此时叶疏影出手引开了东方石，阴阳怪气讥讽道：“三位身为高手却去低端局炸鱼，可还顾及身份吗？”随即何安和陆野也加入了战团，各自引开了陈鸿远和韩奇川。陆野乃是当年江湖上名噪一时的独行高手，此番竟也被落叶帮邀来助阵，实属反季联盟所始料未及。
东方石亦是有意要引对方高手出手，此时回了一句：“身份你大爷，你什么身份便与我交手，让季风来。”叶疏影被他一激，当即奋力出手，双掌运足内力攻向东方石，一时间掌风大作，而东方石面对叶疏影凌厉的进攻，仍自好整以暇，足见其功力之深厚。
那边沈东陵、孙木、杨行云面对四个堂主的围攻，逐渐招架不住，四人更是屡下杀手，令三人险象环生，杨行云心想，能与此二位江湖高手并肩作战，对战落叶帮四个堂主联手，可谓死而无憾，何况得以见识了这么多高手，当真应验了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作为团战中战斗力最薄弱之人，杨行云已感到体力不支，动作也逐渐放缓。
距离杨行云较近的韩奇川见此情形，想要出手相救，却被与之交手的陆野死死缠住，难以脱身。情急之下只得以内力相搏，只见韩奇川将全部功力集中至右掌，以排山倒海之势击向陆野，陆野暗道不妙却唯有运气于右掌以内力硬接，否则无法招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人以右掌相对，韩奇川功力更胜一筹，陆野周身一震后精疲力竭，后退几步后倒地不起，纵然死不了却再无出手之力。
韩奇川对过这一掌后亦是体力大受损耗，没了先前的战斗力，却仍奋力冲向四个堂主的战团，加入沈东陵三人进行四对四的搏击，韩奇川纵然功力大减，然仍高出四堂主一筹，在对战中他逐渐恢复了体力，逐步将四人对杨行云三人的进攻引向自己，让三人相继撤出战团，自己以一敌四，杨行云三人亦是躲过一劫，但此时均已体力耗尽，无法再参战。
另一边的陈鸿远正与何安打得难解难分，双方亦未曾想到各自阵营竟有如此好手，而叶疏影和东方石的功力更胜一筹，两人不仅招式精巧，打法灵动，且极具观赏性，连对方阵营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此二人堪称江湖上不世出的武学奇才，而此二人中，又以东方石功力更胜一筹，东方石一心想快速击败叶疏影，而叶疏影奋力招架一时间亦不致落败，此时陈鸿远与何安均已精疲力竭，无法再战，而韩奇川战胜四个堂主后亦是元气大伤。
此时反季联盟阵营中能出战的人越来越少，众人均将目光转向了东方石，只见东方石越战越勇以近乎无懈可击的招式一举击败了叶疏影。胜得此关键一战，有力地拖住了落叶帮攻城的步伐！反季联盟众人为此不禁喝彩，但振奋的士气转瞬即逝，众人均想：没想到东方石一介郎中武功竟如此高强，整个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然而便是这寥寥数人，当下却均已在场，而且还全在对面阵营。黄冲虽然迟迟按兵不动，但其功力恐怕尚不及东方石，如何能抵挡得住季风？何况对方尚有古城子、金震河这等绝顶高手。念及此处，反季联盟的行动开展得轰轰烈烈，奈何今日终究要以失败告终，事实上，这一结果一开始便在众人的预期之中，包括黄冲。
秒杀孟岩后始终没有出手的季风此时开口道：“未想尔等乌合之众中竟有这等高手，当真可喜可贺，这位东方先生武功高强，再练个二三十年或许可与我一决高下，但眼下想阻挡我落叶帮一统江湖，却是自不量力。我季风乃是惜才之人，各位身手了得，还望莫要负隅顽抗，若此刻弃暗投明，我落叶帮既往不咎，若肯为我落叶帮效力，定有不尽的好处，否则死路一条，还望各位再作考虑。”
形势明摆在那里，反季联盟众人也陷入了思考，只见黄冲向东方石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东方兄弟借一步说话。”东方石依言随黄冲至无人处，季风见此情形，脸上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黄冲道：“东方兄弟武功过人，黄某自叹不如，然则眼下陈兄、韩兄诸人已无一战之力，纵使你我联手，亦难阻挡落叶帮破城之势。我黄冲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亦不愿带这些兄弟做无谓的牺牲，不知东方兄弟意下何如？”
在场的群雄，无论是落叶帮还是反季联盟，皆认定反季联盟大势已去，无法再阻挡落叶帮攻占甲城，完成一统江湖的大业。只有东方石知道，这一战反季联盟有胜无败。他若把实情告知黄冲，黄冲只能当他是失心疯了，而他又要防止黄冲倒戈，便说道：“黄兄已是反季联盟的旗帜人物，江湖正道人士都会记得你的伟绩，于此关节万不可轻信季风之言，孟岩殷鉴在此，我等定当死战到底。若战，尚有一线生机，若逃，则断无幸免之理。据我掌握的消息，此时尚有高手前往此地声援反季联盟，稍后我们不妨全部集结于城门前，拖住落叶帮，等候援军赶至。”
黄冲对东方石之言将信将疑，但见东方石似有成竹在胸，且他力主死战之言有理有据有节，当下唯有依东方石之言，便道：“东方兄弟武功既高，胆识胸襟亦是过人，之后便由你主持大局，黄冲定当全力响应。”
两人回到城门前，东方石朗声说道：“反季联盟的诸位兄弟，适才黄冲大哥有言，我们但凡有一个人站着，便不容落叶帮越过城门半步，大家并肩子上！”
此言一出，反季联盟再度士气大振，陈鸿远、韩奇川等人纷纷走向城门前，沈东陵、孙木、杨行云诸人虽然已气力耗尽，但亦艰难走向城门，甚至骨伤未愈的石决明也走上前去。此时正值烈日当头，烈日之下甲城门前，反季联盟最后的力量拖着疲惫的身躯站成一排，准备用身体阻挡落叶帮攻城，站在他们对面的，则是兵强马壮的落叶帮及其盟友，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必将永久流传于后世，成为江湖传说。
东方石心知己方阵营这些人一起上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便始终不出手，只是摆造型。对面落叶帮为免节外生枝便准备出手速战速决，却听得始终没有出手的古城子说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今日得见各位，属实感到后生可畏，可惜还是没有能和老夫过招之人，今日不是寻常切磋武艺，乃是生死之争，待会莫怪老夫出手无情。”
东方石乐得与他对话拖延时间，便道：“古前辈，你也是武学大宗师级人物，怎生也介入这等帮派之争？”
不待古城子开口，始终未说话的金震河抢先说道：“你这后生也配向古大师发问？季风帮主的谋略又岂是你这后生能懂的？帮派之争，无非每日你打我，我杀你，若由落叶帮统一管理，自可以减少这无谓的争战，当属大功一件，我和古大师相助落叶帮，成全其一统江湖之伟业，也是顺势而为。江湖本就如此，你这后生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挡不住这一大势。”
想来有了权力地位和财富确实可以为所欲为，想必季风是对古城子、金震河许以丰厚之回报，竟使得这江湖上武功数一数二的老对手一致对外。
此时季风道：“二位不必再与他作口舌之争，攻城罢。”说罢各自拉开架势准备攻城，反季联盟众人亦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