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赏金
姜妤看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到了角落里的水缸上。
水缸中还剩大约半缸水,姜妤看了一眼水缸周围数量有些过多的木桶,心中不由疑惑,平日打水一个木桶已经足够,这里为什么摆了这么多木桶呢?
心中想着手上便开始去挪动水缸,后厨用水量大,水缸也足有一人高,但以姜妤此时的力气来说并不费劲很快便移开了水缸。
姜妤看着水缸挪开后明显有撬动痕迹的地板,唇角轻扬,看来她赌对了。
想来这里便是韩季羽藏东西的地方,他力气不如她,挪动水缸需把缸中的水全部倒出才在周围放了许多木桶方便他藏好东西后再把水倒回缸中,却也暴露了他藏匿物品的地点。
撬开石板一看,下面是半臂长的暗格,里面放有一个桐油纸包裹严实的方形物品。
揭开桐油纸后姜妤便看到了一个上着铜锁的木盒,铜锁样式奇特别致,看起来是特制的锁具。
姜妤端详片刻,将手放到木盒两侧边缘微微有力,只听咔嚓一声木盒便一分两半。
看着落在手心的木屑,姜妤心想增强之后的力量就是好用些,不怎么费力就扳开了这特制的木盒。
木盒里面放着一本线装账册,里面记载着宋韩两家这两年暗中的人口以及铜矿交易,除账册外还有一些散乱的纸张,上面记载着一些她看不明白的药材。
想来这些纸张上面记载的应该是韩季羽研制的那些毒药,有了药方那相应的解药应该也可以制作出来。
日后少不了去别处,这些毒药方子说不定还能为她的安全再添些保障。
有了这些证据,韩宋这两家的主谋就再无逃脱的可能,至于其他人还要看青州那边的案件线索,若是未参与案件中应当会在事情结束之后罚些钱财再放回家中。
收好这些东西以后姜妤又去了趟县衙,将韩宋两家勾结起来害人的账本交给晏祁。
见晏祁收下账本便让人带她去后院歇息,他自己却转身继续整理归纳已有的案件证据,姜妤忍不住出声道:“县衙前几日贴的告示不作数了吗?”
“告示?”
见晏祁露出思索之色,一旁的衙役心念一动上前小声提示:“咳…大人,赏金。”
晏祁这才想起他前几日为尽快抓捕韩宋两家的人归案张贴的悬赏告示,还说凡是对案情有帮助的皆有赏。
不过告示张贴之后那些百姓碍于宋韩两家之前的威势并无人敢来官府提供消息,他慢慢地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经衙役提醒后的晏祁虽然想起了这事,但他一时有些难以理解,提供破案线索是有赏金没错,可那数额不多。
况且过去的她最是厌恶这黄白之物,怎么如今倒换了个截然相反的态度来?
姜妤一看便知他在困惑什么,不过她也懒得解释,谢家未落难之前她作为不愁吃穿的千金大小姐自然觉得金银俗不可耐,可如今的她再不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家千金。
穷困潦倒时她连野菜都没得吃,饿到胃里绞痛也只能喝冷水充饥,那时她才知这金银俗物是多么可亲。
“证据也给你了,我要去哪儿结算赏金?”
晏祁放下手中的文书,垂首去解随身佩戴的玉佩:“卿卿,这个玉佩成色虽不是极品,但也值不少银子,你先收着等我回京城后再给你更好的。”
“我要你的玉佩做什么?”姜妤拂开他的手,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目光,耐心解释:“我只拿我应得的,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宋家的案子我都出了不少力,既然官府张贴了悬赏告示那就应该给我相应的赏金。”
晏祁并不愚笨,方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见她的态度也明白她虽然需要金银但只愿意收取她自己的劳动所得,不想平白无故地受他的恩惠,便吩咐身边的衙役:“带姜姑娘去账房结算赏金。”
许是知道她与晏祁私交不错,那衙役让账房结算时还多拿了许多,姜妤将那多出来“辛苦费”还给账房:“这些已足够了。”
五十两白银,放到几年前她一盒胭脂都不止这个价,可在今天却足够她做许多事情。
一两白银折合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而在泰昌买一个肉包子也才三文。
这些钱一部分用来作赵仪秋婚宴的礼金,其余的当做去江州的盘缠。
姜妤心中盘算着,宋家的事情几经波折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她也要开始着手准备去江州的事情了。
一说到去江州查探薛令昀的事情,姜妤忽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许久的事情来,她并不知道薛令昀的长相。
当年从山寨逃出的匆忙,她只简单了解到薛令昀一家的住址以及他们之间的一些往事,却不知这薛令昀相貌如何,即使他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他来。
听闻薛令昀在泰昌时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家中苦读圣贤书,平日里深居浅出,所以浣花巷中与薛令昀交好的人不多,对于他的印象也不深刻只说他一身书卷气,相貌出众。
姜妤便想到了一向低调行事的薛家,作为薛令昀的本家,肯定有人能详细描绘出他的相貌。
薛家靠着读书人多倒是也能跻身于泰昌的四大家族之列,不过踏上官途的人却不多,所以薛家虽名列四大家族之中却很是低调。
这次的铜矿案,也唯独薛家没有受到波及,做到了独善其身。
靠着薛令昀未婚妻的身份,姜妤顺利地进入了薛家,也说明了自己因为幼时定下婚约后便与薛令昀多年未见,想去寻他却又不知他成年后的相貌,便想问问可有人记得薛令昀的相貌。
听她说明来意之后,薛家的主事人有些为难。
“那孩子虽然颇有天赋,但因为他父亲的事情一向与族中有隔阂,也不常来往。”
薛令昀的父亲是薛家的庶子,虽有才华但因地位低微便遭家中的嫡兄嫉妒多受苛待,薛父一直忍气吞声到考中举人,谁曾想中举换来的不是变好的生活而是被打断的双腿。
断腿以后薛父自知仕途无望,便抛下薛母与年幼的薛令昀服毒而亡。
薛父去世后薛家嫡兄便将薛令昀母子赶出了薛家,直到薛令昀少年举人的名声大噪,薛家才派人去接母子俩。
当然薛令昀没有回到薛家,不过也没有与薛家交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这虽然是薛家家事,但因为薛令昀一家的遭遇过于凄惨泰昌不少人都知道这件往事。
姜妤也能理解,便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青年男子忽然开口道:“我隐约记得令昀兄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