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格多(3)
这次改革,没有我们熟悉的一个老师跟过来,本来在哪老师都特别紧缺,转到新校,我们也尽量和新老师友好相处,不得罪的尽量不得罪。
但私底下大家还是会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进行讨论,比如,哪个老师比较凶,哪个当校官。
哪个好什么,口碑怎样,教哪个班,尽自己所能不去做令别人反感的事。
有时我们也会讨论,学校最新发生的大事。
人太多,认不过来,而且这边的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两只眼睛一张脸,鼻孔朝天满嘴方言。在我看来,除了女生个个美男生个个帅以外,大家都长得一模一样。
曾教过我的罗恩开老师痛心疾首的对我们说,他以前教的学生,全是少数民族,他们生下来就和父母讲水话,苗话,完全不像我们会汉语。
恩开老师说这好比赛龙舟,我们的船都划到中间,而他们还在起点的岸上,比到最后,他们却赢了我们。
他说,笨鸟可以先飞,但不能不飞,乱飞!他说,人总是会后悔许许多多,会回想当初,会感叹当时自己的懒散模样。
到老的时候,会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那样,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早知道,世界是没有后悔药的。
他说,让我们努力把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过成明天不会后悔的每一天。
可惜,那时候,我们连后悔两个子怎么写都还不知道,怎会明白他的真性情和大道理。
恩开老师的西装是旧的,洗得泛白起皱。
徒老师的西装是新的,城里来的人,况且酒红色也符合他的个性。
记得有一次,他在洗衣服的地方遇到我,回头不是,前进不是。
我也很怪,洗衣服最怕遇到异性,连裤子都不敢拿出来洗了。
但这天,徒老师却来了。
我想跑了等会再来,他却看到我了,他说:“云诺,云诺,你洗衣服。”
没办法,跑太明显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假装开心的偶遇说:“徒老师,您也来洗衣服丫。”
“嗯。”
“您也会洗衣服,真看不出来。”我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可不敢这样说。大家都说他是城里人,城里人是不会洗衣做饭的,难道是大家说了慌?
我让了位恭恭敬敬的说:“徒老师,你到上面去洗吧。”
上面是水源头的意思。
徒老师说:“好,我不多的,就一套西装,并且在家搓过,清一下就走。”
气氛顿时变拘束了,怎么样都不对,我总不能把一个异性老师当成空气然后想洗什么就洗什么吧。
还好徒老师真的只洗一会就走,他洗好了提着西装站那看我,不打算拧也不打算走。
我好奇的问:“老师,要我帮忙吗?”
像洗床单和棉外套都是须要两个人拧的,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把东西拧成麻绳。
“不了。”他说。继续提他的西装,停了一会他说:“这叫自然脱水。”
我敢保证,如果我在吃饭而不是洗衣,我肯定喷饭了,一个衣服提着叫自然脱水?真西洋境。
中心学校,听说不远处也有一条河,水很干净,正值初秋,大部分时间还很热,每当太阳一偏,麻利的隐到学校后面的小山坡,我们就可以看见许多男老师提着水桶,毛巾挂在脖子上,一路从吊角楼吆喝――“去河边洗澡喽!”
老师们去河边轻车熟路,去游泳的心情更是好得想要唱歌。估计是來时间久的缘故,而且他们自己也做饭,或者吆几个人一起搭伙。
规划好后由女老师们做给他们吃,他们尽管去做清水里一条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反正回来就有饭吃。
女老师们不太有兴趣去河边抛头露面的,有时间,她们倒更喜欢去学校后面的园子种菜,让那片空地绿起来,形成丰富的食物库。买的东西毕尽没有自己亲自种的有营养和吃着令人放心。
后来我们也知道河边的路,但我们从来不去,因为我们没表,怕一不小心把吃饭时间错过。
我们这些旱鸭子从末担心过不会游泳会淹死,倒去担心饿肚子,讲来好笑。
一次,我的盒饭丟了,我告给校长后转身,自己就哭了,想来也特沒出息。
那个吃我盒饭的小男孩他桌上放了四块钱,他可以去外面吃香喝辣,而我只有盒饭,且已经身无分文。
这天,真是倒霉的一天,我是气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