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又一次溃败
敌军骑兵冲锋的势头已被止住,阵列后的天海营将士齐齐发了声喊,纵身冲杀上来。
“他不会!”郭嘉说道:“不出今晚,他便会领军离去。”
面对天海营的长矛阵,西凉军骑兵就好似被串上竹签的糖葫芦。
溃逃一路,跟随在马腾身后的西凉军将士个个盔甲歪斜,哪里还有当日威武之师的模样?
料定还是颜良、文丑故布疑阵,马腾并未下令将士们多做防备。
双方交战没有多会,西凉军已是彻底崩溃!
直到此时,马腾才发现,出现在滚滚烟尘前的乃是两员蓬莱大将。
马腾率军进攻天海营,郭嘉始终观望着战况。
拖住郭嘉所部,南皮之战,袁旭与袁谭的胜算也将大了不少!
木筏上,夏侯惇望着岸边的天海营,脸色很是难看的说道:“袁显歆看来是要将我军困死在大野泽。”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将士不过一两百人。
命令下达,西凉军步兵纷纷迈着整齐的步伐上前。
对登岸还抱着期待,夏侯惇听他如此一说也是愣了。
败局已定,留在大野泽不过是自寻死路,马腾带领残兵星月兼程返回西凉去了。
西凉军有了迟疑,天海营却没有半分犹豫。
策马飞驰,长槊戳刺。
“袁显歆新破马腾,我军必然另寻出路!”郭嘉说道:“今日晚间,他将留下少量兵马尾随我军,阻挠我军登岸,而他则将引领大军前往南皮驰援袁谭。”
从此处赶往北岸,少说也须十多日。
战场上形成一个奇怪的现象。
无数将士退了回来,眼看大势已去,马腾只得下令后撤。
西凉军后退,一直在等待命令的天海营骑兵终于得到出战的军令!
夏侯惇愕然:“莫非郭公以为……”
一匹匹战马倒了下去。
距离尚远,他看不清面容,却可分辨出,跟随在两员蓬莱大将身后的,绝对不是他料想的一二百人!
“将军,如何处置?”庞德凑到近前,向他问了一句。
喟然长叹,他说道:“既是如此,与其令将士们前去送死,倒不如一路往北,待到登岸之后,自陆路驰援曹公。”
行进百余步,走在最前面的军官发出一声呐喊,将盾牌挡在身前,挥舞兵刃冲向天海营。
战马纷纷倒在长矛阵前,一个个西凉军骑兵,被长矛戳成对穿。
没用多久,曹军将士纷纷掉转木筏,向大野泽北岸行进。
西凉军骑兵在天海营长矛阵前承受着长矛的戳刺,与他们相距不远的步兵却撞成一团,不知究竟该进还是该退!
脸色铁青,夏侯惇说道:“莫非我等唯有赶往北岸,方可成功登陆?”
与战马一同倒地的西凉军尚未来及爬起,就被冲到面前的天海营踏翻在地,紧接着,锋利的兵刃会刺进他们的躯体。
他们沿着岸边,一路尾随曹军,也往北岸去了。
愕然看着郭嘉,夏侯惇问道:“郭公如何晓得?”
不知道天海营究竟有多少人马,迟疑中的西凉军步兵才与敌人接触,就已溃不成军。
远远望着这一幕,马腾脸色越发难看。
仰脸望着天空,他喟然长叹:“我等来到中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袁显歆为敌!”
西凉骑兵虽然擅长马战,然而骑兵与步兵捉对厮杀,从来都不是步兵的对手。
郭嘉没有言语,他已算定袁旭会令一支大军尾随到北岸。
骑兵前仆后继冲向天海营,所得建树却是少的可怜。
望着岸边的天海营,郭嘉说道:“某以为马腾至少可破颜良、文丑,不想他竟是如此不堪!”
潮水般的西凉军步兵冲了出来。
曹军沿着大野泽岸边,一路往北行进。
天海营援兵突然杀至,吃惊的不只是马腾,冲锋中的西凉军也都愕然止步。
才进战场,二人不及与颜良、文丑招呼,已是率军杀入西凉军之中。
西凉军人数,数倍于天海营。
听得他感叹马腾,夏侯惇问道:“敢问郭公,我等何日登岸?”
郭嘉摇头:“袁显歆并未动用太多兵马,却将马腾击破。而今岸上尽是敌军,我军强行登岸,也将遭敌军阻截。强行登岸,无非是令将士们前去送死罢了。”
天海营骑兵像是飞快行进的收割机,将溃逃的西凉军斩杀在马下。
两万大军到了大野泽,与天海营厮杀两度,竟只余下这么些人,他心中不免一阵感伤。
“已是无法登岸!”郭嘉打断夏侯惇:“烦请将军传令,我军即刻往北,于大野泽北岸登陆。”
前来驰援的高览、韩猛,生怕到的晚了功劳尽被颜良、文丑抢去。
曹军有了动作,岸边的天海营即刻拔寨。
郭嘉曾允诺夏侯惇,不日当可领军杀上岸边。
前面的西凉军停了下来,后面的却还在往前冲。
“全军突击!”他高声喊道。
一路奔逃,走了百余里,马腾才放缓速度。
大势已去,马腾已是无力回天。
烟尘变小,行进速度却是快了许多,显然正有许多人冲向战场。
郭嘉一番分析,令夏侯惇面如土色。
郭嘉点头不言。
他们发起冲锋的同时,天海营阵后的滚滚烟尘突然变得小了。
“敌军既是分散,我军便可趁势登岸。”夏侯惇说道:“某为先锋,或可一战而定。”
得知西凉军被天海营击破,他顿时满脸落寞,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马腾啊马腾!好端端的一场仗,竟被你打成如此模样!”
袁旭率领大军跟了整日,待到日落时分,曹军止住前进,袁旭大军也在岸边驻扎。
十多天时间,足够袁旭领军杀到南皮。
西凉军步兵离战场越来越近,天海营后面的烟尘也接近了战场。
郭嘉摇头:“我军昔日登岸,袁显歆并未用尽全力。彼军占据天险,即便人数只是我军十一,也可使得我等寸步难行!”
冲锋时如同遇见厚重城墙的潮水,撤退时却犹如退潮的海浪。
迟疑片刻,他向郭嘉问道:“莫非郭公已是毫无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