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战云将起
臭气熏天，若说有人可藏匿其中，他决然不信。
“泔水？”兵士冷哼了一声，绕着车走了两圈，向汉子说道：“将桶打开，我要看上一看！”
“尊驾多虑！”风影说道：“曹操得了河北，正是志得意满，尊驾又是从并州逃出，前往投效，彼必不疑！”
过了延津，就是他熟悉和河北！
风影是袁旭麾下，他们不说让牵招回返幽州，更没替袁旭招揽，反倒建议他去投效曹操，令牵招一时不解。
袁旭说的不错！
姜俊苦笑，对袁旭说道：“不瞒公子，某只怕此生再不可能回返鬼谷山！”
牵招一愣：“莫非天下之大，已无某容身之处？”
审配说道：“不瞒公子，官渡之后，曹操屡战屡胜，河北众人憋着一口气，始终难以宣泄。袁公离世之日，曾有遗命，将河北交托公子，是逢纪与某为一己私利篡改遗书，方有如今之祸……”
“陈了许多时日的泔水，只怕熏着尊驾！”汉子说道。
反倒是探出脑袋，身旁就是泔水，一吸气，阵阵酸臭令他作呕不止。
率军北进，袁旭打的是个时间差！
回头看向审配，袁旭问道：“审公与将军们，可是等的心焦？”
牵招还在迟疑，风影催促：“尊驾须尽快离去，稍后追兵若来，只怕是走不得！”
“大军已至延津，长公子领兵进入兖州，曹操腹背受敌已是败多胜少。”姜俊说道：“公子回返故地，应非难事！”
桶盖揭开，一股酸臭味顿时涌出，兵士捏着鼻子，用长槊指着另外几只桶：“都打开！”
目送他走远，一名风影说道：“公子劳心费力，将此人从并州救出，不知日后可有用处！”
走在牛车旁的，是个大约四旬左右的汉子。
被他问的一愣，牵招说道：“某将前往幽州，告知三公子此事！”
目光重新落向对岸，袁旭说道：“你回不去鬼谷山，某只怕也是回不得河北……”
“诛杀同门，虽是事出有因，师尊又收回大师兄成命，将某重收门下。”姜俊说道：“然而此举却为鬼谷众门人所不容，师尊定是也未想过，允某回返故地！”
车板才掀开，牵招就从里面露出脑袋。
将牵招从车里扶出，救他出城的一名风影抱拳说道：“此处距城池不远，尊驾不可久留，还请速速离去！”
“回尊驾，乃是泔水！”汉子腰躬的很低，神态极其恭谨。
“敢问尊驾，意欲何往？”牵招正要走，另一名风影问道。
赶着牛车到了城门附近，一名守军将他拦住：“站住！”
依着吩咐，汉子将桶盖一一盖上，驱赶牛车出了城。
牵招回礼说道：“君等搭救之恩没齿难忘！”
汉子点头哈腰的将另外几只桶一一打开，神态恭谨的立于一旁等候兵士检查。
泔水车出了城，走出十多里，在野地里停了下来。
“少啰嗦！”兵士一瞪眼：“将桶打开！”
他正打算大口吸两口空气，一股泔水味窜进嘴巴，令他险些呕了出来。
有着干草阻隔，他并不能闻到太重的泔水味。
汉子不敢违拗，只好将其中一只桶打开。
来不及多想，牵招朝三名风影再度拱了拱手，转身飞快的走了。
袁旭率军离开许都，已是抵达延津渡口。
目送牛车走远，兵士啐了口唾沫。
查看了一遍，兵士捏着鼻子说道：“盖上盖子，快走！”
跟在他身旁，姜俊说道：“河边风紧，公子还是回帐中歇息。”
“尊驾对袁家忠贞不二，五公子早是知晓！”见牵招面露疑惑，风影接着说道：“投效曹操，待到日后或可为袁家立下功业！”
泔水存放的日子已是不短，酸臭味此时还在他鼻腔回荡。
从后面赶上来两个汉子。
回头看着他，袁旭问道：“因何？”
风影微微一笑：“河北均已落入曹操手中，此处前往幽州路途遥远不说，曹军关卡也是不少，尊驾如何可至？”
“姜校尉！”袁旭问道：“你当年离开鬼谷山，寻到聚凤岛，可否想过有一日终将故地重游？”
“尊驾不必焦躁！”风影说道：“去不得幽州，倘若投效曹操，也是一条出路！”
汉子停了下来，点头哈腰的向拦阻他的兵士问道：“尊驾因何拦阻小人？”
另一名风影说道：“公子行事，想来都有道理，只是我等看不通透罢了！”
藏在夹板中，牵招被厚厚的干草盖住。
世事难料，又岂是人能轻易把握？
各方都在等待最佳时机，战端并未即刻开起！
微微一笑，袁旭说道：“世事难料，谁又说的清楚？想当初，某领军镇守河北，阻挡曹军北进，如今某率军自南而北，镇守河北者却是换做曹军……”
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审配说道：“公子，大军驻扎延津已有多日，将军们请某前来询问，何时大军方可渡河？”
止住审配，袁旭说道：“昔日之事审公不必再提，日后为某掌持法度，便是审公莫大功劳！”
袁谭招募袁尚旧部，兵马虽是比往日多了不少，然而将士缺少训练，彼此又非一心，一旦与曹军展开厮杀，也是败多胜少。
牵招先是眸子一亮，随后神色又黯淡下去：“某若贸然投效，只怕曹操心存疑惑……”
曹操一旦击破袁谭，袁旭几乎没有半点胜算！
站在黄河边，正眺望着对岸的景致，审配匆匆来到袁旭身旁。
袁谭进军兖州，河北战云将起。
站在黄河岸边，眺望河岸北面，袁旭许久不曾言语。
姜俊没有言语。
他必须选择曹军全力对付袁谭的时候发兵北进，无论早晚，只要时机稍稍偏差一些，天海营或许将会被曹军从世上抹去……
到了车前，他们帮忙把车尾泔水推到一旁，其中一人将车板撬开。
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兵士问道：“车中所载何物？”
天海营倒是纯粹的多，只是人数远远少于曹军。
一辆牛车拉着几只大木桶，碾压着青石路面，极其缓慢的向城门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