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老玉匠父子
为老玉匠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头部，医者说道：“过于老迈，又摔了头颅，只可一试却不知能否救活。”
窗口很小，卫士勉强挤了进去。
“老丈昏过去了。”卫士说道：“你等四邻莫非未觉着古怪？”
手上加了些力气，卫士拍门比先前重了些。
“又无过错，因何求饶？”袁旭打断了她：“可知他儿子住在何处？”
卫士让开，此人飞快的冲了进来。
“公子，无人回应。”卫士说道：“是否不在家？”
袁旭点了下头。
见有人冲入屋内，两名卫士赶忙将他架住。
一个卫士转身跑了出去，跨上马匹，飞快的往官府方向奔去。
“还有气儿，快唤医者！”
他们的打算并未得逞，袁旭在屋内，卫士怎肯外人进入？
“你是他的儿子？”袁旭在一旁问道。
不小的动静惊动了街坊四邻。
袁旭起身，对医者说道：“我等来此之时，老丈已是昏厥，还请医者检看。”
“启禀公子，医者来了！”
转身面朝袁旭，他跪伏在地说道：“多谢公子搭救……”
还是没人回应。
屋内无人回应，卫士回头看向袁旭。
“起身吧。”袁旭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若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再欲孝顺已是晚了！”
老玉匠住处，是两间相对低矮的民宅。
卫士应声离去。
进了屋中，她怯怯的来到袁旭身旁。
此人须发皆白，穿着一身破烂衣衫，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像是死了一样。
昏迷中的老玉匠紧闭双眼，哪里会回应？
他并未立刻搜寻屋内，而是先为袁旭等人打开房门。
她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小妇人什么都不知道……”
发觉不妥，袁旭说道：“自窗口进屋！”
老玉匠家门外来了数骑骏马，还有人跨上马背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策马飞驰离去。
“公子！”就在袁旭打算转身的时候，一个卫士指着门后喊道：“老玉匠！”
话到此处，他已说不下去，重重叹息一声。
“若不在家，如何门从内闩着。”袁旭说道：“自窗口看看！”
往地上一看，袁旭果然见门后躺着个人。
许多人来到老玉匠家门外，其中有几个甚至想要进屋。
众卫士应声上前，抬起老玉匠，把他放在铺盖上。
医者应了，自药箱取出丝帛与笔，飞快的写了几个小篆字，对袁旭说道：“此乃药方，只是老丈须人照应……”
袁旭语气并不严厉，又说了她无过错，妇人胆气稍稍壮了些：“隔两条街，为人打磨石料的便是！”
双方虽是对峙数月，徐州城始终未受到波及。
根本不用卫士呵斥，妇人两腿一曲跪在地上，浑身筛糠般的发着抖：“公子饶命，小妇人一时口快……”
袁旭说道：“某问你，因何不与父亲住在一处？”
没过多会，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请医者的卫士来到门外。
跳下马背，将同乘的医者扶下，卫士分开人群进入屋内。
直到袁旭说话，老玉匠的儿子才回过神。
“古怪老丈，谁敢招惹？”妇人撇嘴说道：“连他儿子都住不到一块……”
卫士应了一声，跑到窗外。
“将他儿子唤来。”袁旭向一名卫士吩咐。
屋里的袁旭听见妇人说话，向卫士吩咐：“将说话之人带来见某！”
探头探脑的向房间里看了看，他回头说道：“公子，屋内并无一人！”
老玉匠晚年的生活，可见实在不怎样。
打磨水晶还须老玉匠的手艺，袁旭吃了一惊，连忙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
“莫要忙谢。”袁旭说道：“我等来此寻你父亲乃有要事，不想竟见他昏迷屋内。”
外屋无人，袁旭进入内间。
袁旭身穿锦缎华服，屋内又有数名精壮卫士，此人竟是浑然不顾，扑到老玉匠身上放声喊道：“父亲，你怎了？”
到了门外，袁旭翻身下马。
听见此人呼唤，袁旭吩咐：“让他入内！”
“尽人事知天命！”袁旭说道：“若须用药，只管自府库去取。”
妇人本是打算看热闹，不想祸从口出，竟要被带进屋内。
卫士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门。
“将他抬起来！”袁旭托着老玉匠的头，对众卫士说道：“先扶着睡下，待到医者来了再说！”
“怎了？”一个妇人踮脚伸头往屋里张望，向卫士问道。
袁旭骑着马，随身只带了几名卫士前去拜望老玉匠。
蓬莱大军将曹军阻截在濉水。
袁旭坐在一旁，还为他盖上了褥子。
“你方才说他有儿子？”抬头看着妇人，袁旭问道。
才进屋，袁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
“诺！”医者行礼应了，坐在铺盖旁，牵起老玉匠的手。
“公子唤你进去，又不是杀你！”卫士瞪了她一眼：“入内说话！”
唤妇人入内，卫士并未动手，而妇人却已是吓的两腿发软。
那人被卫士架着，用力挣扎，向屋内喊道：“父亲！”
跪伏在地，老玉匠的儿子没有应声。
跪伏在地，老玉匠的儿子已是泪痕满面：“公子教训的是！倘若父亲和熬过此难，即便他脾性再如何古怪，我也不敢少离！”
“回公子。”老玉匠的儿子说道：“我家父亲脾性古怪，与人多半相处不来，我也是……”
袁旭正要吩咐卫士将老玉匠抬回官府，门外冲进一个人。
先前还让他拍门轻着些，此时袁旭竟令他自窗口进屋，卫士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应了。
城内百姓安居乐业，街市也是欣欣向荣。
“某能体谅！”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袁旭说道：“某父尚在人世之时，某也欲躲着他。直到去世也未能见上一面，至今想来心中犹自愧疚。日后无论如何，即便不与父亲住在一处，只要他还活着，每日来家看看。年岁大了，谁也说不准哪天就去了。”
一个卫士上前抬手就要砸门，袁旭说道：“轻着些，莫要惊扰老人家！”
站在门口，他四处看了下，并没见到老玉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