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杀了无用
老人和妇孺都是张燕军将士的家眷。
点下头算做回应，他什么话也没说。
“某要拉拢他们！”没等张郃发问，袁旭接着说道：“老弱妇孺杀之无用，放之，却可动摇敌军之心？”
手背红肿一片，赫然还有着一圈圆圆的牙印。
循声看去，他见祝公道带领两名袁军，正押着一个女子不知要往哪去。
这一幕被袁旭看了个正着。
张燕的老巢坐落于山顶。
“张燕军中将士，多是出身黄巾。当年参与叛乱，早没了田宅、土地，若将他们父母妻儿放走，再许之开垦太行荒地。将军以为，还会有多少人追随张燕？”
“可是……”张郃迟疑着说道：“若无俘虏，张燕怎肯回援？”
人到临死之前，会期盼着有奇迹发生，只是奇迹发生的机会十分渺茫。
“如此一来，敌军必乱！”张郃这才恍然。
房屋里、空地上，到处都是张燕军的尸体。
袁军并未展开屠杀，只是将他们聚集在一处。
袁军与张燕军厮杀多年，双方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怨。
地势险要，难怪张燕只留下两千人马驻守。
“公道！”唤了一声，他向祝公道问道：“汝在作甚？”
祝公道出声呵斥，女子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牙印很新鲜，显然被咬不久。
若都如被俘的老弱妇孺，纵使百万又能如何？
抬头往上看去，数名袁军正抬着尸体往山窝中丢。
“劳烦引路！”
张燕主力调往太行八陉，山上可战兵力不足两千。
袁旭得到战斗结束的消息，已是两柱香之后。
被俘的张燕军将士犹如斗败的公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拖着沉重脚步，在袁军驱赶下和妇孺混在一处。
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袁旭突然问道：“公道，说实话，你可是看上了那女子？”
守军确实只有不足两千，被俘虏的老弱妇孺却足有六七万之多……
“若要歼灭，我军早先只须一把火焚烧了粮草便可！”袁旭说道：“如此大费周折，只为招揽张燕。”
“只是咬了一口，又不很疼。”抚摸着手背上的牙印，祝公道说道：“将她关进黑屋，自会消停下来。”
进了军营，袁旭一眼就看见空地上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男男女女。
跟随他厮杀数次，袁军将士已养成战后掩埋敌军尸体的习惯。
“怎了？厮杀中还被人咬了？”
起初还有人因担忧命运而忍不住哭泣，此时哭声已止，悲戚的情绪却在数万俘虏的头顶萦绕。
袁军选择深夜发起进攻，事先又解决了沿途戒哨。
费时费力，却并非向战死的敌人表达敬意，仅仅只为避免滋生瘟疫而已！
战斗已经结束，张郃向身后兵士吩咐道：“请公子上山！”
袁旭点了点头。
他们虽不能上阵杀敌，却也做些开垦山林、耕种田地，为大军筹备粮草和被服的事情。
或许下一刻，袁军就会向他们举起屠刀……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空地，在袁军的呵斥下，相互挤挨着蹲在地上。
毫无防备的张燕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公子！”绕过看押俘虏的地方，袁旭正走着，张郃迎面过来。
百余名袁军抬着尸体丢进山中坑洼处，再铲来泥土将之填平，以免尸体腐烂引发瘟疫。
一个个垂着脑袋，恐惧促使他们多看袁军一眼也是不敢。
从张郃领军上山到战斗结束，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还能如何处置！”袁旭微微一笑：“放了！”
“别提了！”提起手背上的牙印，祝公道就满心郁闷：“还不是那小娘儿，某押她离开住处，却被她咬了一口。”
“小娘儿，好利的牙齿！”正与张郃说着话，祝公道愤懑不已的声音传进了袁旭的耳中。
见是袁旭来了，袁军放下尸体纷纷向他行礼。
“诺！”
听到袁旭的声音，祝公道赶忙看了过来。
寨子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校尉走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给袁旭领路。
“因何？”
“这就是张燕的十万大军？”看着聚集在空地上的老弱妇孺，马义嘀咕了一句。
“三五百个吧。”张郃回应的很淡：“敌军大多睡梦中被杀，我军几乎未遇抵抗。”
“公子！”才上山顶，一个校尉迎了上来：“将军等候多时。”
张郃苦笑了一下。
此战诛杀的敌军，少说也在四五百人以上。
“敌军可战之兵不过两千，此战俘获妇孺倒是不少。”张郃说道：“某正打算与公子商议，如何处置。”
快到营地，他甚至看见一群袁军将尸体堆放在一处，像是发放粮草一样，交付给抬尸的兵士。
“恭贺将军旗开得胜！”见张郃来了，袁旭拱了拱手：“某在路上见抬尸将士不少，此战应是斩了不少头颅。”
女人紧紧搂着孩子，老人则相互搀扶。
命运被袁军紧紧捏在手中，只须张郃或者袁旭一声令下，数万人立刻就会化为葱翠山林的肥料。
“方才上山。”回话的时候，袁旭目光落在他左手手背上。
若要强攻，莫说三千袁军，就算是来了三万，没有三五个月也是难以攻破。
在李疆与几名袁军的护送下，他登上了山坡。
拱手一礼，祝公道问道：“公子何时上的山？”
十万大军？
被俘之后，大多数人都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成群的老弱妇孺被袁军押着从房屋里走出。
“某本就没打算要他回援。屠各于半道拦阻，张燕须倾尽全力方可获胜。得了太行八陉，他又怎肯为老弱妇孺折返？屠各不过是某在他回援路上摆下的一块拦路石而已！”
自从上到半山腰，袁旭眼前就不停的出现抬尸体的袁军。
三面悬崖峭壁，上山只有一条通路。
与张郃相视一笑，袁旭说道：“如此泼辣女子，竟敢咬了公道，莫非是要押出去杀掉？”
见果然是他，小跑着到了近前。
过了半山腰，袁旭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放了？”张郃满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