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人想死拦也拦不住
他将地势分析的头头是道，校尉还是觉着不妥，提醒道：“敌军新胜，士气正自高涨，还是向张将军求援较为稳妥。”
“地势如何？”袁旭脱口问道。
“记住！火势越猛越好！包括林中飞鸟，也须烧个干净！”
张郃眼睛瞪的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袁军斥候策马冲进营地。
“公道、马义！”袁旭接着说道：“拦路劫道，放火烧山对你二人来说，定是手到擒来。今日晚间悄悄潜至山下，待马飞改道溪流下山与你等汇合，于上风口放一把火！”
“诺！”二人齐声应了。
“人若想死，拦是拦不住的！”袁旭撇嘴一笑：“公孙续沉稳不足，夜闻鼓角便是乱了，他要寻死某有何法？张燕盘踞太行多年，对此处了如指掌，绝非易于应付！”
仨人先是向张郃行了一礼，随后才在二人身旁坐了。
“曝尸荒野，难看的很！”袁旭把烤到皮焦肉嫩的兔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他笑的得意且又张狂，一旁校尉忐忑问道：“将军因何发笑。”
绵蔓水一战，上万大军被袁军一夜击破。
“公子！将军！”翻身下马，跑到袁旭和张郃面前，斥候说道：“公孙续止步苍岩山！”
“多谢公子！”得知袁旭会亲自烹煮野狗，仨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军中肉食颇丰，你二人还去猎捕野物，昨夜厮杀想是不够！”张郃在一旁插了句嘴。
“这条野狗暂且留着，待到事成，某亲自烹煮，为你等庆功！”
“马飞，你为人稳重老成，紧要之事便交托于你！”复述了公孙续驻扎山岗之事，袁旭对马飞说道：“今日晚间你领人悄悄上山，自上游将溪流改道。切记，行踪须隐秘，不可被敌军发现！”
“山中狼虫虎豹颇多，总会被拖了去……”
祝公道则将野狗丢在地上：“好些野狗，追了半晌才摁住一条。公子，剥不剥？”
埋了整晚的尸体，兵士们已连半点多余的力气也没有。
“你看此处！”公孙续朝四周指了指：“山坡平缓，正宜我军居高临下。溪流自山中穿过，即便驻扎旬月，军中也不至缺水！”
张郃则略显焦躁，并不像他这样悠哉。
“与仁厚无关！”袁旭说道：“死人有时也会杀人！尸体腐烂，蚊虫病害必定肆虐！我军日后折返，一旦染上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三千还不够？”打断了他，公孙续说道：“敌军三千，我军三千，且有地利之优。袁旭胆敢追至，某定要他片甲不留！”
“可有破敌良策？”对袁旭已是无比信任，张郃赶忙追问。
“公孙续占据地利之优，公子此言却是从何而来？”
山岗上草木繁茂，一条清凌凌的溪流自山中穿过。
看了他们一眼，张郃说道：“死者多是敌军。将我军战死者安葬便可，因何还要掩埋敌军尸首？”
“野狗？”袁旭有些吃惊。
“趁着新胜，不一鼓作气，莫非还要回返？”张郃很是诧异。
马义转身离开，唤马飞去了。
水流截断，不说大军饮水成了问题，山下放起火，连救火的水源也是没有。
环顾四周，公孙续突然仰脸大笑。
“公孙续战败，张燕必来驰援。敌军势大，若是强拼我军并非敌手。绵蔓水依托群山，待张燕赶至，我军于彼处扎营，依山傍水，敌军也是难以攻破。”
“倒是有条小溪……”
他并不像公孙续那样乐观。
进入军营，他们纷纷将铲子一丢，瘫坐在地上。
“公子早先说过，公孙续兵马多于我军，应与之长久相持，不想竟是一夜击破！”张郃说道：“张燕若来，或有变故！”
袁军深夜发起进攻，直至战斗结束，甚至连天都没亮……
“其驻扎处并非主峰，仅是一座山岗！山势颇缓，利于俯冲……”
看向北面，袁旭说道：“待到斥候回报再做计较！”
他亲自烹煮狗肉庆功，确实是极好的犒赏！
“你二人来的正好，将马飞也唤来！”示意祝公道把野狗放下，袁旭吩咐道。
“公子宅心仁厚……”
“狼群才有多少？一两千具尸体，就算储存起来过冬也是够了。”
“看似绝佳之境，往往却是必死之地！”袁旭说道：“彼坐守山岗，前无凭恃后无退路，我军若截断水流，再于山脚放一把火……”
附近出现野狗，必是嗅着尸体散发的血腥气而来。
“可有山泉溪流？”
公孙续还真是跳进了一处必死的险地！
二人正说着话，祝公道和马义来了。
“公孙续已想到击破我军之策！”让斥候退下，袁旭对张郃说道：“山势平缓利于俯冲，我军若至山下，彼便占了地利之优。至于山上溪流，乃是大军饮水之用！”
“仰攻山岗，伤亡必定不小！”张郃皱了皱眉。
“战死者、逃散者颇众，随将军来此的，不过区区三千余人……”
劝不得他，校尉没敢再说。
百十名提着铲子的兵士，懒洋洋的从南边走了过来。
“兵士尚有多少？”公孙续瞪了他一眼。
吃了之后，再吃其他犹如嚼蜡。
“公子放心！”
袁旭做的饭，滋味鲜美。
“他等的就是我军仰攻，某又如何会做？”袁旭说道：“公孙续此举，正是应了某先前所说！人若寻死，拦是拦不住的！”
“公子！”背着一条很像是狗的野兽，祝公道嚷嚷着：“兔子没抓着，捞只大的。”
“传令下去，于山顶驻扎！”已有决断，公孙续下了命令。
“有你舞棍子的时候！”马义带着马飞来了，袁旭说道：“你等且坐下，某有要事相托！”
“敌军不禁打！”祝公道撇了撇嘴：“某棍子才舞起，他们便是跑了！”
与此同时，逃亡整夜狼狈不堪的公孙续，带着残兵登上一座山岗。
袁旭坐在火堆旁，吹着口哨烘烤用树枝穿起的兔子。
夜幕渐渐退去，晨曦铺满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