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城东望月楼
边角暖阁，窗子比其他房间多了一处，于屋内饮宴，恰可欣赏城中夜色。
背影器宇轩昂，步伐坚毅果决，注定并非池中之物！
领着四名卫士出了甄家，垂暮残阳已落到地平线以下，笼罩着上蔡城的光线一片昏蒙。
路旁营生的小贩纷纷收拾摊位，一些店铺也关上了大门。
望着他的背影，甄宓面带笑容眸中却蕴满苍凉。
对于从两千年后来到这个时代的袁旭，五层楼并不算很高。
托盘中分别摆放着晶莹剔透的玉石茶盏，女子跪坐在袁旭和高干的桌前，将茶盏摆放在桌上。
到了前院，他发现等待着的，是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高干的说法让袁旭觉着好笑。
袁熙进入上蔡，城内混乱不堪。
两名女子应了，退出房间。
望月楼正是董家产业！
坐在楼上，远远看见袁旭来了，他特意带着卫士下楼迎接。
城东望月楼，是上蔡城最高的建筑。
三妻四妾是许多男人的梦想，袁旭却说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迎出来的正是高干。
嘴角漾起甜美浅笑，凝望袁旭渐行渐远的背影，甄宓眸中的苍凉渐渐被一抹温暖替代。
房轻轻推开，两个粗布麻衣的女子在卫士目送中捧着托盘进入屋内。
他也很想尝尝坐在望月楼欣赏城中夜景的滋味。
骑马走在街道上，由于极少行人，袁旭等人一路策马小跑。
他属于天下，不是某个女子的专属！
二人分宾主坐下，高干看着一扇窗外说道：“小小上蔡，到了晚间竟是不输邺城！”
“烦劳二位回复表兄，某稍候便至！”
到了望月楼正门，袁旭正要翻身下马，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城东望月楼！”其中一人应了。
高干与袁氏兄弟乃是表亲，同袁熙、袁尚走的甚近，与袁谭关系只是寻常，以往根本看不起庶生的袁旭。
上蔡并非大城，走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城东。
暖阁只向显贵开放，乡间游缴、亭长也没有资格订座。
看每个卫士的眼神，他甚至也是和过去一模一样。
先是袁熙出现在上蔡，高干此时又出面相邀，接连发生的事情，让袁旭觉着有些事情他根本看不明白。
“镇店美酒透骨香送上两坛！”女子行礼正要退出，高干向她们吩咐道：“寻常歌舞也是赏的厌了，婉柔姑娘琴舞双绝，董公已是吩咐由她献艺！”
袁旭微微一笑，并未应声。
俩人身穿藏青麻布深衣，腰间斜挎长剑，昂然挺立，颇有几分剑客风范。
只要他的心中有我，此生足矣！
告别甄宓，袁旭在侍女陪同下走向前院。
楼分五层，最顶层建着几间暖阁，于暖阁之中饮酒，打开窗子便可欣赏上蔡风光。
“表兄请！”若是嫡子，根本不用与高干客套，身为庶子，袁旭却不得不多些礼数。
无论他将来能不能兑现，只要说过，甄宓也就心满意足！
彼时不说有空，此时倒寻出闲暇来了？
二人躬身抱拳，并未回应。
昏蒙的夜幕中，街市正中一座楼台亮着昏黄的光线。
他见过无数远比望月楼更高的大厦。
甄宓有个信念，她的夫君虽是庶子，终有一天会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
虽与高干并不相熟，袁旭还是向二人问道：“表兄于何处设宴？”
“表兄对此处了然通透，想必是来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袁旭向高干问道。
正在甄家与甄宓相会，突然有人来寻，袁旭还以为是祝公道或马氏兄弟。
点点灯火彼此辉映，夜晚的上蔡生趣盎然，难怪高干选择高处宴请袁旭。
上蔡董家，虽非官家，却是城内首富。
念儿曾提醒过他，李姓卫士曾往袁熙住处去过。
前两日就来了上蔡，还暗中部署抓了甄家姐妹。
“你我乃是至亲，显歆怎可说出外话！”上前揽住袁旭肩膀，高干说道：“早有相邀之意，奈何你我均是俗务缠身，直至今日方得机缘！”
跟着高干进了望月楼，二人一边上楼，高干一边介绍：“上蔡虽是小城，景致却是不差。于望月楼上饮酒，再唤几个舞娘歌姬，那滋味……不枉此生啊！”
当先一人穿着杏黄锦衣，一见袁旭就堆满笑容招呼道：“显歆，可是要哥哥好等！”
咧嘴一笑，高干说道：“某初至上蔡，如何会来此处。显歆或许不知，此处乃是董和家业，有董家之人相告，又怎会不晓得镇店美酒与招牌舞姬？”
高干相邀，必定有什么目的！
跟随俩人的卫士，都等候在屋外。
连日赴宴多在府宅之中，袁旭还从未到过街市酒楼。
俗务缠身？
“显歆谬赞了！”觉着袁旭话中有话，高干尴尬一笑。
一个高干的卫士推开房门，侧身立于一旁。
看着他们的背影，袁旭觉着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表兄！”下了马，袁旭拱拱手：“小弟何德何能，敢蒙表兄设宴？”
做英雄的女人，要有忍受孤独的觉悟……
比之白天，街道冷清了许多。
有了提防，他却不可能表露出来。
上到顶层，他发现高干订的暖阁是最边角的一间。
见袁旭来了，二人跨步上前躬身行礼，其中一人说道：“五公子，我二人乃是高将军麾下，奉将军之命，特来请公子前去赴宴。”
招呼了卫士，袁旭率先走出甄家大门。
然而对于四名卫士，如此高楼却是形同摩天大厦，极少有机会观瞻。
“表兄？”袁旭嘀咕道：“他请某做甚？”
再度躬身一礼，二人转身离去。
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高干比划了个请说道：“显歆请！”
虽是表亲，高干毕竟也是兄长，袁旭再三相让，最终还是他先进了暖阁。
“表兄心思缜密，饮场酒且不忘向董家之人打探！”拱了拱手，袁旭赞道：“小弟赞服！”
上蔡景致清幽，尤其晚间，城内许多人家点起油灯，小城居住紧凑的优势尽展无遗！
只不过袁旭一时半会看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