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 章 救孟音
两人皆是不着寸缕，初尝人事的孟怀靠在成桓宽厚的臂膀中，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她抬头看着眼前男子高挺的鼻梁，手指轻轻抚摸上他的鼻尖，试探的问道：
“皇上刚才可是叫了姐姐的名字？”
片刻，上方才传来低沉的声音，“你生气了？”
孟怀赶紧回道：“没有，臣妾不会生皇上的气，更不会生姐姐的气。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成桓接上了她故意留下的话茬。
孟怀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幽幽说道：
“臣妾自小和姐姐感情深厚，自从知道姐姐失子发病，臣妾和家中父母很是牵挂担心，她又在宫中伤了公主，真是罪过，唉”
提到公主，成桓的心中也是隐隐作痛，可他脸上毫无波澜，说道：“你的父亲，朕很是看重，所以才宽恕了你姐姐，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成桓刚说完，就到身下人呜咽的哭了起来，很是伤心。
“这是怎么了？好好说着话怎么就哭起来？”
孟怀哽咽的说道：“前几日臣妾去冷宫看望姐姐，姐姐已经认不出我了，臣妾母亲日日在家中哭诉，实在是想念姐姐。”
成桓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像哄着一个孩子似说道：“别哭了，等你姐姐的病情好起来，朕会让你母亲进宫看望一次的。”
见皇上的话头有所松动，孟怀不顾未穿衣服，直接起身跪在了地上。
成桓不解：“你这是为何？”
孟怀睫毛上还挂着泪滴，说道：“臣妾知道，女子一旦进宫便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可臣妾不忍看家中父母日日伤心，希望皇上能将姐姐贬为庶人，放出宫去，也好圆了二老的一桩心愿。求皇上成全。”
成桓知道，这不仅仅是孟怀自己的意思，更是代替晟国公传话。晟国公先前多次上书问及孟音安康，实际是给他施压。
一个女儿送进宫，希望能换另一个女儿出去，这心思，恐怕早就算计好了的。
成桓看着跪在地上不起的孟怀，动了恻隐之心，良久才说道：
“晟国公一生为国四处征战，是国家之栋梁，朕不愿看他年老之际还为了子女伤心，也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特许让你姐姐回家养病。只是这件事到底不合规矩，不宜出去宣扬，你姐姐回家后也要闭门不出。”
孟怀听了这个消息，喜极而泣，刚刚擦好的眼泪又流出来，不断的磕头谢恩，
“谢皇上隆恩，臣妾家中一定会对皇上感恩戴德的。”
第二日，茉莉神神秘秘的进来说道：“小主，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皇上昨夜答应了孟昭仪什么事。”
温谦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
茉莉瞪着大眼睛说道：“皇上答应她放孟淑妃出宫！”
温谦正在用早膳，拿着勺子的动作停滞了，反应过来问道：
“她什么时候出宫？消息可准确吗？”
“就在三日后，奴婢是听御前的太监小赵说的，想必不会有错。”茉莉回道。
御前的人，那消息是真的了。
温谦先前还奇怪，孟家已经折进去一个女儿，为何又送进来一个，敢情在想把孟音换出去，这算盘打的。
宫中不是没有过废妃出宫的先例，可那都是被厌弃之人。孟音的情况，明摆着是晟国公心疼女儿，要接女儿回家养病。
皇上竟然这也肯。
茉莉问道：“小主，就让孟淑妃就这么走了吗？”
温谦回想和孟音交手的过往，顿了顿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失去了孩子，受到了惩罚。我也不想步步紧逼，真的得罪了晟国公。”
“小主仁厚，而且孟淑妃已经全然疯了，那样子还不如死了呢。”蔷薇是要强的性子，若是让她以疯癫的样子活着，她是断断不肯的。
温谦望了望隔壁院子的方向，说道：“若是她知道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蔷薇看着小主眼神的方向：“小主的意思是隔壁院的会动手？”
茉莉不解，“公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冯婕妤还会记到现在吗？”
温谦叹了口气道：“不要低估一个母亲爱子之心。”
又看向茉莉问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茉莉微微一笑：“奴婢一定把这消息传到翠芳亭。”
温谦的心中倒是对孟怀这个刚刚十六岁的丫头刮目相看了，有胆有识，看来将来会是个劲敌。
翠芳亭中，小鹿刚得了孟音要出宫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回宫禀报。
冯婕妤已经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了，公主死后，仿佛她的灵魂也一同被带走。
她始终记得，那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是如何慢慢的在她怀里变凉、变硬。
她想报复，想去恨，始作俑者温之兰已经死了，皇上又偏袒那个疯妇，她无可奈何，只能把自己锁在情绪的黑洞中，由着自己不断坠落。
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冯婕妤看着小鹿慌张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小鹿凑近了说道：“奴婢刚才听芊婕妤身边的宫女茉莉和别人说闲话，就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原来是皇上答应要放孟淑妃出宫。”
这是冯婕妤没想到的，她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怒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害死我的孩子，竟然还想这么全身而退，她做梦！”说完扔了手边的茶盏，茶盏在地上摔个粉碎。
小鹿怯怯的在旁说道：“奴婢听说她三日后就要出宫了，娘娘就算想做什么，恐怕也来不及了。”
“怎么来不及？我现在就想冲进冷宫一刀捅了她。”冯婕妤一说起报仇，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颤栗。
小鹿上次看到主子这个眼神，还是在公主刚刚去世的时候，轻声说道：
“这时间太短，我们来不及准备什么，若是仓促下手，恐怕会被发现，到那时，小主您也要受责罚啊。”
“我认了。”
冯婕妤的眼神坚定，她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让孟音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