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夭折
程太医长叹口气，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娘娘节哀！公主她断气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人，你骗本宫！”冯婕妤的眼睛瞪大，眼中都是恐惧，她冲向太医，拉扯着他起来为公主看病。
翠芳亭传来哀嚎声一片。
温谦本是假寐着，被哭声吵醒，蔷薇进来小声说道：
“小主，公主夭折了。”
“这么快？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温谦有些震惊，到底是一条生命。
蔷薇以为她是害怕，安慰道：“小主别怕，奴婢听说公主高烧不退，是因为受了孟淑妃的惊吓导致。皇上听了消息已经赶过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
温谦起身，“昨夜还是为公主办满月的宴会，只过了几个时辰就发生这样的事，皇上一定伤心，我们也去看看。”
蔷薇劝道：“小主还是别去了，隔壁的事不吉利，小主还有着身子，不宜去这样的地方。”
“没事，这点煞气我还是挡得住的，我的孩子自然也不怕。”
天刚蒙蒙亮，成桓已经从金华殿赶了过来，他接到消息时，也是同样的震惊和心痛。
原以为上天对他的惩罚已经解除，可是孩子昨日才刚刚满月，成桓进入内室，看着仍然抱着孩子的冯婕妤呆坐着。
“煦阳”成桓叫着公主的名字。
冯婕妤听到皇上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眼泪再一次喷泻而出，
“皇上，皇上，公主她”
成桓看向仍是跪在地上的程太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朕见到公主的时候还好好的。”
程太医身子颤抖，回道：“启禀皇上，昨夜公主突然发了高烧，微臣用了一切办法，可公主突然惊厥，微臣也无力回天。还请皇上恕罪。”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发了高热？你们是怎么伺候公主的！”成桓厉声训斥。
本就跪在地上的宫人头埋得更低了，冯婕妤呜咽着说道：“太医说是受到了惊吓导致，是孟淑妃！”
成桓看向程太医询问道：“果真？”
程太医回道：“公主才出生一个月，若不是冷热交替受了寒，便是受惊所致了。”
冯婕妤抱着孩子跪在成桓面前，“皇上，您是公主的父亲，臣妾怀胎十月，生了半天才生下公主，公主就这么去了，您一定要为她主持公道，严惩作恶之人！”
冯婕妤哭的凄惨，成桓看着孩子青紫色的小脸，也忍不住眼眶含泪，可当下的他左右为难，只能说道：
“昨日的事，是个意外，朕已经命孟淑妃不准再出来了。”
冯婕妤听闻此话，已经丧失了理智，不管不顾的喊道：“皇上就这么惧怕孟淑妃的父亲吗？她害死了你的亲生骨肉，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来偿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成桓心中一口气憋闷在胸腔里，吐也吐不出，可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到底不忍责怪。
温谦正踏进翠芳亭，就听得冯婕妤的这番话，心想着，她也是无可奈何了。
温谦见成桓痛苦之状，把他拉了出来，劝慰道：“皇上，您消消气，冯婕妤她是太过伤心才会口出怨言，您别气坏了身子。”
成桓叹气道：“她伤心，朕也是父亲啊，朕难道就不伤心吗？昨日的事那么多人都看着，公主当下无事，可她竟让朕直接杀了孟淑妃。”
温谦牵起成桓的手，用自己的手掌温暖他冰冷的指尖，缓缓说道：“昨日的事确实是个意外，可公主也实在可怜。如今之计，只能好好宽慰冯婕妤了。”
成桓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他闭上双眼，留下了两行清泪，叹道：
“朕的孩子，第一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走了，这是上天对朕的惩罚。”
温谦抬头看着他流出的泪滴，忍不住伸手擦掉，她把成桓的大手覆盖在她的肚子上，说道：
“皇上，您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马上，这个就要出生了。您瞧，肚子里的孩子在踢你呢。”
成桓跟随着手掌感受温谦腹中孩子的心跳，心情也平复许多。
两人正温存着，而这一切被身后的人看在眼中，心中燃起杀意。
为了安慰冯羡鸳和公主，公主赐予封号为永庆，谥号庄孝。因为公主早夭，葬礼不宜过于盛大，早早的便结束了。
葬礼在宫中的清元殿举行，温谦的身子越来越重了，本是不用去的，可她见了那孩子的惨状，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心里也总是戚戚，一定要去为那孩子上个香才可心安些。
成桓怕人多惊扰了她，特意安排她在葬礼结束后再去。
清元殿供奉着佛像，温谦先是拜了拜佛，希望佛祖能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长大、健康顺遂。
温谦再无所求，对于母亲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其余的财富、权力都是次要的。
随后又为早逝的公主上了三炷香，希望她可以早入轮回。
茉莉在旁伺候着，说道：“小主，还是早些回去吧，您的身子越来越重了，实在不宜再出门。”
“好，这就回吧。”
冬日里下了几场雪，纷纷扬扬的都不算大，宫中的路也早早都被清理出来了。
走在路上，不细细看去，也看不出有下雪的痕迹。只是一抬头，屋顶上房檐上，都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与绿瓦红墙相衬着，别有一番风景。
冬日里寒冷，嫔妃们出门一般都用的马车。
因为从灵故殿到清元殿的距离不算太远，温谦又一贯不是骄矜之人，所以选择了轿撵，没用上马车。
四个宫人抬着轿撵，速度并不快，慢悠悠的走了大半的路，眼看着就要回宫了，其中一个抬轿撵的小太监突然“哎呦”一声，脚下一滑，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
轿辇讲究个平衡，一个角失衡，整个轿子都坠了下去。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