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 章 南巡艳事
初到江州，众人就被江南特有的山水景致迷住，春来万物生，待下雨之时，颇有烟柔朦胧之美。可谓晴时雨时，都别有一番风味。
行宫是去年就开始修缮的，建立在江州有名的孔雀湖旁边，依傍着湖水而建，湿润的清风打在人脸上，在干燥北方待惯了的反倒有些不适应。
温谦是第一次来到江南，她的前半生不过是从温家那小小院子里，又走到了密不透风的四方红墙中，还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夜色渐晚，她独自站在龙舟前看着夕阳光辉，心情愉悦，只觉得天地无比广阔，足下碧波湖水如此多情，吹来的晚风都如此温柔。
她漫无目的的向四处眺望着，扫视之间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那是站在外侧龙舟上守卫的时煜。
温谦上次看到他，还是宫变的那一日，后来只知道他又高升，没想到这次也跟着皇上来了。
她不由得想起那根通向外界的绳索，若是她那天真的跟他走了，眼前的山水也会早早看到。
只是万事从来不能向后看，她更不会后悔。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自己也不会改变选择。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就像她和他，注定是这世上不能在一起的人。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成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谦敛起神色，回头笑道：“皇上来了，臣妾醉心于美景，都没听到皇上的脚步声。”
成桓走过来和她并肩而立，她顺从的靠在他肩膀上，“臣妾从没出过城，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景色。臣妾心里感激皇上。”
成桓很享受心爱女子的恭维，他宠溺的笑道：“若是你喜欢，朕每年都带你出宫，来看看这江南山水，如何？”
“皇上说的话可不许骗人。”
高盛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浓情蜜意，“皇上，江州官员为您准备了表演，还请您前去一观。”
皇上此次南巡，所到之处的官员皆是百般讨好，美人美食应有尽有，只是大多未对上皇上的心思。
成桓还未说话，温谦道：“既然官员已经做了准备，不如皇上也让嫔妃们一同瞧瞧可好？”
“也好，晚膳时再一同表演吧。”
众人对着湖面依次而坐，菜品皆以上齐，嫔妃们都知道了今夜的表演，心中不禁抱着期待，桑沁问道：“皇上不是今夜要带我们看歌舞吗？臣妾也想看看江南的女子有何不同，怎么还未开始。”
成桓回头看向高盛，高盛拍了两下手，丝竹声立即响起。
宁静的湖面飘来几条小舟，丝竹之声正是从小舟上传来，丝竹声渐弱，女子轻柔的歌声缓缓从湖面上传来，看不清唱歌的女子，更觉得飘渺神秘。
碧波荡漾之际，唱歌女子的小舟越来越近，一阵微微的香气从女子方向扑面而来，像是糅杂了荷花的香气和树木的沉静香味。歌声逐渐逼近，女子听了也觉得骨头酥麻，众人皆是瞩目凝神，忘记了眼下的菜式。
成桓本是闭目欣赏，闻到这阵清冽的香气，才缓缓睁眼，唱歌女子一身荷叶绿上群，带着白色面纱十分神秘，一曲唱罢，小舟已到了岸边。
笛声和琴声还在远处继续，众人都觉得意犹未尽，成桓不顾众人目光，起身向前去搀扶她上岸。
女子羞怯的伸出一只修长白嫩的手，被皇上抓住一拽，稳稳的上了岸。女子行了一礼，
“民女梦侬参见皇上。”
“梦侬”成桓喃喃念着，“人如其名，你的名字和你人一般的”
成桓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牵着她走回了座位，
“高盛，加个位子，她就坐在朕的身边用膳。”
话音刚落，皇后的脸上已经出现微微恼怒之色，她坐在皇上的左侧，可皇上竟然让一个歌伎坐在他身边，那自己成什么了！
梦侬面纱还未摘下，只能看得见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可见媚眼如丝。
温谦往后望去，各位嫔妃的表情各有不同，艳羡嫉妒最多，她心里却毫无感觉。官员进献的歌伎定是百里挑一，不会比宫中的嫔妃差，又何况皇上是个风流的主儿，如此做派也并不奇怪。
秦才人看到了皇后的不悦，开口道：“既然这位歌伎不，梦侬姑娘已经上了岸，不如就把面纱摘下，让皇上和姐妹看看如何？”
梦侬一双大眼眨巴着，并不理她，反而看向皇上，“民女演奏多年，从未对外人露过真容。若是皇上想看，民女也只能给皇上一人所看。”
“你你不过是个歌伎，别仗着皇上喜欢就如此放肆！”秦才人被一个歌伎堵了话，一时挂不住面子喊道。
细声软语飘进了成桓的心坎里，他冷冷看向秦才人，又看向皇后，“秦才人是皇后推举上来的，怎么越来越不成样子，皇后当初是怎么选的人！”
皇后装作斥责道：“秦才人确实礼数欠缺，只是梦姑娘到底是民间歌伎，如此做派传出去，恐怕会不妥当。”
成桓微微蹙眉，“皇后不往外传，没人会说朕什么。”
说罢便起身，“扫兴至极！高盛，带梦侬回朕的寝殿。”
皇上就这么下了皇后的面子，场面一时冷了下来，皇后脸色阴沉隐忍不发，此刻急需一个泄火的人，“秦才人，你惹得皇上不高兴，还要本宫替你承受吗？”
水露忙出来跪下：“臣妾都是为了皇上着想，还请娘娘恕罪啊。”
温谦笑看着主仆二人，说道：“臣妾身子不适，想先告退回宫。”
“怎么？贤妃也看不下去皇上新宠在侧了吗？”皇后问道。
温谦轻轻挑眉，“皇上后宫美女如云，再多一位女子又能如何呢？臣妾不是那等无知悍妇。”
“你”
“臣妾先告退了。”温谦说完，剩下的几位嫔妃也都一一离开，只剩下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
寝殿内，成桓看着眼前的梦侬，问道：“你还不肯在朕面前摘下面纱吗？”
梦侬眼波流动，看向一旁，“民女虽流落烟花之地，可一向卖艺不卖身，民女心里暗暗发愿，只有民女的夫君才能摘下面纱，皇上可愿意做民女的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