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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蠢胖莉仗恶势多行不义 弱女子红梦楼身染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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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胖莉自己来秋香屋里取茶叶,秋香把茶叶的事忘了,给胖莉包好茶一再说对不起。

    胖莉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啥对不起呀,你给我茶是我该谢谢你。”从衣兜里抓把瓜仔给秋香,坐到床上,“在咱红梦楼我最稀罕秋香你了,真的,我要撒谎我是你揍的——”

    秋香嗑着瓜仔,笑着:“说啥呢莉姐,我也喜欢你呀——莉姐,你看你长的又高又膀,红梦楼有几个不怕你的,嘻嘻。”

    “你真会说话!要不咋这么招人稀罕呢!”胖莉摸一下她脸蛋,“你上辈子一定烧高香了。”

    “烧高香干啥?我没烧过呀。”

    “我是说上辈子。”

    秋香有意问:“那上辈子你烧没烧过高香?”

    胖莉咂咂嘴:“谁知道,我爹说我是驴托生的。”见秋香一脸疑惑,她加重语气,“真的,真是我爹说的,我爹说驴能托生人也是好福报,要不这辈子能来到红梦楼有吃有喝嘛。”

    秋香笑而不语,心里在骂:“这辈子你咋不托生驴!让你做人真是白瞎了——

    胖莉把身子低下来,小声,“哎,我跟你说,刘二那个狗杂碎老打你坏主意,你防着点。”

    秋香有些意外:“莉姐你咋这么说?”

    “嘿嘿,谁让咱来好来的。”

    “那,刘二想干啥?”秋香明知故问。

    “还能干啥!我告诉你刘二可坏了,他一肚子坏杂碎……”

    “那,那咋办呀?”秋香装出害怕,心里也有些紧张。

    胖莉扔掉手里的瓜仔碎屑,拍拍手:“没事,有我在你放心,要是刘二敢碰你,你马上告诉我,我把他那玩样揪下来当泡踩!”

    秋香早就知道胖莉和刘二狼狈为奸,胖莉为什么说这些话她没明白,只好奉承着说:“莉姐,你对我这么好,我张秋香永远都记着,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胖莉露出得意的笑,似乎她一下成了红梦楼的主人:“我姑说了,以后她老了红梦楼就交给我……”她做着白日梦。

    胖莉的好心来自她怕秋香抢走刘二。最近一段时间刘二的小眼睛总在秋香身上瞟来扫去,他知道刘二在打秋香的主意,她更怕秋香傍上刘二这棵大树,刘二的心思属了秋香,那样她这个胖女人就没人靠前了。胖莉在红梦楼生意最差,七丫若不是把她当成看家狗早撵走她了,她实在有伤大雅。那天来个乞丐手里攥着钱嚷着要嫖窑姐,七丫婶想应付他就喊来胖莉。没想到乞丐把胖莉打量一番,说:“这是人嘛?!好老母猪长得也比她强!”

    胖莉气得和乞丐撕打在一起,七丫婶喊来人才把他们拉开。胖莉丢了面子,跑回屋大哭一场。乞丐脸被胖莉挠伤了让七丫婶赔钱,七丫婶让刘二和贾六把他赶了出去。红梦楼因此和丐帮结下了梁子,每天都有成群的要饭花子打着竹板上门讨饭:“这两天我没来,耽误大家发了财,我不来你没财发,一人有病你死全家。”红丫婶恨得直咬牙,可她没办法,只得舍些银子让黄狗子把这些人打发了。胖莉颜面大失,从此更嫉妒红梦楼里的漂亮女人。秋香是她妒忌的一个对象,她甚至想帮秋香逃走,秋香走了她就少了眼中钉和竞争对手,这个想法一直在折磨她。

    夜幕下的工棚子里乌烟瘴气,大个王和几个人坐在大炕上玩着牌九,地下站了一圈围观的人,吆五喝六声很远就能听到。

    天牛回来了,他把车子拉到门口锁好,撩起破纱门帘进屋,一股浓重的烟味汗臭味扑鼻而来,他回头瞅瞅纱帘:“这破纱门也能挡点东西。”

    屋里有人叫他:“天牛你回来的正好,都等你了,快过来摸两把。”

    李天牛头摇得像拨浪鼓:“俺不行,你们玩吧。”爬上炕头要躺下,过来两个有力气的小伙子把他硬给拖过去。李天牛不住的喊:“俺不会玩,俺真不会玩。”拖他的一个小伙子:“不会玩你还不会输嘛!发牌,他不玩今儿个不让他睡觉。”

    大个王也道:“天牛玩两把,你也不一定就输,这两天你小子活拉得好,你小子正走着好运呢,来吧,赢他们几个龟孙子,让他们回去连裤子都没得穿。”屋里人哈哈笑起来,李天牛被推上场无奈的摸起牌……

    秋香的屋里灯火辉煌,一桌子酒菜,一地花生瓜仔皮,满屋的烟雾从开着的窗户向外飘散着;喜鹊和杏花一左一右坐在白爷身边,秋香站在曾爷身后为他轻轻捶着背。杏花用手扒了瓜仔瓤放进白爷嘴里,喜鹊不甘落后把脸凑近白爷用舌头把瓜仔瓤喂到他嘴里。秋香看着她们明争暗斗忍不住偷偷笑。

    白爷边嚼边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听吧。”

    喜鹊拍手道:“好啊,好啊。”杏花瞪她一眼。

    白爷喝口酒:“有这么一个笨学生跟先生学了一年多认字,先生想考考他学得怎么样,先生在黑板上写了个被褥的被字问学生念什么。这笨学生想了一脑袋汗也没想出来,先生一想给他提个醒吧,就问他你家有没有炕啊?他说有啊。先生又问你家炕上有什么?笨小子想想又答,有褥子。先生高兴了,又问那褥子上有什么?笨小子说有我妈。先生生气了,心想我怎么教出这么一个蠢货,但嘴上还在提醒,那你妈上面有什么?笨小子开口便说,有我爸!”

    屋里人都被逗笑,曾爷也跟着笑:“有意思,有意思。”

    秋香抿着嘴笑,她问:“真有这么笨的人啊?”

    白爷一本正经地:“怎么没有!我说的是真事,那笨小子小时候还跟我玩过。”杏花笑得前仰后阖。

    曾爷回头看一眼秋香:“你别他听胡说,这个故事我十多岁就听过,乡下唱二人转的都唱过。”秋香无语还是抿嘴笑。

    白爷喝口酒,不无感叹地:“我这辈子和曾爷一样,没别的爱好就爱喝个花酒。你说这花酒和别的酒都是粮食做的,说来就怪了,这花酒怎么就不醉人呢!

    曾爷打趣道:“常言道,酒不醉人喝的少,色不迷人没捞着。”笑着看他,“不是有什么想法了吧?”

    白爷微微一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法啊,就是一说过过嘴瘾。”

    喜鹊搂着白爷:“你可不老,一点都不老。”

    曾爷:“我都六十有三的人了,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摆老,啊,哈哈。”

    “不敢,论那方面我白酉申也不是你曾爷的对手,我甘拜下风。”拿起喜鹊的手亲一下,沉吟片刻,“五十年来酒桌,四十不止陪喝,三万银票更姓,二人相悦几何。这可能就是我这一生的写照了。罢了罢了,也该歇歇了——”

    “好,说的好!”曾爷拍着手说,“二三四五,齐了,意思也好。”端起酒杯发话,“来,姑娘们,为白爷的好诗干一杯。”

    白爷摆手:“好诗一定不是,最多能算上打油诗。”

    杏花一脸崇拜:“白爷人家都爱死你了!想不到您这么有才!”

    喜鹊打断她的话:“还用你说,白爷就是有才嘛!”

    杏花气得直翻白眼,但还在想着法奉承白爷:“以后就叫你白诗人吧,古代不也有个叫白居易的诗人,是吧?”她问曾爷,曾爷点头。杏花兴高采烈了,“白爷的诗那叫一个真好,我看比那白居易的诗好多了!”

    曾爷捋着胡子笑:“你看过白居易的诗?”话里多少带着讥讽。

    “看什么……”杏花脸红了。

    “莫这样说,莫这样说,我怎么敢跟白居易比,人家是诗圣——”白爷岔开话题,心里很高兴。人都愿意听赞扬的话,白爷也不例外,这一会儿他觉得杏花出奇的可爱,再看杏花的眼神也暧昧了,把喜鹊气得鼓鼓的,留着心想找杏花的茬。

    秋香走到杏花身后趴在她耳朵上小声:“你也不想和白爷好,你跟她抢啥?”

    杏花也趴在秋香耳边:“谁怕钱多咬手啊!我让她得瑟,我气死她!”秋香没说什么,笑笑回到曾爷身边坐下。

    曾爷拿起秋香小手:“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是我们女孩子的小秘密。”

    白爷的眼睛停在杏花脸上细细端详着,曾爷把酒杯往桌上蹾一下,冲白爷:“心猿意马了!”

    白爷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喝酒不语。喜鹊搂着白爷的脖子撒娇:“爷,都一晚上了你也不理人家,这山望着那山高,人家名花有主了你掂记个啥!”杏花生气地瞪她,她装做看不见依然说气人的话,“人家相好的可有枪,你不怕呀!”

    杏花气得站起来要打喜鹊,白爷拉住她:“别扫了大家的兴,坐下。”杏花听话的坐下,胸脯气得快速起伏。白爷自嘲道,“按倒葫芦起了瓢,下回可不整这事了,还是学曾爷一对一的好,老了,压不住茬了,哈……”

    “三个女人一台戏,小秋香还没学会掐仗,等她大了就更热闹了,哈哈。”曾爷帮白爷解着围,又想起什么,问秋香:“这几次来都没见腊梅,她在干什么——”

    秋香低下头没说话。

    杏花有些难过:“你们不知道?她,她病了,她染上了梅毒……”

    “啊——”曾爷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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