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合作伙伴
周六一早，陆沛言就开车来到了姜且黎的小区楼下，他昨天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心中难免会揣测起她的心思，亦或是猜测系统又发布了什么为难她的任务。
于是，他比约定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抵达，想在距离她更近的地方思考她昨天拒绝共进晚餐的缘由。
他依照了她的想法，没有表现出与她相熟的模样，左右不会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告知他也会参加会议吗？
但他认为，她不是会计较这点小事的人。
大约半个小时后，还没等他揣摩明白，姜且黎穿着淡绿色长裙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两人不约而同地提前到达约定地点，在看到彼此时又同时一愣，似乎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陆沛言上前几步，扫过她化了淡妆的脸庞，在瞧见她眼下难以完全遮盖的青黑时，放柔嗓音问道：“且且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姜且黎眨眨眼睛，企图驱赶眼里的酸涩，并计划着从陆宅回来后要好好地补个觉。
陆沛言没有戳穿她无伤大雅的小谎言，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先带你去吃早餐？现在去见爷爷还早了些。”
这次，姜且黎没有推拒，顺从地点点头，仿佛昨日的纠结与挣扎不曾出现过一般。
陆沛言在关门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角轻轻抿开一抹笑纹，眸中泛起淡淡的柔意。
把姜且黎带到一家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牌餐馆点完餐后，陆沛言独自走出了包厢。
她疑惑地坐在那里，不知他丢下一句话就走是要做什么，但他的离开却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姜且黎昨晚得到系统的回答后，没过多久就躺到了床上，本想早点休息的她竟辗转反侧怎么都没有睡意。
明明身体和大脑都已经因为这段时间的加班而疲惫不堪了，可活跃的脑细胞就是不让她轻易地进入梦乡。
再后来，临近午夜，她逐渐地感觉到了饥饿，想着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做些简单的吃食，或许吃饱了就困了。
谁知，等她饱餐一顿再次躺回床上，仅存的一丝丝睡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天色渐亮时才勉强眯了一两个小时。
姜且黎百无聊赖地用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则抵着下颌，就这么紧紧地盯着门口，也不知是在等着上菜，还是在等着那人回来。
陆沛言是和第一道小笼包一起进入包厢，来到姜且黎面前的。
她看着他递过来一个袋子，而后将小笼包推到她的手边：“给你买了些蒸汽眼罩，晚上睡觉的时候试试，可以缓解眼部疲劳、帮助睡眠。”
“你出去是为了买这个？”姜且黎的手指微动，勾住桌面上蒸汽眼罩的包装袋，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好像回到了昨日在会议室里与他对视，听他说出“做得很好”的那一瞬间。
陆沛言为她倒了一小碟醋和辣椒酱，勾着唇角应道：“嗯，里面有几个常见的品牌，可以都试用一下。”
姜且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虽然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想到买这个，但她也能猜到，他是看出来她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了，却又包容着她的小心思，没有将它说穿。
她将视线落到冒着热气的白嫩嫩的小笼包上，淡淡的酸味刁钻地纠缠在上面，在她咬下的那一刻迅速席卷而来，眨眼间便挟住她的心脏，狠狠地一捏。
不可以，不能再对她这么好了，她会……她会……守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地去在意他，去好奇他，去想念他……
姜且黎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情绪不高地跟着陆沛言回到车上，好在他没有询问，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然地应对。
两人到陆宅时，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了，只是不知是谁与他们一样前来拜访病重的陆家老爷子。
文朗打了个招呼便要将两人往里迎，姜且黎侧头看了看面色微沉的陆沛言，迟疑几秒还是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并在他看过来时，扬着唇角对他笑了笑。
既然决定不让他单独面对，她就应该“敬业”地做到。
把两人的关系定格在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上，是她一路而来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氏和姜氏的合作能更融洽，是为了两人表面上的这层关系，并不是出于本心，而她接受他的示好，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的，他们是合作关系，做些利于和谐共处的小事不奇怪。
如此想着，姜且黎极力忽略着内心深处的那个隐秘的声音和阵阵酸痛的窒闷感，如常地道：“我们进去吧。”
陆沛言定定地看着她，眸色黯沉如夜，目光深邃而锐利，就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思所想。
姜且黎强忍着没有躲闪，直直地回望着他，只有她自己知道，嘴角的那抹弧度维持得有多么困难。
“好。”陆沛言没有多话，转回头带着她往里走去。
他想，他大概知道了她为何昨晚难以入眠了。
只是有些事情，还不到挑明的时候。
两人走到餐厅的时候，姜且黎才知道门外的那两辆车是谁的。
陆成卓和陆浩恒正殷切地伺候着陆成卓用餐，一个布菜，一个好声好气地劝说着那个脸色灰败的老人多吃几口。
几人心思各异地打了个照面，陆沛言便和姜且黎一起坐了下来，意思意思地吃了些蒸点。
陆成卓自那次被姜且黎质问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她，若不是陆浩恒说今天她也会来，他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甫一见面，他内心的那股胜负欲便又重新燃了起来，被陆沛言压制的点点滴滴的挫败和愤恨立时涌入脑海，险些让他维持不住孝顺孙儿的表面功夫。
“我听说最近姜小姐在陆氏工作？”
此话一出，陆成卓浑浊发黄的眼睛倏地转动，盯上了姜且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