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九十八章 不该是这样
莫凡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太上忘情似乎真的能够将一个人变成无情无欲的存在。
但他心中的那个执念却一直存在，那就是按着云岚的头颅问她，她到底还记不记得那些事情。
这两万年来，莫凡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这一个执念。
而现在，莫凡无疑已经有了完成这个执念的实力。
是以，莫凡二话没说，在突破的第一时间，便脱离了妖魔战场，直接朝着天河所在的方向飞掠了过去。
即便是眼下他已经贵为镇天军副军主，即便一旦天庭知道他已然踏入了入圣境界，肯定会再增设一名军主之位，再增设一明天将之位。
但莫凡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完成自己的执念，他只想按着云岚的头颅问她，她还记不记得那一切，她在他死的时候，心中是否感到过悲伤。
抱着这样的心情，携带着强大到了极点的气势，莫凡终究还是见到了云岚。
她跟往常一样美丽，她也跟往常一样漠然威严。
莫凡没有说话，云岚同样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便已然交战在了一起。
云岚在看到莫凡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从气息感受到了面
前的人是谁，尽管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但她却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而莫凡也没有想过去问些什么，他选择了直接动手。
两人都知道，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谁先将另外一个人制服，那么谁才会有说话的资格。
这一战，天翻地覆，整个天河被两人强大的气息所覆盖，无数的停靠点被他们交手的余波直接泯灭。
有域外天魔想要通过停靠点传送到这里，但才刚露头，便已经被两人交手所产生的强大余波覆灭。
整片漆黑的天河被两人交手的余波所激荡得波涛滚滚，海啸漫天，无数天河水自天河涌下，覆灭了不少的凡俗王朝城池。
北域所有强大的存在都感受到了这一战，但却没有一个人去将两人拉开，亦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什么。
包括天帝，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
似乎，没有人愿意去插手这样两尊巅峰存在交手一样，即便，他们……都是天庭的人。
这一战，一共延续了一年的时间，最终莫凡以一己之力搬动整个天河，将云岚狠狠地压在了天河之下。
云岚那美丽的面容早已经是血肉模糊，她那已经入圣的身体也早就是破烂不堪，但她的眼睛
依旧淡漠，她的表情依旧平淡。
似乎她感受不到疼痛，也对于自己的落败没有丝毫感觉一般。
莫凡手托天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岚，终于问出了心中压抑了两万年的问题。
“所以说……”
他低声问道：“你还记得跟我之间的事情吗？”
听到莫凡的话，云岚第一次怔了怔，随后她淡淡问道：“你记得吗？”
“我当然……”莫凡正准备说什么，眼角却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突然发现，他竟然已经忘了他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他对于之前所有跟感情有关的事情，早已经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光是云岚，还有其他的红颜知己，甚至于……她们的名字都已然忘记，面容都已然模糊。
一时之间，莫凡僵在了那里，心中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太上忘情……这便是太上忘情吗？
一瞬间，莫凡明白了什么，但他的心中却依旧是平静一片。
那执念已然消失，他也已然成为了真正的圣人。
面对一切，波澜不惊，面对一切，心中无情。
只是，在看到被天河镇压着的云岚，莫凡的心中第一次浮现出了茫然之色。
所以
说，接下来他该做些什么。
杀了云岚吗？
那杀了云岚之后呢？
放了云岚吗？
但放了对方之后呢？
一时之间，莫凡心中愈发茫然，仿佛就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目标一样。
良久，他托着天河的手突然往下一压，下一刻，被天河压着的云岚陡然灰飞烟灭。
莫凡最终还是杀了云岚，即便他不知道杀了对方之后，他又该做些什么。
感受着这天地之间已然没有了云岚的气息，莫凡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里，只感觉心头第一次如此的空。
这并不是因为云岚，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
继续留在天庭吗？
莫凡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去下界寻找红颜知己吗，他心中对这件事也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下方还没有平息的天河沸腾，自己仿佛已经站在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莫凡不知道自己这么站立了多少年，就连天庭的天将来叫了他不止一次，甚至就连天帝来了一次他都不自知。
或许是过了一瞬间，也或许过了百万年，莫凡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该是这样……”
他低声说道，下一刻，周围的虚空陡然扭曲，而后宛若石蜡一般融化开来。
蔚蓝的天空、黑色的天河，银色的停靠点，洁白的云朵都是瞬间融化，宛若五颜六色的颜料一般汇聚策成了绚丽的万花筒，而后又悄然重新凝聚。
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已然变换，赫然就是莫凡的意识空间之中。
在看到周围那包裹着自己的漫天黑雾的一瞬间，莫凡便已然明白，这一切，果然只是虚无。
心魔不愧是心魔，竟然为他塑造了一个逼真到了极致的世界，想要以此来让他沉沦！
要不是莫凡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是莫凡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野心，他恐怕真的会沉沦到那一种茫然到极致的状态。
“所以说……”
莫凡看着周围的漫天黑雾，面容平静而波澜不惊，只是薄唇轻启：“毁灭吧，心魔。”
下一刻，周围虚空陡然蠕动扭曲，漫天黑雾瞬间被虚空所吞噬，露出了站在不远处的一团包裹着两团跳动猩红的黑雾。
而在黑雾出现的一瞬间，空间便已经将它撕扯成了粉碎。
可以说，莫凡既经历了两万年伐仙成功，也可以说是……
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