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走还是留
张克是中午一点钟换我睡的，我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焦臭味，原来吕雪熬粥还行，煮饭就差了点，把一锅饭烧糊了。
“可惜没有大葱，要不放几根葱在锅里面闷一会儿，就没有焦臭味了。”这是奶奶教给我的方法。想起奶奶，我心里面某个最柔软的地方痛了一下。
“森哥，你就别挑了。有吃就不错了。”韩胖子端着一大碗饭，已经摔开膀子造起来了。
吕雪把木耳、豆腐皮、紫菜、豆子杂七杂八煮了一锅。又煎了了十几个鸡蛋。鸡蛋发黑不说，还没有一个成形的。
张克笑着说：“人家是把鸡蛋煎至金黄，你这煎成啥了？”
“你谁啊，爱吃不吃。”韩胖子又帮着吕雪。
吃过饭，月亮已经爬到半空，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死寂的校园，偶尔听到几声嘶吼，反而造成了另一种别样的寂静。
“好无聊呀。”韩胖子看我一眼，“森哥，找个什么乐子打发时间？”
“找啥乐子？居安思危懂不懂？给我跑步去。”
韩胖子咧嘴：“大半夜的，你跟我说跑步？”
“晚上才安全。”吕雪说着，出去跑了起来，我跟张克对视一眼，吕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律了，是龙晓慧的死刺激到了她吗？
于是，我们都在外面餐厅锻炼了起来，餐厅空旷，比起教室，更能放得开手脚。
训练刺激多巴胺分泌，我身上出了一通热汗，虽然疲惫，却说不出的舒服。
一个小时后，锻炼完毕，我们又回到厨房。长夜漫漫，韩胖子旧话重提：“睡又睡不着，总不能这样干坐到天亮吧。”
张克也点头：“怎么打发时间呢？”说着眼睛乱瞄，忽而看见橱柜下面掉了一盒油腻腻的扑克。
“玩扑克！”韩胖子跳起来，“外面售货机有可乐，我去拿几瓶。”
“胖爷。”张克连忙提醒他：“你他妈砸玻璃的时候，记得垫上抹布。”
嘭
韩胖子拿着五罐果粒橙回来了。一人给了一罐，他自己两罐。
没有灯光，没有蜡烛，靠着火光我们玩起了扑克。
没有军队，没有救援，前途就像黄昏远航的船，雾气迷茫，看不清方向，路又远。
我们不知道明天会迎来什么，只好过一天算一天了。
“王炸！”
韩胖子刚出了个2炸，就被我王炸了，他脸都绿了：“森哥，这次弹轻一点。”
我撇了撇嘴：“哪不如不玩了。”惨无人道的又弹了韩胖子一个脑崩。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有个目标。”张克缓缓开口，“是一直坚守学校，还是重新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换哪里？”韩胖子摸了摸脑袋，“是在城区还是乡下？”
“乡下好。找个深山老林，我们四个慢慢过一辈子。每天打打猎，种种菜。不比城市强？”张克说着，眼睛里面都发光了。
韩胖子却把脑袋摇得飞起：“去去去，你有老婆，我和森哥怎么办，瞪着你跟吕雪秀恩爱？”
“我丢。”吕雪翻了个白眼。
张克愣了一下：“那你的意思，一直呆在学校了？”
“要换也在城市，最起码容易获得物资。对了！”韩胖子猛地一拍大腿，“去海天大厦，那里吃喝玩乐样样齐全！还有洗脚城，我早想见识见识了。”
吕雪瘪了瘪嘴：“什么时候了，你脑袋里面还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胖子忽然露出坏笑：“我只是想，但你家张克以前可是真去过，是吧森哥？”
我笑而不语。
其实世界忽然变成了这样，对每个人内心的冲击是无法想象的，可以这么说，心理素质但凡稍差一点，精神都扛不住，我们看似嘻嘻哈哈，其实不过苦中作乐。
吕雪扯着张克的耳朵：“你，你居然背着我去那些地方！”
“韩胖子，我他妈跟你没完。”张克脸都黑了。
韩胖子滔滔不绝：“海天大厦，卫城最出名的商业大厦，楼高三十二层，一到四楼是超市，五楼以上各种游乐设施，最顶上三楼，是海天大酒店。我就不相信，你们不馋？”
张克看我一眼：“你怎么想？是城里好，还是深山好？”
我刷刷的洗牌，感觉难以决断，城里有城里的好，深山有深山的优点。
就像韩胖子说得那样，城市里面容易获得物资，但夜路走多了，总有撞鬼的时候，哪天一个点子背，被丧尸抓上一爪，或者咬上一口，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比如韩胖子，昨晚差点就领盒饭。
但要去深山的话，什么都得自力更生，不说别的，首先就得学会挖地种田，
光凭这一点我们就很难办到，城里的孩子，连野草跟禾苗都是分不清楚的好不好。
“但你想过没有？”我把牌叠了叠，放在中间，
“去深山的话，我们怎么出城？满大街都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只怕走不出两条马路，我们四个都得挂了。”
卫城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上一次做社会实践，小黄老师就辅导过，卫城常住人口在480万，二中又位于中心城区，想闯出城去，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克边抓牌，皱起了眉头。“那你跟韩胖子一个意见，也是去海天大厦？”
“海天大厦那种繁华的地方，丧尸更多，我的意见，就先呆着吧。食堂里面有吃有喝，还要咋地？”
“可是光有大米也不行呀，人体还得补充维生素呢。长期缺乏维生素，会得败血症。”
我看了眼吕雪：“方青给的两瓶维生素，还剩多少？”
“吃了一瓶，还剩一瓶。”
“先撑着。过几天再去医务室搞几瓶一对三。”
“过。”韩胖子敲了敲纸壳。
“一对三你也要不起？”张克咧了咧嘴，“王炸！”
我瞪着眼睛：“虽然这次我是地主但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吗？”
“对了，食堂有豆子，可以发豆芽呀！”吕雪兴奋的说。“我看见外婆发过。”
维生素的问题完美解决，我们三个都开心起来。
“不过，医务室还是要去一趟。”张克高瞻远瞩，“囤积一些维生素和药品也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