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确实是谢家三郎
南林仿若知晓南江盼着他的消息,当夜他就来了。
“大人,你是不知道谢家把谢三郎的踪迹抹的多干净,偌大一个府邸,竟然连他的画像都没留下,只听闻谢三郎左手掌心之中有颗痣。”
听着南林的话,南江心中越发确定,或许自己的猜想真的是对的,他的师父果真是那个惊才绝艳的谢三郎。
他生怕其中有他误猜的,听南林禀报玩逆党近期行踪后,就动身往南相府赶去。
走前,他将放进柜中的美颜套盒拿给南林。
南林看着手中限量的套盒,心中有些欢喜,可他知晓如今逆党之事确实迫在眉睫,到底把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给压制住了。
南江心中有万千思绪,可他最后还是决定要看看那谢三郎到底是何模样,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猜错了呢?
他心中是有答案的,可还是抱了一丝的侥幸心理。
他到南家时,夜已经深了,南相也已经就寝,知道是他来后,还是起身了,可南相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人,他也不愿让南相再来回折腾,就直接进了他的卧房。
南相的卧房简朴至极,床榻上用的被褥也都是普通的粗麻,室内甚至连像样的摆件也未曾放置一件,可以算得上清贫了。
“江儿,莫要嫌弃此处简陋,自从把你父亲母亲赶走后,我不愿再被这些俗物染身,所以就过的素净了些,今夜你来,可是逆党那边出了什么事?”
“确实如南相所言,逆党那边如今越发蠢蠢欲动,不知大人这里可有谢三郎的画像?”
“你可是觉得他们查到谢三郎的行踪了?当年他与你父亲交好,曾让游历的僧人为他们做过一幅合画,那幅画如今就在我书房的画筒之中,你可以去找找,如今只怕这画留下也是隐患。”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发颤,“你看罢便毁了去吧。”
“好,多谢大人。”他心中着急,也没再多言,就往书房走去。
画筒里有许多画,保存的十分完好,唯有一幅,画卷边磨损的更严重些,想来是屋中主人时常翻看,他直接把那幅拿了出来,打开果然是他要寻的。
画中的两人很是好分辨,父亲长相更偏儒雅,而谢三郎站在父亲旁边,像一株吸人目光的芍药,热烈的让人挪不开眼。
谢三郎周身的气度和师父没有一分的相像,可是那如出一辙的五官,还是能让人看到三郎的影子。
他终于死心了,又或者说,他终于肯面对现实了,他的师父是谢三郎,那个早已被谢家瞒下的三郎,他的心上人,就是他师父从宫闱之乱中救下的太子之女萧明臻。
他知晓现下不是他能放纵的时刻,自己目前知晓的这些事也还不能让南相知道,毕竟他没把握南相能同他一起保护邢凡。
那画他也没烧,他能看的出来,人老之后,总是会对过去的遗憾念念不忘,南相或许是怕自己忘记那个离家受尽磨难、惨死在外的儿子,他不愿把一个老人的念想全部扼杀,他把画轴重新收好,放进画筒之中。
况且,以师父后面的长相,若非是邢凡和他,别的人应当认不得一点,毕竟没人能把一个不修边幅成日酗酒的男子和那样一个才华横溢、卓尔不群的少年郎联想到一起的。
他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就往卧房走去,“大人的画,我不曾毁掉,想来若是真有一日那些人寻到这里,想必即使没有这画,也逃不过一场腥风血雨,那画大人还是继续留着当做念想吧。”
南相听着他的话,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想来这孩子对自己也有几分心软了,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余生去弥补这孩子。
灯光有些昏暗,但南江还是看到了南相眼中泛着的泪光,他不愿让他再多想伤神。
“今日,我去见了瑞王。”
听他这般说,南相一下子又恢复成往日那个精明能干的老爷子,“他是何态度?”
“他想必早就知道,终有一日我们会站在他那边,他确实有意争一争那高位,之后京城之中还会再起一番风波。”
南相面色深沉,手不自觉又抚上了他的胡子,“日后我们要仔细筹谋,尽量不让此事殃及到都城内的百姓。”
“嗯,日后此间之事,我会与您商议过后,再做定论。”
南相欣慰的看着南江,“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南家有你定然不会没落,夜深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南江对着他告了辞,刚出屋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看向不远处候着的老管事,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有劳管事的,不知南相近来可是身体抱恙?”
“回小少爷,老爷近些日子一直为朝堂之事殚精竭虑,每日睡得也少,到底他的身子比不得从前,没过几日,就开始咳嗽了,夜里若是不服上些助眠的草药,一夜都睡不了几刻,今夜这才刚躺下,您就来了,想是这才咳的厉害了些。”
“不过,小少爷您也不必担心,府中各类药材备的很是齐全,宫中御医也来请过几次脉,说是平日里少操劳些,就能好的更快些。”
听管事说罢,邢凡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许是逆党的事迟迟没有定论。不再多言,径直出了相府,往家里赶着。
等到他进到院子里时,大老远就能看到邢凡屋中还有一丝微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他想去提醒她,这光伤眼睛,可转念一想 ,自己并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他没敢继续靠近,只远远看了一会,就回了房中。
他心中有些思绪纷杂,此事邢凡总有一天会知晓,他或许该告诉她她的身世。
可他又不愿她背负这么多上一代的仇怨,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蓄意拉扯卷入其中,罢了能瞒一日是一日吧,或许在那之前这一切就有别的转机也说不定。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却仍旧毫无睡意,随即起身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