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祭奠
电话接通后，顾言暖嗓音清冷，平静的接受了血蝠的事，然后示意苏夜不用关心这件事，事件严重性或许会上升到执事级。
本来他还打算用自己能吞噬极阴之力的能力协助一下，但听见对方不需要他帮忙，苏夜也乐得清闲，正好他明天也有事要处理。
十年前的4月21日，他爹苏天河去世的日子。
明天，是他爹的忌日。
第二天一大早，苏夜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稍微整理了一下平日里不曾捣鼓的头发。
努力将嘴角扯开微笑，他平日里从未和任何人提起关于老爸的事，并不是他冷血，而是居于屋檐下的拘束。
毕竟他来到外公家的时候，也只有十岁
懵懂无知的孩子，面对陌生的家，第一选择总是将自己保护起来。
若非小姨喜欢和他打闹，他现在应该是个极其自闭的人。
失去父亲的陪伴，没有母亲的关怀，任谁也不可能外向的起来。
他看着镜子里已经长大的自己，隐隐有和记忆中老爹模样重合的样子，眼神一阵闪烁。
准备完后，他带着老妈寄回来的东西，和外公外婆打了一声招呼后，在小姨护送下离开了小区。
外公外婆一直不待见老爸，据说当初老爸是用小手段把老妈骗到手的，外婆一直觉得老妈被小混混迷了心窍，多次劝说无果，自然把仇放在了女婿身上。
原本安安稳稳过了十几年，外婆也渐渐接纳了女婿，没想到女婿不听劝，非要主动去揽着上面划下来的任务，然后因公殉职。
老妈也因此郁郁寡欢，最后在大夏呆着睹物思人，选择跟着大哥去海外发展事业。
一开始老妈是要带着自己的，但外公不同意，称自己家的种不可能从小就去学洋玩意儿，然后他就被留在了外婆家。
但很明显，外婆外公对自己的死鬼女婿怨气颇大，自从苏夜长大后，就从没有亲自去祭奠过了。
坐在出租车上，苏夜心里五味杂陈。
老爸死因一直是个迷，当时只是收到了来自军区人员的消息，老妈哭成了泪人，而懵懂的自己还没有理解到什么是死亡，只是知道自己永远没有亲爹了。
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年。
他也从小孩变成了大人，甚至接触到了超自然领域，可这份喜悦他不敢和任何人说。
因为小时候那个把自己举高高，夸自己肯定是来自m78星云的大英雄的人已经不在了，已经没人跟自己中二了。
想到这，苏夜眼眶有些模糊，鼻尖发酸。
青山依旧山青，少年不再年少。
当车停在烈士陵园外时，已经快到中午。
苏夜也不是第一回来这里，熟门熟路的苏夜拿着祭奠的东西，和陵园老大爷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向老爹墓前。
“老爸，m78星云的大英雄又来看你了”
正午时分，陵园里并没有什么人，苏夜在这成群的墓碑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坐在墓碑前，拿出带来的祭品和纸钱，如同和人闲聊家常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平日里他对谁都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对谁都好像没心没肺，但除了小姨外，没人知道他在这块墓碑前的乖顺模样。
“老爸啊，小夜来得匆忙，差点都忘了今天是你的忌日，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呸，你也没资格怪我，年年都是我来找你你才给我托个梦，平时都不肯给我说说下面的日子是啥样的，你个只管生不管养的家伙，活该外公外婆不喜欢你。”
他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又开始埋怨老爸不做事，不知不觉间，眼泪滑落在地板上。
“不过来得虽然匆忙，你喜欢吃的东西一样没落下，梅菜扣肉，辣子鸡，麻婆豆腐不过老爸先说好，今儿我也没吃饭，所以你也不想老妈知道你让我饿肚子吧？所以，为了你不被老妈家暴，咱爷俩老规矩，一人一半。”
苏夜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开始一筷子一筷子地把菜塞进嘴里。
不知是吃的太急，还是因为没有水润喉，他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一个音符，想要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爸”
苏夜吃着吃着，放下了筷子，然后将剩了一半的菜肴推到了墓碑前，
“儿子尝过了，味道不错，不过我从小就嘴刁，一直觉得最好吃的是老爸亲手做的你在厨房里做，我端出来和老妈偷吃，老妈总是把偷吃的事推到我身上，我一直没和你说，谁让那个女人是我妈呢？”
他抹了一把眼泪，坐直身子，
“不过老爸放心，小夜现在一点不挑食，外婆做的菜很可口，虽然有很多我不爱吃的但老爸说的，长身体的孩子不能挑食，不然容易发育不良，我一直记在心里。”
他望着墓碑上穿着军装的男人照片，耸了耸鼻子，此时他好像不是在冰冷的墓地，而是在自己的小摇床上，刚从单位回来的父亲一边给他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边哄着撒娇的老妈，那个才是他忘不了的家。
“老爸，我有个秘密想给你说一下，这个秘密我连小姨都没告诉！
你儿子现在真的有希望成为大英雄啦，断罪者你知道吧，官方超能力组织，你儿子现在可是超能力人员！”
他插着腰，学着当初父亲的样子，开始讲述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
“老爸我要是小时候就有超能力，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起去执行任务了
不行，我要去了你还得分心照顾我，我要偷偷的去，你保护国家，我保护你，咱各保护各的。
其实超能力也没啥意思，稍不注意就得下去和你团圆了，我要是走了，留着老妈一个人，太残忍了。
长大也没什么意思，云海市也没什么好的，我还是喜欢小时候跟老爸在江南的日子，那时候可以坐在你肩头看着远方的海平线。
爸啊还有件事，你必须得原谅我我都快忘了你的样子了，要不是今天照镜子，我都快忘了你也是个大帅哥。
爸爸你是一点都不想我是吗，多来梦里看看我好不好”
苏夜声音越来越呜咽，本坐直的身体慢慢弯曲，渐渐匍匐在墓碑前，只剩下低声的啜泣。
良久后，苏夜稳住情绪，拿出老妈邮回来的东西，
“你媳妇又让我给你烧东西来了，老妈没改嫁，她不来不是不想你，她是害怕都十年了，她都还不相信你不在了，真是个幼稚的女人，还好我没跟她去国外！”
一边说着，他一边拆开邮件，邮件里是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内装着一个吊坠和一堆信。
吊坠下面有一张纸条，纸条写着：
“小夜，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护身符，原谅妈妈自私，一直没有交给你，这次老妈给你了。
还有，不许给你爸说我爱偷吃，人家可是淑女！
最重要的事，妈妈好想你，好想回国但妈妈现在脱不开身，等几个月，妈妈就回云海，再也不离开了。
——爱你的老妈。”
苏夜撇了撇嘴，这女人还以为老爸不知道啊，不好意思，已经晚了！
他把吊坠挂在脖子上，然后将老妈的信一封封点燃。
最后拆开小姨塞给他的湿巾擦了一把脸后，缓缓站了起来。
就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极其邪恶的气息，气息中还夹杂着极阴之力。
而那个人也注意到了他。
在看见那人的面貌时，苏夜瞳孔紧缩。
这不正是被通缉的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