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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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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妈终于舍得将盒子放下,两脚一盘喝上一口茶,开始讲起来:“那你算问对了人,沈大公子啊那可是芝兰玉树般的人儿,家世好,脾气也好,这满京城的妙龄女子啊,都盯着呢。周侍郎家的三小姐,赵大人家的五小姐,多的数不过来,就连那林国公府的孙小姐也都是眼勾勾惦记着呢。”

    看来沈璇还挺受欢迎,待他高中后,自然是门槛都要被踩平了。

    刘妈妈看子悠不吱声,抬高了声音说道:“我这有一人,要说相貌好,金陵城里他称第二,就找不着第一了。”

    子悠和觅樱纷纷托起了头,听说书般专心,刘妈妈清了清嗓子开讲道:“那便是咱们威远大将军靖北王的第二子,名萧承,字忆安。这萧忆安一双水汪汪桃花眼很是招人疼、面若冠玉、仪态万千,当真是女子都自愧不如。”

    子悠和觅樱听的入神,觅樱问道:“他可有家室了?”

    “至今尚未娶妻。”刘妈妈回道。

    觅樱不解:“这么一个美男子,为何至今还未娶妻?”

    “公子问的好,这萧忆安是亲王之子,又在太后身边养过几年,身份贵重,奈何他性子清冷散漫。当年受封之际,别的世子公子都写文做赋称赞皇后的功德,他却写了一首《望谷》,皇后说他:身在高门广厦,却怀山泽鱼鸟之恩。随随便便封了他一个管理书籍的秘书郎。”刘妈妈露出惋惜的表情。

    “啧啧啧,还是太年轻了,一身傲骨有什么用,这年头谁不是挤破头的往上爬。话说回来,京城也不见得人人都贪图权位吧,他相貌堂堂,即使是个平头百姓,也会有姑娘巴巴的送上门吧。”子悠也跟着惋惜起来。

    “那是自然,自这哥儿成年以来,日日过去提亲的人家,马车停满了整条街,只是这哥儿,一家也没答应,后来门都不让进了,提亲的人个个灰头土脸的吃了闭门羹。平日里他见着那些姑娘小姐都是绕道走,话都不多说一句,倒是上门与他讨教的公子哥儿却可以畅行无阻,大家都传。。。”刘妈妈欲言又止,又好似不吐不快。

    “说说看嘛,都传了什么?”觅樱很好奇的问。

    刘妈妈调低了声音说:“不可说,不可说啊。”

    觅樱被她逗的更有了求知欲:“莫不是他得了什么怪病?”

    刘妈妈摇摇头:“那倒不是。”随即吧唧了一下嘴。

    子悠看觅樱怀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成全她似的使了个眼色。

    觅樱掏出一个元宝塞在刘妈妈手中,刘妈妈止不住满面的红光点点头,又故作一副羞涩的姿态道:“外面都传他好男风,根本不喜女子,才迟迟不愿娶妻。”

    子悠和觅樱面面相觑了一番,羞的低下了头。

    萧忆安到底长什么样呢?子悠脑海里面出现了一位弱柳扶风,面如娇娘,矫揉造作捂着心口的男子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刘妈妈的大嗓门打断了子悠的思考:“嗨,传言都是胡诌的,也不可尽信,再说这皇亲国戚的婚事,咱们也管不着,喏,人家傅相家的小姐,可是把这位小王爷眼睛珠似的宝贝着呢。咱们言归正传,按着公子您的要求,我为您一一介绍下面的公子。”

    “大学士蓝家的嫡二公子。。。”

    “京兆尹陈家。。。”

    “谏议院赵家。。。”

    “户部尚书于家。。。”

    。。。。。。。

    几个时辰过去了,觅樱双手扶头打起了瞌睡。

    子悠让刘妈妈留下了几个牌子,一一誊抄了他们的名字,就与刘妈妈告辞了。

    刘妈妈欢快的扭动着身子,不断的叮嘱子悠:“慢慢相看,打听,瞧上了哪家的只管来告诉我,满金陵城还没有我说不下的媒。”

    子悠和觅樱又跑了大大小小两三个红娘馆,按着名字偷偷瞧过了,除了户部于家的公子外派在桂林郡,无法得见,其余的,或近或远的都瞧过了,凭着感觉一个也对不上。

    于家不着急,正是嫂嫂的娘舅家,早晚得见的。

    觅樱问:“姑娘,我们今天还去红娘馆吗?”

    子悠也失落的提不起精神:“算了,大海捞针一般,还是另想他法吧。”

    沈璇对子悠尤为上心,时常送吃食物件来,这一日大早,沈璇身边小厮兴儿又来陆府,送来一个极精美的盒子,觅樱接过盒子,打发走了兴儿,就一路小跑回姑娘院里。

    流纱正给姑娘梳妆,流纱确实有好手艺,变着花样的给子悠梳头,子悠也慢慢习惯了给流纱折腾。

    觅樱抱着盒子进屋来:“姑娘,沈家大公子又差兴儿送东西来了。”

    子悠瞅了一眼说:“打开看看”。

    觅樱打开盒子:“姑娘,是一盒纸,这纸颜色绯红,上有花鸟暗纹,倒也稀奇。兴儿说,这是他家公子特地托蜀地的朋友带来京城的,以芙蓉皮为料,芙蓉花磨汁而制,故名“浣花笺”。

    子悠梳妆完毕,接过这浣花笺一观:“果然制作精巧,淡雅怡人,收起来吧,沈家送来的东西都收好,一样也不能弄丢,早晚。。。”早晚要还回去的话,子悠没有说出口。

    “是,姑娘,这沈家公子得了什么好物件都不忘姑娘你,还换着花样送些新鲜吃食,对姑娘你可真上心。”

    “就你多嘴,你怎知她独独送了我,沈夫人处事向来八面玲珑,京城里往来的豪门大户家的小姐公子必人人有份。”子悠极力撇清。

    觅樱受了委屈般“哦”了一声,又说:“兴儿还说,今日沈府上廖夫子办诗会,沈夫人办雅集,男宾女眷各有一处,沈家姑娘午后会派车来接姑娘你。”

    听了觅樱的话,子悠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左右有点为难,所谓诗会雅集不过是京城名流的小姐公子相看的一个由头,她对此毫无兴趣。

    午后丫鬟来报:“姑娘,沈家姑娘来了。”

    “快请进”。子悠忙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出去迎。

    “子悠,我特来接你到我府上,顺带介绍几位相熟的姑娘跟你认识认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瑶儿,今日我爹爹请了戏班子到府中,我昨儿个便应了要陪他看戏,今日我便不去了。”子悠推脱道。

    沈瑶知她怕生不愿意去,揽上她的胳膊,精心梳理过的头上戴着纯金镶嵌红玛瑙的发钗,发钗上的流苏随着她摇头晃脑,交叠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戏有何可看的,你初来乍到的,应是多见见世面,今日雅集机会难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又生的绝色倾城,就应该要让她们都看看,免得她们一个个仗着几分姿色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再说你不是夸我们府上的菜好吃吗,前日刚来了个扬州厨子,做的菜我娘都夸,你不去尝尝岂不可惜了。伯父那里我让人去回了,今日你不去我也要拖你去。”说着便扯着子悠胳膊走出门外。

    子悠对吃食深有研究,八大菜系,酸辣香甜她都很有心得,可以称得上一个美食品评家了。

    陆府的厨子都是子悠亲自试菜挑选的,淮扬菜的厨子有两个,浙菜厨子一位,鲁菜厨子一位,还有一位以前陆家爹爹从宁国带回来的专门做西域菜的厨子。

    但说起亲手做菜,至今还停留在粥都不一定煮的熟的境界。若说她一定不会拒绝的,那恐怕只有吃之一事了。

    马车不觉就到了沈府门口,子悠自打到金陵,沈府只拜访过一次,便是双方都不太愉悦的那次,故而她瞧见沈府门口那块“参政府”的牌匾,便浑身不自如。

    那次后爹爹教导她说,沈伯父如今是中书省正二品大员,身份贵重,自是与之前在苏州不同,但是两家的情意还在,往后少不了往来,只当什么也没说过,如从前一般便好。

    下了马车,抬头便见到沈璇正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碍于人多,她与沈璇点了头便随着瑶儿进去了。

    瑶儿领着子悠、觅樱来到了侧厅,此时侧厅里夫人婆子小姐丫鬟已来的不少,有说有笑甚是热闹。

    子悠虽说跟爹爹大江南北都闯过,可是这女人堆里的阵仗她最是头疼,她深吸一口气跟着瑶儿入内。

    子悠见到瑶儿的娘沈夫人正在招呼宾客,上前对沈夫人行礼,沈夫人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落座。

    还未及落座就听见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瑶姑娘,你带来的这是谁家的小姐,看着甚是面生。”

    “回林夫人,这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御史台陆大人的妹妹,名子悠,刚入京不久,您自是不认得。”

    林夫人将子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颇有些酸味的开口道:“瞧这天仙般的人儿,可是把我湘儿比下去了。”

    瑶儿很是得意,子悠跟林夫人见了礼。

    瑶儿娘沈夫人听到林夫人说话,立时停下了招呼客人的手,转过身来,想要说些什么。

    不等沈夫人开口,又有人出声:“这陆家姑娘生的着实可人,可谁人不知咱们国公府的小姐美貌出众,那是国色天香啊。”

    众人应声:“是啊是啊。”

    沈夫人这才缓缓露出笑脸,继续忙活去了。

    “哪里哪里。”林夫人心里乐开了花。

    瑶儿悄悄撇了一下嘴,正被子悠看见,子悠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有不了解陆家的夫人在底下窸窸窣窣的私语议论着,京城里遍地都是权贵,陆家自然排不上名号,谈起陆家自然只能往御史中丞王家沾边。

    子悠脸上有些不悦,瑶儿看出来了,忍不住起身给子悠贴起金来:“说起陆家,江南丝绸行一半都姓陆,你们可听过?”

    底下有赞叹声,也有唏嘘不屑的声音,子悠隐约听到“商人”、“商户女”的字眼。

    瑶儿好似也听到了他们的言语,立时反驳道:“陆家虽是商贾,那可是皇上和太后亲封过的,位同士大夫。”

    孝帝三年,江南五省蝗灾,百姓颗粒无收,陆老太爷慷慨捐出百万两白银,解了朝廷燃眉之急,圣上破格封陆老太爷为善贤员外,准许陆家子孙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孝帝十二年,北昭来犯,陆老太爷又捐出二百万两白银冲军饷,陆家老夫人还受邀到宫里参加太后的寿宴,我们子悠八岁便到过宫里。

    陆老太爷的善举数不胜数,故而民间传闻陆家有一座宝藏,银钱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子悠踢了瑶儿的脚,示意她别再说了,爹爹再三叮嘱她,为人要低调,莫要炫耀,她觉得十分有道理,京城里三步一个王侯,五步一个公卿,陆家真不算什么。

    林夫人的女儿忽的起身对子悠很是端正的行了一个礼:“林湘见过陆姑娘,不知该称呼姐姐还是妹妹”。

    瑶儿小声告诉子悠,这是林国公的嫡孙女,那位林夫人是她娘。

    这便是那位爱慕沈璇的国公府小姐啊,模样还挺俊俏,子悠出于礼貌,亦对着林湘回礼:“我与瑶儿是同年,我长她两个月。”

    “那我也要随着瑶妹妹唤你一声陆家姐姐了。”林湘端庄一笑。

    瑶儿自打出生便是“念念”的叫着,从来没喊过姐姐,她显然不同意林湘的说法,应着声纠正道:“我可不叫她姐姐,我们都是同年,又都差着一个月,姐姐妹妹的叫着麻烦,直接称呼名字岂不方便。”

    “也好。”林湘和善谦恭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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