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交换条件
“可我喜欢这样做。”萨孤缇曜的话粉碎了谢小桃的天真幻想，“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就带着那个孩子一块回去吧。”
萨孤缇曜原以为谢小桃会哭着求他放过那些村民，以为她会说愿意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那么多的人性命，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用一个反问的方式来回应自己，而且还给了他一个不好选择的选择。
“或者说，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叫我用这二十余人的性命交换的？”萨孤缇曜再次开口问，实则是在退让，同时也在引导谢小桃。
“我们又见面了。”萨孤缇曜笑着开了口，笑容看起来极为得意。
“既然你如此喜欢她，那就把她一并带回去吧。”过了好一会儿，萨孤缇曜再一次开了口。
萨孤缇曜欣赏着谢小桃那徒劳挣扎的模样，还恬不知耻的将唇凑到了对方的耳畔，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不安了？”
萨孤缇曜的身子向前倾了倾，“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说了算？”
如果萨孤缇曜说，要用谢小桃的自由换取，那明显就会叫人感觉他是因为垂涎着谢小桃的美貌，不惜滥杀无辜。可除了自由以外，谢小桃的身上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谢小桃也是笑了，笑得是如此的决绝。她还能选择说不吗？要知道那个士兵的弯刀还在李婶的头顶上高高的举着呢，稍有不慎，随时可能落下。
谢小桃对着李婶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李叔已经因为她死了，她绝不可以叫李婶和整个村子的人都因她而被无辜牵连其中。
谢小桃认得那只襁褓，正是裹着她的孩子阿芜的那一只。她挣扎着，想要从马背上翻下去，却是以失败告终。
不知是不是那抱着婴儿的士兵做了什么，原本还在熟睡的阿芜醒了过来，还未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便是忍不住“哇”的一声，放肆地哭了起来。
萨孤缇曜心知谢小桃这恐怕是生气了，比之前显得更为得意，居然还大言不惭地问：“你好像很关心那个孩子啊？”
似乎早就察觉到在见到孩子以后，谢小桃会变得不安分了，萨孤缇曜竟是早有准备，早早的就不动声色的用力从身后环住了谢小桃的那娇小的身体。
“我都已经决定跟你离开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这些村民？”谢小桃冷冷地质问。
“是。”为首的那名士兵便带领着一小队的人马开始搜村，挨家挨户地搜，哪怕只是一间杂物房都不肯轻易放过。
在看见谢小桃的反应以后，萨孤缇曜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他看了看谢小桃，踹了踹马肚子，便是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面对着对方不怀好意地质问，谢小桃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不见有一丝畏惧或者抵触的痕迹。
当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谢小桃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她想只要自己跟着萨孤缇曜走了，当李婶发现还在房间里熟睡的小阿芜的时候，一定会替她好好照顾好孩子的。
直到走到了谢小桃的面前，萨孤缇曜才重新停下，将手伸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子面前，示意她上马。
见着谢小桃不肯说话了，萨孤缇曜只好再次开了口，但为了不降低自己的身份，他便是对着谢小桃讲起了条件，“你说不叫我伤害这些村民，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服我不伤害他们的理由吧？”
“理由？你想要什么理由？”谢小桃微笑着反问。
萨孤缇曜笑了笑，“你哪只眼睛见着我不肯放过这些村民了？”
“你觉得有吗？”说起打太极的本领，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萨孤缇曜了。他若是生在大越，一定是个绝世高手。
谢小桃却是不答，反笑，“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你看有什么值得的呢？”
谢小桃皱了皱眉头，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与萨孤缇曜共乘一匹马匹。
“啧啧，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你瞧你，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话，指责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得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萨孤缇曜的语调里多了一丝委屈。
谢小桃记得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苍鹜的子民信奉苍鹰，人也如同苍鹰一般，喜欢以捕获猎物为乐趣。
“这个啊……”萨孤缇曜顿了顿，然后狡诈地笑了起来，“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这是在保护他们吗？万一村子里还有别的生人，怎么办？万一伤害到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谢小桃被问得无话可说。她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恐怕都不会起到什么好的作用，因为萨孤缇曜本来就打算戏弄她。
谢小桃懒得再与他兜圈圈，直截了当地问：“你现在叫士兵去搜村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没有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啊。萨孤缇曜看着谢小桃，看了多久，也就沉思了多久。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笑着重新开了口，“说实话，你的身上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的地方，但我忽然想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需要你好好配合。若是你答应的话，我就同意放过这些贱民的命。”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放过那个小孩子的？莫不是你想要我杀了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萨孤缇曜用一种惹人厌的语调问，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叫嚣。
成功拥了美人入怀，萨孤缇曜觉得自己此番前行的目的达到了，然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他对着身边的士兵打了个眼色，正色命令道：“去，看看这村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小阿芜是谢小桃的心肝，也是可以改变谢小桃的人。在谢小桃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后，潜藏在她身体里的母性就慢慢被激发了出来，而她那颗原本冰冷的心也随着新生命的孕育而变得越来越柔软，哪怕偶尔会显得优柔寡断。
谢小桃暗觉不妙，转过头看向了萨孤缇曜，看见的却是一张极为阴鹜的脸。
随着声音的响起，众人便是将目光纷纷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村妇打扮的女子从后面缓步而来。虽然只是穿着那最为普通的粗布麻衣，但依然无法掩盖她的美丽风华，那倾城的俏脸足以叫所有见到的人都为之瞩目。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谢小桃一心系在孩子身上，不想再与那狡诈之人多费唇舌。
很快，士兵就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
隔着那一片被火把照亮的橙色火光，谢小桃并不能看清楚那个在苍鹜拥有着最高权力的男人——萨孤缇曜，但还是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对方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是那种阴险又带着玩味的表情，应该还会有一种成功捕获到出逃猎物的感觉。
温热的气息吹拂起谢小桃鬓角的碎发，吹得她心痒难耐，特别是看着那士兵正粗手粗脚抱着阿芜以后，更是恨不得从那人手里将孩子夺过来。
“小桃，不要啊。”李婶终于忍不住对谢小桃开口劝说道，虽然她并不知道萨孤缇曜为什么一定要谢小桃，但也看出来了这一群人是来者不善。谢小桃若是答应了，只怕会凶多吉少。
萨孤缇曜将头贴到了谢小桃的身前，“如果不带走，那才是与父母分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就是你的孩子！”
见着谢小桃面色有异，萨孤缇曜好像什么都没有看懂似的，问：“怎么？这匹马不舒服？”
“你……你真的舍得叫那么小的孩子和父母分开吗？”谢小桃咬牙问道。
谢小桃并没有理睬他的刻意叙旧，而是向着他冷冰冰地说：“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关这些村民的事情，请不要伤害他们。”
谢小桃心知萨孤缇曜一定不会那么好心的。直觉告诉她，萨孤缇曜一定是在找寻着阿芜，奈何她已经被对方禁锢在了马背上，根本无法去阻止那些搜村子的士兵。
萨孤缇曜看着谢小桃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唇角不觉荡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细细辨识，不难发现其中的期待之色。是的，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从他将谢小桃赶出王城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期待着与这样一个漂亮却倔强的女子“重逢”了。
“等一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丽的女声忽然从人群后面响了起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小桃适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是的，她的确是表现得太过急切了。可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叫其受到伤害？
“你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吗？”谢小桃恶狠狠瞪着萨孤缇曜。
这一句话听得谢小桃心惊肉跳，“谁说喜欢了？就算真的喜欢，就一定要带在身边吗？”
这一声哭，直把谢小桃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代替小小的阿芜去面对那一切未知的危险。
“这话该我反问你才对吧？如果你不想伤害那个小孩子的话，为何还要把她抓来？”谢小桃转过头，直直地看着萨孤缇曜，“还有，你若是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这样为难一个还不足月的小婴儿干什么？她还那么小，你这样做了，就不怕被世人耻笑了吗？”
面对着李婶那发自肺腑的关切，谢小桃只觉得心头荡漾起汩汩暖流，是一种久违了的温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