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意外小产
“大姐姐是觉得一阵晕眩，然后摔倒的？”谢小桃更觉疑惑。从脉象上看，谢倾容的确有些虚弱，但也都是些小问题而已，根本不足以导致谢倾容突然昏倒的事情。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是她根本没有留意到的呢？
宝翠想了想，旋即点了头，“能。”说着，她便是领着谢小桃在这间房间里走了一圈，回忆着谢倾容从起床到出门前都做过什么，然后说给谢小桃听。
半个时辰后，谢倾容终于是醒了过来，和睡着之前竟然是判若两人，躺在床上不吵不闹，甚至连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若非是眼角不停滑落下来的泪痕，只怕会叫人以为她只是一座玉雕。
“什么？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怎么会这样？”谢小桃十分困惑，她知道谢倾容一向都非常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断然不会犯傻到自己从台阶上跌下去。莫不是有人陷害不成？
宝翠赞许地点了点头。身为谢倾容的贴身丫鬟，她也不想自家小姐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不见了。
谢小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稍稍迟疑了片刻，便是明白了为何只有自己的食指指腹会变黑的原因……
在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时候，谢倾容幽幽转过了头，用一双已经哭得泛红的眼睛凝视起对方来，许久才启开那一双已经脱水，苍白的唇，“小桃……我的孩子……没有了……”
宝翠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只有这些小摆件。”
宝翠看了一眼，摇了摇脑袋，“奴婢不知道……”惶恐看错了，她又仔细地瞧了瞧，“这个荷包，奴婢好像并没有见过……好像不是我们宫里的东西……”
“小姐说，最近她害喜害得有些厉害，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弹奏，所以每当路过琴案的时候，总是用手指随意拨弄两下就离开了。”宝翠解释着，可事实上却是明白谢倾容之所以很久都没有弹琴，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谢雨烟。
谢小桃听得也是十分地认真，每当听宝翠说到谢倾容碰到过什么的时候，她便会停下来仔仔细细地检查。
“大姐姐……”谢小桃尝试着唤了对方一声。她以为会没有人来回应自己，但结果却是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这其中还有没有遗漏？”谢小桃不甘心地问，总觉得是她们忽略了什么。
谢倾容觉得，谢雨烟之所以会落得如此田地，责任全在自己。如果当时没有那么早弹奏给皇上听，或许皇上就不会认为谢雨烟是个有心计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怪罪了。
“接着，奴婢就和娘娘出门了。”宝翠道，说完，落寞地垂下了头，似乎是又想到了谢倾容刚刚小产的事情。
谢倾容应了一声，“嗯……”
“小姐在出事以前，一直都在寝宫里好好呆着，若说接触过什么，也就是屋子里的这些小摆件……”宝翠也在一旁解释道。
这本就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在听谢倾容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以后，谢小桃的心又是一沉，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沉入了一个幽深的潭，四周的水压迫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不曾想，这一番不经意的举动，竟然也是叫宝翠想到了一些事情，“对了，在出门以前，小姐也是这样拨弄琴弦的。”
过了许久，谢小桃才尽是压抑地做出了回应，“大姐姐，你也别太难过，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生……”
见着谢小桃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谢倾容苦苦一笑，“你知道吗，在宝翠离开我，去拿披风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整个人便是不受控制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然后……”孩子就没有了……直到现在，谢倾容也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道是我多想了吗？”谢小桃不由得疑惑出声，余光刚好瞥见了不远处的琴案，想到谢倾容总是喜欢靠弹琴来排解寂寞，她便也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只有这些小摆件吗？”谢小桃有些不敢相信。
在征得对方的同意以后，谢小桃便是将手搭在了其伸过来的手腕间，认真地摸起脉来，半晌之后，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显然，这样的话并不足以叫谢小桃相信。谢小桃看着谢倾容，“大姐姐，能不能叫我看一下脉？”
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谢小桃便是立刻动身进了皇宫。到达的时候，谢倾容也才不过刚刚睡下而已，说是睡了，不如说是在逃避，逃避自己已然失去了那个小生命的事实。
站在门外面，谢小桃向宝翠询问起了原因，“宝翠，好端端的，大姐姐怎么会小产？”
这一番话惹来了谢小桃的注意，她将荷包打开，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并没有闻出任何味道。她又不甘心地捻了一些，用食指和拇指反复搓捻起来，待动作停止以后，才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拇指的指腹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而食指却是染上了一层灰黑的颜色。
“大姐姐在出事以前，可是接触过什么东西？”谢小桃询问。
会是琴上出的问题吗？谢小桃默默的在心里问。或许是想得太过专注，竟是在转身的时候，碰到了琴案的案腿儿，害得那把琴差一些就从琴案上摔了下去。
听着谢倾容满是自责的声音，谢小桃便也只剩下那么一声哀婉的叹息了，却只能在心里发出来，生怕一旦表露出来，会叫对方更为伤心难过。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小桃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当中，她实在是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看来，只有等大姐姐醒过来以后，才能知道原因了。”
宝翠又是点了头，“小姐出事的那台阶，奴婢已经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甚至连娘娘穿过的鞋子也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了，但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
“那你还能否记得，大姐姐都碰过哪些东西？”谢小桃追问。她相信谢倾容绝对不是突然间就昏倒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为了不落下任何一个细节，她便是采取了这么一种看起来很笨，但实则有效的法子。
自从得知了谢雨烟被降罪的真正原因以后，谢倾容便是没有再好好弹奏过琴了，最多也就是在经过的时候，随意拨弄那么一两下，久而之久，便好像是养成了习惯。
谢倾容认真地想了想，“好像并没有接触过什么……”
一旁的宝翠接了话茬，解释道：“最近，娘娘总是睡不着觉。太医过来也没有看出是什么问题，就推断说是娘娘害喜害得太厉害，等过了这一阵子，便会慢慢好起来的。”
宝翠又是努力回忆了一遍，觉得自己已经跟谢小桃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了，便是摇头道：“奴婢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了。”
听着宝翠那自责般的自言自语，谢小桃便也只好开口安慰，“宝翠，你也别太自责，发生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想的。现如今，咱们还是要查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即便谢倾容腹中的胎儿尚不成人形，但在谢小桃看来，那便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哪怕是死了，也理应有一个说法。
“可是，那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那么喜欢他，无时不刻都在期待着他能快些降临人世，陪着我在这个冷冰冰的皇宫里好好生活，却不料他竟然……”说到这里，谢倾容竟然是忍不住哽咽起来，“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如果我没有说想要去花园里逛逛就好了。”
“可有好好检查过？”谢小桃忽的认真地问。
提到此事，宝翠的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方才奴婢正准备和小姐去御花园里逛逛的，小姐说有些冷，叫奴婢给她那件披风过来，熟料奴婢前脚才离开，小姐后脚便是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说着说着，宝翠竟然哽咽起来。
“之前，太医就曾经提醒过我，如果精神不振的话，最好还是好好在房间里呆着，可我竟然把这件事忘记的死死的。”谢倾容继续说，声音里尽是幽怨，是在怨恨自己的不小心。
……
谢倾容点头，都是自家的姐妹，还说什么“能不能”的话？更何况，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小桃却是沉默了，她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根本没有查出来什么异样的地方。
“小桃，是什么问题？”谢倾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谢小桃赶忙出手去扶，扶的时候，竟是发现琴案下面多了一个精巧的荷包，遂捡了起来，满是好奇地问：“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荷包？”
一圈下来，竟然也是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可惜依然是一无所获。
谢倾容喜欢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谢小桃并不觉得诧异。她没有打断宝翠，只是静静地听着。
谢小桃微微一怔，“大姐姐，什么精神不振？”
还未等谢小桃问出口，便是听见了宝翠那好似自言自语的声音，“本来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谁知道事情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如果奴婢当时不离开小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