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回来就到了大提琴的练习时间。我自上高中后就没有去老师那里学习了,没有时间,得专心于学习。本来是每天一练的小提琴,在自己时不时的磨叽下变成一周3-4次练习。
音乐会让思绪变得活跃,脑海无限扩展,场景、人物,都复杂鲜活了起来。甚至还能将对话泄之于口。恶趣味上来还一时兴起自己编曲,当然是一次性的了。其实每次地练习自己都挺享受的,但是开始总是特别折磨,我好像做什么事都是这样。
就好像有什么恐惧在时刻拖着我的脚步,如影随形。
拉完长达七八页的外国协奏曲好几遍,惊喜的发现完成了练习时间,正打算开心地打开琴放好琴。想起嘉言在演唱会上的超级好听的小提琴表演,拿出手机再欣赏了两遍。
翻出相册里很久之前就保存好的曲谱,试着拉了一下,勉强一遍过完,再打开录音机来了一遍。
这本来开心地打开琴盒变成了愤怒地打开琴盒。录音机还在播放刚刚录下来的嘈杂的声波。
本来是月考之后换位置因为突如其来的体检被推到了几天后,好吧,突如其来其实是对我来说,因为里面得测身高体重,而我毫无准备(没有减肥),哪怕只是形式主义上的。
你永远不会懂每个女孩突如其来的自卑的点,也不会知道她有多少个自卑点。还好我知道每个女孩都会这样,所以关于自己很自卑这一点,我倒没有很自卑。
在当天白天被体检重重“伤害”后,晚自习前班主任又开始了座位“大换血”,幸运的是我还是和杨美云坐在一起移走做到了第五排的位置,前后倒是都换了人,都是不熟悉的人,
我看了看还坐在一起的杨美云,两个人对视微微一笑。
没关系,我只要在一个环境里有一个认识的人就可以了。
【嘉树日记】
我要气死了,我还说162 100斤超级胖,今天我还没有162,161!!!52!!!!(喷血表情)这还是我悄悄等大家都走了,一个人过来拜托写轻一点的结果!!
好消息是运动会马上要开始了!
坏消息是运动会前有一次考试,期中考试。
我又开始了我的夜晚图书馆学习之旅。
周吃惊“什么!你这一周晚上都要在图书馆学习啊!”
我抿唇,抱歉“是的我今天就去。”
周尔委屈“那我不是这一周都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歉意更深了。“你不去图书馆学习吗?”又添了一句“和我一起呗。”
周尔转移目光,沉默了一瞬“算了吧,我回去学习,我在图书馆一直学不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没多久上课铃就响了,我看着周尔走进教室的背影。
心里叹了一口气,周尔有时候太过懂我,懂我到能够感知到我的一切想法,流畅乐曲蕴藏的情感一般只有演奏者才知道,若观众能共情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而我却不知道到底是开心还是烦闷。
我知道有时候我也是如此。
在图书馆遇到了符琪,她和同班同学在一起学习,打了个招呼,找了另一个座位坐下学习,书翻来翻去,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把头发都揉得不成形状了,终是放弃。
隔了会儿,有人拍了拍我。我转头小声“嘿!黄秉浙!”
在初中我、符琪还有其他四个人是一个“小团体”,在中考完的那个暑假我们基本上是两天一聚,大家都很熟了,可惜除了我和符琪在一楼,其他人都在二楼,但高中以来也约了几次聚会。
最近黄秉浙和我们里面另外一个男同学有了一些矛盾,常常来找我和符琪聊天。
他顺势坐下“你来学习?”
我笑骂“废话呢不是,我来图书馆玩手机啊。”
我初中和黄秉浙本来一直成绩不相上下,常常排名在一起,但是快到中考的时候,他猛甩我二十分,到高中了他排名也是前一百。
没关系,早已习惯。
这样一想,我突然发现我现在是我们六个人里面成绩最差的了,哦,还有符琪,但是符琪和我一样也是偏科,她要读文科的。
顿时感觉压力剧增,旁边还坐了一位学霸,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沉迷于学习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三个组成了一个学习小分队。因为各有擅长,还互相帮助着复习重点。
我们三个人都乘坐同样的公交车,黄秉浙第一个下车,我和符琪住得其实也很近,就稍稍比我和周尔离得远一点点。
好像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
明明才十月,我们在八月份的时候还在聚会。
可能是因为初中对我来说痛苦大于快乐,所以在毕业的时候,我其实特别开心,有一种终于摆脱这里的感觉,就好像带了口罩带了很久很久,也习惯了这样的呼吸和行动,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它会又如何的变化,但突然一下摘下口罩后,骤增的新鲜空气充溢进肺部,席卷进大脑中,才好像有一种清醒过来的意识,然后突然发现只是一个摘下口罩的行动而已,
然后是和下一次氧气一起涌上来的是羞愧。
一个简单的动作
但因为还能活着,自己竟然躲在后面这么久。
安全感和自由感的资源置换
如果有下一次……
我会不顾一切地撕掉口罩
我早早坐在自己安排的座位上,最后抱佛脚地疯狂翻资料,正所谓“好运气紧迫复习法”想到什么知识点就看看,而正因为在最后很急迫地时间,激素急速增长,最后看的知识点往往比较记忆深刻,如果考试真的能碰上,也能拿下高分。
以上是雷嘉树科学诠释,如有疑问,拒不解答。
“五分钟就考试了,别看了。”谢程慢悠悠地走到我后面一个坐下。
我没时间转头“五分钟了,再不看就完蛋了。”
“行,您慢慢看。”
随意往后挥挥手,挥走阴阳怪气。
“那个,铁轨弯道的时候,受力分析图是怎么画来着?”我一转头,看到就是谢程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背靠后面,盯着桌面发呆,我转过来,他才抬眼好似才回过神。
“嗯?”声音沉沉的。
所求于人,我更加放软语气,详细描述“就是你知道铁轨弯道转弯的时候怎么受力分析吗?”
谢程微微扬一边眉,思索一瞬“就是火车默认地是匀速圆周运动,合力就为向心力,所以合力肯定是水平的,你就这么分析就好。”
物理好就是不一样
要不是男女有别,真想握握手沾沾他的物理之气韵。
我特殊受力分析列子真的看了好几遍,再想起来就会忘掉。我喃喃着他刚刚说的,画了一遍图。
致敬“感谢兄弟。”
谢程笑:“都是哪儿学来说话的,就几分钟了别看了。”
我合上资料“你不说我也不打算看了,别的还能搏一搏,物理就算了吧。”我看看他,之前羞辱的情景再次在脑海里浮现。
我开玩笑“希望这次不要再和你如此对比明显了,太羞辱人了。”
谢程笑笑“我努努力?”
我马上接道“那真的太感谢了”转回去。
考完对答案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知道自己这次是什么样,但成绩单发下来的那一刻还是彻底碾碎了我的最后一丝幻想。
呆呆地看着自己在新增的一栏里出现的-60,两眼一黑,烦躁地把成绩单往文件夹里一放。
找隔了一个走廊的新熟的朋友聊天,她这次也退步了。
勉强找回平和,正身回来,发现杨美云正在看书“诶,你又新借了一本书,是什么呀?”
杨美云慢慢从书里出来,翻回封面“呼啸山庄。”
“我之前看过,我真的没太看懂。”我正打算要跟她展开长篇讨论之时,窗边的同学叫我“雷嘉树,有人找你。”
我看了眼,是黄秉浙。“我同学找我,回来我们再说。”
我出来“怎么啦,要叫符琪吗?”只听到他说“不用了”
没多想,俯身在墙边,看着外面风景。满眼绿景,心情舒畅,微微回头看黄秉浙,等待他的故事。
一些琐碎小事,在旁人看来的琐碎小事;其实没有经历过,就没法感受到表面之下的纠缠,异常糟心。
情感总是会让一切复杂化。
但我特别喜欢聆听别人的故事,不好奇故事本身,好奇别人的思维、思想、和下意识的选择种种。
因为我只有一种思想了,虽然我很喜欢并保持我自己,但人往往只能保持并理解共性,罕见能理解体会不同。不论是如何的思想,归根结底都是带着偏见的主义,区别只在于偏见的多少。而我迫切地想要减少我的偏见,不论不好的还是好的,聆听和设身处地地替换成我自己来体会情感,我能真切感受到不同,有时会有一种多样性、世界的多样性之感。
这是很难描述出来的一种充盈和满足。
打铃了才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