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十章
“唉，年轻真好。”齐妙抱着件衣服，歪头看着正在进行体测的学生。
“这是身体好真好。”120反驳，“你要是没有心脏病，你也逃脱不了跑八百的命运。”
体育课，齐妙有心脏病向来是安安分分在一旁待着，体测更没有她的份。
崔潼珺跑得眼前花白，冲过终点线之后只恨不得一屁股坐下，齐妙拽着她慢慢沿着足球场边沿走，“刚跑完别坐。”
“呼，呼。”崔潼珺呼哧呼哧喘着气，嗓子里一股铁锈味儿，朝齐妙摆了摆手，要不是挂念着她身体弱，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她身上去。
“我来吧。”一只手从侧面横插过来，从齐妙手里把崔潼珺扶了过去，崔潼珺勉强抬眼看过去，是袁白。
“没事。”齐妙笑呵呵的扶着崔潼珺另外一只手，“我还不至于身体差到扶不住一个人。”
“你行，你家向大神不行。”袁白挤了挤眼睛，示意齐妙往后看。
今天女生测八百，男生自由活动，袁白正跟同学打篮球呢，被向限从球场上拽下来，让他去接崔潼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袁白还奇怪，向限怎么还关心起崔潼珺了，懵懵懂懂的回了操场，正巧就看到崔潼珺跟齐妙，好嘛，合着不是关心崔同学，是心疼齐同学啊。
向限就站在足球门框那里，两只手揣在口袋里，沉默不言的看着他们。
齐妙抿嘴一笑，把崔潼珺的外套塞到袁白手里，高高兴兴的抛弃了自己小姐妹。
崔潼珺捂着嘴还在喘，嗓子疼让她说不出话，只能幽怨的瞪了袁白一眼。
莫名挨了一记白眼的袁白：“……”我也不想来的好么！
“你怎么过来啦？”齐妙明知故问。
向限垂下眼，口袋中左手食指微屈，“你又不体测，跑出来干嘛？”
齐妙被他问的一愣，挠了挠脸颊，疑惑的说道：“我不体测，可是珺珺要啊，而且你又不去打球，难道你让我去看段经让么？”
120吹了声口哨，它家宿主挑逗向限好胜心的手段可真是越来越纯熟了。
虾仁猪心，虾仁猪心啊。
“你喜欢看人打球？”向限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注视着齐妙。
啊？打球是重点么？！重点是段经让啊朋友！你关注点跑偏了！
“咳，我自己身体不好，不能跑跳的，这不是就喜欢看别人活力四射的样子嘛。”说着，齐妙拍了拍向限的肩，“小伙子，人生还长，多运动，对身体好。”
向限默不作声的转身走开，齐妙看了看自己的手，咋舌，“120，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向限吃醋吃狠了？”
“狠不狠的，我不清楚。”120发出一声轻呼，“就是他的好感值破60。”
齐妙忍不住偷笑，抬腿追了上去，“向限等我一下！上次月考我有道物理大题没搞懂。”
“诶，袁白，你说妙妙跟向限，他俩谁会忍不住先告白？”
“我觉得是向限。”
“……没意思。”
“你啥意思？”
“咱俩都猜同一个人，打赌没意思。”
“那也不一定，就以向限那沉默寡言的样子，说不好是齐妙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咱俩来打赌吧。”
“赌什么？”
“输了给对方带一个月的早饭。”
“成交！”
……
赶在夏季的尾巴，长庆高中一年一度的校内篮球赛火热开赛，今年和往年不一样，除了各个班级之间的对抗赛以外，不同年级之间也有比赛。
三班的学生本来就一门心思的扑在学习上，打篮球这些事平时当消遣还行，真要比赛，就没几个人愿意了，谁也不想放学之后还要浪费时间训练，一时之间竟然没几个人报名。
段经让是学校篮球校队的，必然算上他一个，体育委员组织了半天也只有三个人，愁眉苦脸的。
“算我一个。”向限突然举手。
话音一落，全班哗然，大家都朝向限投来好奇的目光，只听说向大神学习好，没见过他打篮球啊？
齐妙正在喝水，也被向限的话吓了一跳，顿时就被呛到了，捂着嘴咳了起来，向限皱了下眉，拿过齐妙的杯子给她拧上，又递了张纸过去，动作熟练且自然。
段经让又眯起了眼睛，懒散的开口道：“向限你打过篮球么？”
向限回身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齐妙有些心虚，上次她不过是为了小小刺激一下向限而已，没指望这位大神真的上场打球啊。
“虽然也就上场五个人，但大家之间还是要讲默契，拼技术的。”段经让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气氛有点不太对。
崔潼珺缩了缩脖子，扯了扯袁白的袖子问：“向限真会打球么？从来见他跟你们去打过啊？”
“会。”袁白瞟了后面段经让一眼，语气里透着一股幸灾乐祸，别说，他私下还真跟向限打过球，技术可不算差，唉，瞅瞅人家，成绩好不说，运动细胞也发达。
“不信打一场。”向限凉凉的开口，气氛顿时更刀光剑影了起来。
齐妙痛苦的捂住脸，都是她的锅。
“咳咳，妙妙，你干的好事。”120感慨。
“你以为我想么？”齐妙呼出一口闷气，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只是想让向限感受到一点危机而已，谁让他的好感值一直稳定不动的？”
120：“……”所以之前是哪个憨批跟我说不在意这些数据的？
向限要跟段经让打场一比一的篮球赛，这个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高二，连高一和高三的学生都所有耳闻。
下午一放学，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们晚饭也不吃了，呼朋结伴的跑去篮球场看向限和段经让打比赛。
年轻就是这点好，对所有事都充满了热情。
段经让拍着篮球，朝向限挑衅的挑了挑眉，“怎么比？”
“半个小时，看谁得分多。”向限取下手表递给场外的同学。
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段经让看了眼篮筐，抬手投篮，一个三分球，“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向限皱眉问道。
段经让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向限身边，捞起被同学扔过来的篮球，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谁输了，谁离齐妙远一点。”
“我不同意。”向限眼中涌上几分戾气。
“怎么？不敢？”段经让痞痞的笑着。
“齐妙是个人，不该作为比赛的彩头。”向限目光锐利的直视着段经让，“你要真喜欢她，就堂堂正正的追求她。”
“呵，这可是你。”段经让愣了一下，很快又咧嘴一笑，只是话没说话，就被向限打断。
“不过，我打赌她不喜欢你。”向限在四周同学的注视下，慢慢的笑了起来，向来冷清的脸上，笑的如沐春风，只可惜那笑如同月下昙花一般，转瞬即逝。
“你就这么自信？”段经让冷笑。
向限一勾手，从段经让手里抢过篮球抛了起来，“你大可试试，被拒绝了别哭鼻子。”
齐妙也想看向限打比赛，但身体比较重要，她只能加快进食速度，一边盯着手机看崔潼珺时不时发过来的小视频和分数战绩。
好不容易吃完饭，离比赛结束只有十分钟左右了，齐妙拎着给向限的那份饭和买的水朝篮球场走，再一次痛恨起自己这不能剧烈运动的身体，以及不肯给她治愈心脏病的120也被拉出来一顿鞭尸。
120：乖巧的装死。
紧赶慢赶，齐妙赶在了比赛结束的最后一秒，到达现场，正看见向限高高跳起，抬手投篮，一个两分球。
四周围观的学生爆发出一阵欢呼，最后一秒，向限反超段经让一分。
齐妙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很快，少年落地的那一刻，仿佛也落在了她心上，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夕阳的余辉正巧落在他们这半场，向限的侧脸沐浴在光线之下，额上的汗珠闪着光，他随意的抬手擦了一下，双手叉着腰，运动过后气息有些不匀，胸膛也随着不停的喘气起伏着。
比赛结束，两人握了一下手，段经让握着向限的手，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拽，向限猝不及防，两人肩膀撞在一起，顿时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看不出来你篮球打得挺好，是我轻敌了。”段经让松开向限，笑的毫无心理障碍，“不过我不会放弃齐妙的，反正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你可要提高警惕了。”
“恭候指教。”向限扭了扭肩膀，毫不示弱。
四周的同学都散的差不多了，段经让一眼就看到了拎着保温桶的齐妙，摸了摸后脑勺，朝她扬眉一笑，然后从同学手里接过衣服，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赶紧过去啊。”崔潼珺轻轻推了一下齐妙，“我也得抓紧时间吃饭去了。”
齐妙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还是跳得好快。
袁白也看到了齐妙，把向限推到她跟前，眨了眨眼睛，快步追上崔潼珺。
“你不会是跑着过来的吧？”向限一看到齐妙捂着心口，心里就咯噔一下。
齐妙摇了摇头说：“没，我走着过来的，没跑。”
“没有不舒服？”向限不太信。
“不舒服的话，是有点。”齐妙状似苦恼的说道。
向限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药呢？在教室？”
说着他就要跑回教室去给齐妙拿药。
“诶！你跑什么啊！”齐妙眼疾手快拉住向限的手腕，他刚运动过，和她相比，体温高的不像话，仿佛抓了一块碳在手里。
“不用吃药，主要是心跳的有点快。”歪着头，齐妙忍着笑说，“诱因是看到你打球太帅了，我有点控制不住。”
向限的脸顿时如同被火烤了一样，红的不忍直视，齐妙乐的捂着嘴笑，好半天，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向限抬手揉了揉齐妙的头，低声说道：“那以后只给你看。”
夕阳下，少年红着脸，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不了吧，你不是还要代表三班参加比赛的么，我不可能不让你去，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捂上。”
“……好好一姑娘，可惜长了个嘴。”
“哎哟，向限，你怎么又弹我！”
“我还想拿根针把你嘴缝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