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请好好照顾自己
客厅内。
胡桃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偶尔还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几位司仪，似乎是想要让他们帮忙求一下情，然而那几位司仪在感受到了胡桃的视线后，都把视线默默的移开。
而李壹客卿则是始终一脸看乐子的态度，胡桃是知道指望不上的。
“完蛋了！”
胡桃内心中悲鸣，浑身散发出悲伤的气息，恍惚间，似乎她身上的色彩也在消失化作黑白线条。
主位上的胡晓晨拿出帕子将脸上的墨水擦拭完毕，然后递给身边的司仪，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随后把目光放在下方小心翼翼的胡桃。
“胡桃，你这小妮子这段时间是不是越来越大胆了？啊？说说看！你这次又有什么借口可说？”
闻言，胡桃心中一颤，然后苍蝇搓手般谄笑道：
“哎呀~哥哥你别这么生气啊~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往生堂的业绩着想吗？”
“哦？我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我这边得到的消息只有一堆投诉信！投诉里有五花八门，要不要我拿几个过来让你看看？”
听言，胡桃立刻起身反驳道：
“哥哥！这可不怪我！这就是他们的问题了！是他们不懂得欣赏我先进的潮流思想！我所进行的每一个宣传活动，看似简单，其实其中都蕴含着各种各样的门道！”
随后，胡桃便开始了口若悬河的发言，听得周围的司仪汗颜，而李壹则是偷笑，看向胡晓晨，似乎在期待胡晓晨会如何处理。
果不其然，胡晓晨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怒声道：
“闭嘴！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胡桃闻言，立刻噤声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地。
“是！”
见到胡桃如此模样，胡晓晨不由得感到无比头疼。
自己家这个妹妹什么都好，无论是外貌还是智慧都是数一数二人的，但偏偏就是这古灵精怪的性格，让他不知该如何评价。
你说它好的话……偏偏这妮子总是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弄出事来。
你说它不好的话……这妮子的那些想法有的时候还偏偏有了奇用！
最后，胡晓晨看着胡桃，开始翻起了旧账。
“我不管你有没有道理，我只知道，这短短一个月内，你就跑了总务司好几次，还麻烦了甘雨小姐在工作之余为你保释，为她添加了工作量！”
“而且你每次犯事的理由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扰乱秩序，但是你还记得上上次我去无妄坡的时候是怎么对你说的吗？“
“就是你因为在众目睽睽下跑到帝君的神像上方，虽说你后面解释是在擦拭神像，但终归影响不好的那一次，我对你说过，如果你再犯，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都要待着往生堂内老老实实的不准乱跑！还记得吗？”
闻言，胡桃立刻瞪大了双眼，按照她的这个性格，让她一个星期不能出门，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但是这偏偏又是自己之前答应过胡晓晨的，自己也不能反悔，否则的话之后胡晓晨就更不会任由她胡闹了！
于是乎，胡桃微微低头，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胸前按在一起，眼角带泪的卖萌卖惨道：
“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真的忍心对我下手这么重吗？”
胡晓晨脸上冒出黑线，恶狠狠的说道：
“按规矩行事！”
“血浓于水啊~”
“表的！”
“爷爷可是把我托付给你，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怎么能关我一个星期的禁闭呢？这样的话我这个往生堂少主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所以哥哥~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关禁闭关个一天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可以吗可以吗？”
闻言，胡晓晨嘴角一抽，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上道：
“我给你面子你给过我面子吗？你既然知道要留点面子，还让我在大家眼前出这么大的丑！”
闻言，李壹又憋不住笑出了声，同时司仪们都转过身去不敢面对胡晓晨，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
闻言，胡桃立刻闪现到胡晓晨身前端起一杯茶水谄媚道：
“哎呀~哥哥你别生气嘛~气大伤身！气大伤身！这可使不得！来来来！喝口茶消消气！”
胡晓晨瞪了胡桃一眼，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胡桃递过来的茶水，吹了口热气缓缓喝了起来。
而胡桃见此也是嘿嘿一笑，然后跑到胡晓晨身后帮他按摩道：
“哥哥~我的好哥哥~”
“别！我可担当不起！你老人家的哥哥我真承受不了！再被你刺激几下，我恐怕真要去见老头子了！”
“哎呀~我最最最最~亲爱的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这次一定是最最最最最~最后一次犯错了！”
胡晓晨闻言，瞥了身后的胡桃一眼，见对方嬉皮笑脸的，冷哼一声，说道：
“茶水不够了！”
“我这就帮你斟满！”
“哎呀~我这老寒腿啊~整天在无妄坡和璃月港间走来走去，真是辛苦它喽~”
“哥哥辛苦了!我这就帮你按按腿！”
说着，胡桃便开始帮胡晓晨用心按腿，还一边按一边说道：
“哥哥舒服吗？”
胡晓晨闭着双眼，懒得回答胡桃。
而胡桃也不恼，嘿嘿傻笑两声继续按腿。
终于，几分钟后胡晓晨睁开眼看着她，满脸的无奈。
“你呀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见此，胡桃已经知道自家兄长已经不生气了，立刻说道：
“哥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胡晓晨闻言长叹一口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
“这句话你觉得我还会信吗？你不妨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自己信不信胡桃之后不会再犯错？”
被胡晓晨这么反问，胡桃尴尬的挠挠头。
见此，胡晓晨也不再刁难对方，伸手揉了揉胡桃的小脑袋。
“你说你这些机灵劲怎么就不用到正事上呢？”
“嘿嘿！帮哥哥按腿也是正事啊！”
“油嘴滑舌！”
瞪了胡桃一眼，胡晓晨开口道：
“还愣着干嘛？我之前拜托白医生帮我开的几副药应该已经好了，你去帮我取回来，之后我再考虑怎么收拾你这小妮子，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闻言，胡桃立刻起身行礼道：
“是！堂主！”
随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见胡桃这般模样，李壹说道：
“呵呵~你把这小丫头惯得太好了~”
闻言胡晓晨也只是无奈的说道：
“与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我妹妹呢？妹妹难道不就是用来疼爱的吗？虽然有的时候我恨不得把这小妮子放进口中嚼碎咽进去！”
听见胡晓晨咬牙切齿的话语，李壹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说道：
“你这个哥哥当得可真是够称职的！”
笑了一会后，李壹开口道：
“好啦！玩笑话到此结束，也该谈谈正事了！”
闻言，胡晓晨神情一凛，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司仪离去。
在司仪们离开并且关上房门以后，胡晓晨看着李壹说道：
“情况如何？”
闻言，李壹神情郑重的说道：
“很糟糕！预计已经快出世了！”
“这样啊……”
闻言，胡晓晨皱眉思索了一会，然后道：
“阵法呢？准备得如何？”
“还行！毕竟有前面人留下的铺垫，执行起来还是比较便捷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材料方面……”
“材料你不用担心，我之前书信枫丹和蒙德还有须弥了，已经和那边的商人取得了联系，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解决材料问题了！”
“是吗？花销是不是很大？”
闻言胡晓晨苦笑两声，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但是李壹也能猜出胡晓晨内心所想，笑了两声。
沉默了一会后，李壹突然说道：
“你……确定了吗？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一切还有停下来的机会！”
闻言，胡晓晨与李壹对视，嘴角微微上挑，笑道：
“李叔，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像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吗？还是说……你怕了？”
闻言，李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长胡子笑道：
“也对！我早就猜到了你的回答，今天一问，不过是想要确定你的态度，为自己打一针安神剂而已！”
“至于害怕……呵呵！我承认，我在害怕！但并不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败！毕竟我已经是一个半边身体躺进棺材里的臭老头了，对生死也早就看淡了！”
“只是我害怕我们做出这么多，最后却依旧未能根除……唉！想想就让我感到透骨的发寒！”
“现在一回想起老胡头他为什么明明是我的晚辈，却依旧在我前离去，想必就是因为如此吧……真是的，在知道这一切真相时，他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呢？明明平日里还和我一起拌嘴吵架，但谁能想到他心中的想法呢？”
看着有些颓废的李壹，胡晓晨开口说道：
“会赢的！”
李壹闻言愣神的看向胡晓晨，看到胡晓晨坚定的眼神，不掺杂丝毫的杂质。
“我们一定会赢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一定会赢的！”
李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将口中的话语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微笑。
“嗯！差点忘了！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赢得事了，而是我们必须赢！”
胡晓晨点了点头，说道：
“李叔，就让我们把这个该死的因果斩断在我这一代吧！”
“呵呵……堂主，告诉我，你真的是为了苍生百姓吗？”
胡晓晨一愣，良久开口回答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一定是为了胡桃！为了让她不再步入老头子他们的后尘！不如我们的后尘！”
“这场战斗早晚要打，与其留给她，不如就让我来斩断！哪怕付出性命为代价！”
“呵呵！这就对了！堂主你不必为自己的私信感到羞愧，因为你这终究也是为了苍生百姓啊！毕竟……胡桃不也是苍生百姓中的一员吗？”
胡晓晨闻言一愣，随后释怀的笑道：
“是啊……她又何尝不是苍生中的一员呢？”
…………
李壹离去了，胡晓晨在主位上思考了好一会如今无妄坡的情势，感到头疼之余起身清理客厅，这时突然看到原本李壹坐着的位置上留下了一封信件。
胡晓晨上前将其拿起，只见上面写着三字。
堂主启！
为什么不当面说而要用信件这种形式？
怀着这样的疑惑，胡晓晨打开了信件，翻看里面的内容。
看着里面的内容，胡晓晨瞳孔一缩，再将最后一字收入眼帘后，胡晓晨咬牙切齿的大骂一声：
“混蛋！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
随后将信件狠狠的摔在桌上，然后快步跑出房间，离开往生堂，朝着无妄坡的方向奔去！
…………
不卜庐。
胡桃伸手推开了门吆喝道：
“白术！本姑娘来找你拿药了！你在吗？”
胡桃往里面看了看，却不见白术的身影，只见一小僵尸正木讷的看着自己，于是神情一喜道：
“这不是七七吗？你看见白术了吗？”
“白先生……采药……还没有……回来……”
“是吗？真是的！那你知道白术为我哥哥配的药在哪吗？”
“你……等一下……白先生嘱咐过我……”
随后，小僵尸便朝着药房里走去。
见此，胡桃也没有去打扰，只是看着外面说道：
“嗯……虽然哥哥已经消气了，但回去表面上的惩罚肯定躲不掉，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应付……”
…………
此时，璃月境内的一座高山上，白术拔了一株药草放进身后的竹篓中，说道：
“好啦！这些药草已经足够了，我们回去吧长生！”
一条白蛇缠绕着白术的肩膀，看着竹篓里的药草，说道：
“嗯……这些药草的确足够不卜庐用上一段时间了……哎？这份药草，不是用来补气血的吗？白术，这是为了往生堂的那位堂主？”
“嗯！”
白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璃月港的方向，开口悠悠说道：
“据记载，往生堂的各代堂主从未有过长寿者，或是遇难，或是大病，总之平均病逝年龄皆在五十左右，且每任堂主皆是年纪轻轻便以满头白发，形若老人。”
“我曾询问过师傅，但师傅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说这是往生堂历代堂主的责任。”
“几日前我为当今堂主把过脉，发现他竟以气血皆虚，换言而之，就是他如今不到三十岁，身体的机能情况就已经如若耳顺之年！”
“后来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这并非先天之缺，而是后天的原因！但我从胡桃那里得知，胡堂主虽作息不规律，但吃食并不简易，所以……”
白术摇了摇头说道：
“这或许就是往生堂堂主历代之责吧……”
…………
此时，胡晓晨正拼命的朝着无妄坡奔去，双眼布满血丝！
但路途才到一半，胡晓晨突然感到心脏处一抽，随后便是剧烈到让他喘不过气的疼痛。
“额啊！”
胡晓晨猛地跪倒在地，然后一手捂住心脏，一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一药瓶，艰难的倒出两块药片，然后将其送入口中。
好一会，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才得以缓解。
胡晓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被汗水浸湿。
“不行……还要继续前进……”
随后，胡晓晨强撑着自己无力的身体，然后继续向前奔去，同时脑海中回荡着信件里的内容：
“堂主！”
“当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到了无妄坡了。”
“接下来还请你冷静不要心急，毕竟你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
“封印破开的速度随着我们的行动一天比一天弱小，但速度还是太快了！这样下去的话，根本等不到我们准备完全的时候！”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绝对不能忍受丝毫的失败！”
“所以……我们这帮加起来凑不出一副好牙齿的臭老头们决定，献祭我们来拖延时间！”
“堂主！请不要悲伤！我等本就是快要死去的老头子和老婆子，如今能够重新点燃一次，这对我们而言是很棒的结局！”
“堂主，我知道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有多自私呢？自私到想要保护自己身边所有在乎的人！”
“但是啊……堂主！你多么希望你能在自私一点啊！自私的看一看自己，自私的保护自己的身体！自私的保护自己的性命！”
“你曾在那场会议中说过，我们是为了苍生平安！但堂主……”
“你也是苍生中的一员啊！”
“你是老胡头的儿子，我是目睹老胡头离开全过程的一人，所以我是那么的不愿意让你也步入他的后尘！就像你不愿意让胡桃步入你的后尘一样！”
…………
无妄坡。
一群老头子和老婆子们站在边界前，直到李壹从后方出现。
“诸位同袍，你们准备好了吗？可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可以离去！我并不会责怪他！”
“呵呵！老李头！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能够站在这里的，哪一位不是已经在人世已无忧虑的？”
“哈哈哈！老李头，别告诉我你提这么一嘴，就是为自己打退堂鼓准备的理由！”
看着眼前这帮平日里废话连篇，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就闹起来的老伙计们，李壹摇头失笑，臭骂回去：
“滚蛋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这个主意可是我提出来的！我怎么会打退堂鼓呢？”
老人们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李壹走到边界前，抬头看着上方的“边界”二字，恍惚间，他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影，正是早已离去的老胡头！
老胡头对李壹微微一笑，随后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消失在边界中。
愣神的看着前方，李壹呢喃道：
“老胡头，和你斗了大半辈子，你死后，我还找不到人斗嘴了，好在你有个不错的儿子，和他斗嘴也很有意思！”
“只是今日，让我再与你斗上一番吧！看看咱俩谁的拐杖敲得更痛！”
随后，李壹转身看着身后的一帮老人们，举起了自己的拐杖，高声道：
“诸君！我们要去轮回了！出发！”
“哦！！！！”
一群耄耋高举手中的拐杖，他们已经老了，肌肉早已萎缩，兵器也早就不用了，但是谁说拐杖不能打架的？
他们要让封印下的那个混账知道，什么叫做你大爷依旧是你大爷！
“杀！！！！！”
…………
山下，一队千岩军正在休息，突然见一人影朝山上奔去，立刻喝止道：
“前方之人速速停下！此处乃私人领地！不可擅闯！”
但当他们定眼看去时，不由小声说道：
“那不是胡堂主吗？怎么如此慌张？”
“不知道……那……咱们还要追吗？”
“追你个大头鬼！原地休息！”
说着，千岩军们正要坐下休息时，上方突然传来爆炸声，立刻随声看去，只见一百米火柱竟出现在无妄坡得山上！
顿时众人来了精神，朝着山上奔去！
…………
“哇！那个火柱是怎么回事？好好看！好壮观！”
胡桃看着远方拔地而起的火柱，高兴的跳起了脚，随后发现火柱的方向正是无妄坡的位置，于是说道：
“可惜哥哥不让我去无妄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我他们在无妄破准备了哪些好玩的，居然弄出了这么好看的红柱！”
…………
“长生，你怎么了？”
白蛇看着远方的火柱，蛇瞳里闪过思索之色。
“奇怪……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吗……那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往生堂有着它自己的秘密……”
白术看着火柱，沉默不语……
…………
待到千岩军们赶到时，只见胡晓晨一人站在火浪中，低着头不语。
“胡堂主你快出来！火势很大！我们这就开始救火！”
在千岩军们解救火情时，胡晓晨低着头转身走出，不顾扑面而来的火焰。
千岩军队长看着胡晓晨，询问道：
“胡堂主，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往生堂用火不符合标准，引发山火，往生堂会为此次火情负责！”
随后，便不顾对方阻拦，朝着山下走去。
同时，一滴泪水也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堂主，身为一个妹控，就请你一定要赢！然后好好照顾胡桃……”
“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