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阮烨化魔佛
法源寺，古塔林。
这一片古塔林原本是为了供奉古佛真身舍利所建造的。共一百零八座，塔高三层，两层实心，最高一层有小小空间，只能供一人躺卧。寺里为了弘扬佛法，特意把此处用来囚禁一些罪大恶极之人。想以古佛舍利的无边法力度化关押之人的罪孽。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但凡进来的人都受不了这份巨大的寂寞痛苦，逐渐改了性子，化作良人。
此时的阮烨被他父亲送到了这里，希望能靠这佛法将他点化，好好做人。阮烨几日里的漫长黑夜唯有一盏青灯作伴，曾经的声色犬马，如一副副毒药侵蚀着他的心。他恨那个叫小好的少年，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没有他，想自己还在京城肆意潇洒，玉琴那小贱人终归也会成为自己的玩物。又想着那日父亲跪下的样子和自己磕破了的头。阮烨就会被怒火撑破了心脏，他无助的大喊，宣泄着小好给他造成的苦痛和屈辱。但回应他的只有这死一般寂静的黑夜和一盏不会说话的青灯。
小小房间青烟升腾幻化出一道麻衣身影坐在了青灯前。阮烨惊恐的看着如鬼魂般渐渐清晰的人影朝他笑了起来。阮烨翻身坐起就要逃离，却被影子伸出遥遥一根手指点在了眉心，定在了原地。
“桀桀。。。”几声如老鸹夜啼般的笑声，穿透了阮烨的耳膜渗进了他的心脏。青灯照见鬼影清晰，宽大的黄袍麻衣裹着一副骨架般瘦弱的身躯，黑顶道巾下，白眉低垂，三缕仙髯及胸。唯有眉心处一条红线如眼睛般似张似合。
“小子莫要惊慌！我乃衍天道人。近日观星象占龟甲，算得你我有一遭姻缘。特前来接你！”道人把手中拂尘一挥，阮烨便又可以掌控了身子。此时他的心中对眼前凭空出现的这个道人，存了一丝幻想。难道真如他所说，自己的机遇来了。想着这些日子的屈辱，便心里一横，跪倒在了道人身前。
“弟子阮烨拜见师父。”
“一切姻缘皆是天定。你我注定在这塔中相遇，为师便把这古佛的真身舍利送于你。当做小小礼物吧！”
衍天道人伸出一只手掌，反手向下一压，白惨惨五指虚空抓起。一百零八座古塔轰隆作响，塔身抖动不止块块青砖如下雨般掉落。随着无数声咔咔脆响，一颗发着耀眼白光的圆球出现在了衍天道人的手掌之中，不停旋转嗡嗡作响。
“小小舍利还敢造次！就算你真身前来能奈我何！”衍天道人轻哼一声，发光的圆球便现出了真身。一枚心脏模样的舍利静静躺在道人手中，琉璃般的外表霭霭彩色流转。
衍天道人伸手一弹，古佛的真身舍利便飞到阮烨的面前，钻进了眉心之中。刹那间，阮烨的全身金光涌出，龙象嘶吼，梵音低唱，一头黑发脱落精光，活脱脱一个在世的佛子。
“为师原收的一徒为善。而你便是我这二徒为恶。赐你法名弘善，自此世间再无阮烨一人。”衍天道人看着如佛陀般的阮烨说道。
当金光涌进身体后，阮烨感觉此时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重塑了一般，强大到可以摘取下天上的星辰。他再次拜倒在衍天道人面前:“弟子弘善，参见师父。我在这京城中还有些姻缘未了，还望师父成全。”
“随心去吧，不要控制自己的欲望。我收你为徒看中得便是你的恶，既是佛陀亦是魔。京城衍天一派随你调遣，待事情了结，到南海无极宫寻我。”说罢，衍天道人身影模糊，化作青烟飘散。独留青灯摇曳。
弘善见师父离去，咧嘴哈哈狂笑。声浪一阵接着一阵，竟硬生生掀飞了青砖塔顶。寺院里的众僧人听到动静，都齐齐奔了过来。看到在破碎塔顶上，泛着金光的阮烨在一轮明月的衬托下宝相庄严。便纷纷跪倒口颂佛号，迎接活佛转世。
曾经的阮烨，如今的弘善，看着脚下跪倒一片的僧人。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几日里所遭的罪，而这帮秃驴就是一群帮凶。胸腔中的怒火便燃烧了双眼。双脚猛的一跺，青砖古塔轰然倒塌破碎。弘善飘落众僧面前，合掌说道:“今日小僧便助各位了却尘缘，脱离这无边苦海，去往极乐世界。”
弘善捏了个兰花指，对着发愣的众僧人一一弹出。“此招名曰:般若指”，也是度你们的佛法。”
弘善不仅在衍天道人的帮助下接收了古佛真身舍利中的庞大能量，也传承了古佛的一切术法。这般若指便是其一。
随着弘善的手指不断变换着手势，跪地的僧人砰砰地一个接一个倒地。不是头颅裂开，就是爆胸而亡。
圆月高悬佛塔破碎，夜半春风吹起，去年枯萎黄草上血迹斑斑随着风儿晃动。弘善手指轻捻，望着满地死去的僧人，心中几日怨气散了大半。随手剥下一件袈裟罩在身上，念了声“阿弥陀佛”，便朝大雄宝殿走去。身后百具僧人横七竖八铺满一地，无一活口。
昨夜银河浩瀚，月光皎洁怎料一早却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的敲击着屋檐窗户，叫人倦得不想起床。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后，玉琴在门外说着:“好哥，燕小青邀你去西海游园。叫你快些起来吃些东西！”小好答应了一声，便起来收拾洗漱出门了。
天色阴郁，小雨连绵不绝。世间仿佛只剩下了黑白二色。太多的红墙黑瓦，叫原本盎然的春季缺少了一些生机。唯有穿到墙外的几枝红杏，告诉人们春天的到来。
小好来到宝阁大厅。一眼就瞅见了燕小青和玉琴。小青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绣花的公子装，并用玉冠束了发，剑眉星目很是俊秀帅气。玉琴还是一如既往的黄裙，只是由原来的粗布换成了如今的绸缎。腰肢纤细裙裾飘荡，真是小家碧玉。俩人站在一起，般配的叫人羡煞。
“你俩郎情妾意的出去游玩，叫我作甚！莫不是想显摆给我看？”小好一屁股坐在大厅的红木椅子上。
“不是我俩非要约上你。而是山雨今天要去。”燕小青牵着玉琴的手边走边说道。
“跟他一个娘们儿唧唧的去游园，忒恶心！要是他有个小妹陪着我去。倒是还行。”小好开着山雨的玩笑，玉琴则捂嘴笑着看向他身后。
“好，你个小贼。陪爷去是你的福分。你倒还惦记着我的小妹！”两根葱白的手指捻上小好耳朵，向上提拉。
“疼！疼！疼！”小好知道来人是山雨，哎呀咧嘴的叫喊着。山雨松开手指，又在小郝头上打了个爆栗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小好一边揉着耳朵，一边骂道:“好你个下手没轻没重的，耳朵险些被你拽掉。快给我吹吹。”说完便把耳朵凑到了山雨的跟前。
山雨听见小好竟然叫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他吹耳朵。瞬间红霞满面，娇艳欲滴。小好歪着头，还在等山雨为他吹耳朵，没成想却等来了一个大大的爆栗。:“我吹你个大头鬼。到底去还是不去！带着你我还嫌丢人呢！”大厅里都是青帮的人，有些还是相识，这叫山雨脸上有些挂不住，话里便有了几分火气。
小好见山雨生了气，耷拉着小脸。只好赔着笑说道:“去，去呢！陪你去便是。怎的还生上了气呢！”
“你不是要找我的小妹吗，要不我给你带来！陪你风花雪月邵田赏花！”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