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找人，又一张照片

    边长曦想了想：“我来吧。”

    快进新区时，她犹豫了一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停车，收起车提出了两只鸭子，装在一蛇皮袋里，就这么提着回了住处。

    她拿了个碗到后门，用菜刀把鸭子放血，然后直接整个剥皮，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全丢袋里扎紧，然后只用少量水就把两只鸭子肉架冲洗干净，整个过程几乎没用到五分钟，利索得不得了。

    这里每家每户都各自围了菜地，搭了鸡舍，但她看着那拼命往角落里挤、慌张地咕咕直叫的鸡鸭，突然间兴味索然。

    混乱！她从头砍到尾，直到再没东西袭击她时，那青年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青年倒地之后，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救他，那些被“青年老爹”丧尸咬死的人又爬起来了，她只能一个一个地重新砍倒。接着，“青年父亲”丧尸又从“虫蛹”里跑出来了。

    当时在超市里她还弄到两盆鱼虾，现在一看都还活着，她认不出是什么品种，都倒进小溪里养着。

    边长曦眼珠默默的，吐出一口气，拍拍额头：“想什么呢，再活一遍不好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母看了高兴地说：“还是活的？这个好。顾队长说现在最难得的就是鲜肉和蔬菜了。”不过她又发愁，“处理鸭子要用好多水呢，这个……”

    四层楼房前，卷帘门半降，里面的门也关紧，边长曦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低音：“谁啊？”

    这是陈母的声音，边长曦报上名字，很快门给打开，陈母笑着将她迎进去：“边小姐可回来了，刚才顾队长他们回来时就问到你，大家都担心你呢。”

    阳光普照大地，风里传送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

    她把所有的尸体堆在一起，准备离开前一把火烧掉。不过在那之前她先进了农场。

    水可是顶金贵的东西，烧饭做菜洗洗刷刷，哪里不需要？十二个人一天用水是很厉害的，而此时这里只有一桶半饮用水。

    “青年老爹”丧尸出了一枚白核、“吴婶”丧尸却出了一枚颜色浅淡的一阶绿核，这让边长曦很高兴。估计是因为完全丧尸化后很快就被青年杀死，所以绿核品质极差，但也算解了她燃眉之急。

    不是因为她又杀人了，不是因为又看到这么多人死去，而是……一种无力感。

    她在后门小花坛里挖了个坑，把放内脏皮毛的袋子埋进去盖上土，不然血腥味可能会招来麻烦。

    末世前买了许多种子，她兴致勃勃地挑着种了些小白菜、甜玉米、黄瓜、番茄、毛豆，这些代表叶菜类、浆果类、荚果类等的不同种类的蔬菜，都埋一点在土里，准备看看成果。虽然农场黑土是万能的，但那毕竟是前世，而且是等级提高之后的事，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黑土地挑不挑作物。

    菜地里有不少蔬菜，她已经没有兴趣去摘了，远处的荷塘里不知还有没有鱼虾，她也捞不动了，棚子似的屋子里应该有一些粮食，但她也不愿去搜刮。她只发出几条细藤，套住了极为精神的一只公鸡两只母鸡；鸭子她看不出雄雌，就看到的都捉了，等产下鸭蛋孵出第一代小鸭，这些良莠不齐的再清理掉。

    点了一根枯枝扔上去，熊熊火光顿时冲天而起。她默默看了一会，翻过桥头上的土墙，取出机车疾驰而去。

    拍拍手回来，却见陈母又在门口好像和谁说话，陈母对她招招手：“边小姐，这人找人，你看看照片里的人你认识不？”

    即便重生，即便重新来过，在这个危险冷酷的世界，还是难逃打打杀杀你死我活。

    “其他人呢？”

    陈大爷笑道：“没见过这么杀鸭子的，不拔毛光扒皮。”而且扒得无比干净，连一片肉都没有多扯掉，整只鸭子光溜溜的。他啧啧称奇。

    边长曦看了看，一楼只有陈母和陈大爷，两人把厨房清理出来，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这家小吃店前任老板搬走的时候，把值钱的物什基本都弄走了，顾叙他们弄回来煤气罐、煤气灶、刀具锅碗之类的，还有大米干货饮用水等等，摆了一地，边长曦把蛇皮袋放在地上：“能生火最好了，这里有两只鸭子，麻烦你们处理一下晚上吃吧。”

    地里忙完了，她仿佛一颗石头落地，洗干净手脸，在仓库里左翻右翻不见水桶之类的容器，只好跑到老人们的家里弄来两只水桶，从油罐车里接了两桶柴油出来，浇在十几具尸体上。

    比起两天前有进步了。

    可她已然打杀过七年。

    “小武和影子在楼上，其他人都跟着顾队长出去了，他们中午拿回来了一些东西，我们正在装煤气呢。”

    不伦不类的窝棚矮房前，尸体伏地，血溢三尺。

    然后她又找出水果，挑了苹果、橙子、水晶梨、猕猴桃甚至香蕉等几样，沿着小溪岸种下去，中间都隔开一定距离。

    边长曦面如金纸，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息。

    所有人都死了。

    自打两天前扔了百多枚白核给农场吸收，她就没进来过了。这次一进来只觉得空气又清新了几分，整个面积倒没有改变，却整体上让人觉得更加舒服。

    她趁热打铁，从外面折了很多的树枝进来，在黑土地边角圈了两个区域，分别把鸡和鸭子放进去——作为牧场的草坪那块，她一直觉得应该用来放养牛羊的，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捉到变异前的牛羊，暂时不作规划。

    边长曦烦闷的心情为之一扫，脱掉满是鲜血的肮脏的衣服踏进小溪，冰凉的溪水让她打了个寒噤，从仓库里弄来洗发露沐浴露，把自己迅速收拾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校对了一下时间。农场里过去了四分钟，外面则过去了六分多。

    她呆了一会，等气息走匀，就抹掉满脸血迹，引出农场溪水冲刷斧头和刀上的血，然后收起来。

    边长曦笑了笑，前世她没少杀变异兽，有些变异兽的肉好吃值钱，有些就皮毛水滑坚硬，可以制成防护衣之类的，她一个木系，冲锋在前是不行，但后勤还做得少？扒皮的工作基本是她在做，经验多了，技术就练起来了。

    重生之初她是激动热切斗志勃勃的。有那么几个人她要救，有那么几个仇她要报，可此外她胸无大志，恩怨纠葛一箩筐却大多不值一提，及至此时此刻，她只看到脚下是一条曾经走过的、波澜不兴又危机重重的道路，苍白，无趣，冰冷，残酷……她却要一个人再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