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工作，是去陪另一个人
寒风萧瑟之中，兰稚走得很慢。
手也一直在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周围都是嬉笑打闹的大学学生，她身处其中，气息却很消沉失落。
方绍元忍不住提议：“慕总，咱们要不要载兰小姐一程吧，外面挺冷的。”
过了片刻，慕怀英才回神。
可车子已经滑出去一段距离了。
没有他的命令，方绍元也不敢随意做主，只能频频在后视镜里看他。
“嗯。”
幸好，慕怀英坐正之后，点了头。
方绍元立即一脚刹车，下车去喊人。
过了片刻，却失望而回。
“兰小姐像是有事，摇头跑开了，不愿意过来。”
“……”慕怀英冷声道，“开车。”
不知怎么回事，感觉出去一趟，这车上的温度都变低了。
方绍元只好将空调开大一些。
过了会，后座响起慕怀英的问话。
“你之前没调查出来，她曾经有个男朋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方绍元立即领悟到“她”是指代谁。
他很快打起精神。
“只知道兰小姐现在是单身，没往以前调查过……以前的那些事，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慕怀英没说话。
但车内的低气压，一直不消散。
方绍元试探：“那……我再去查一查？”
不查的话，总裁好像很在意的样子呢。
慕怀英看向车窗外，冷冷道：“不必了，随便她。”
“哦。”
能得一天休假，兰稚本来很开心。
可这一天过下来，她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愣是一路乱走，红着眼睛又在路边呆坐半天，人才缓过来。
不想回家，也不想工作。
旁边正好是学校周边的商业区。
里面的游乐场，有很多大学生，正在兴高采烈地抓娃娃。
抓不到的人嬉笑一声，抓到的人开心欢呼。
好羡慕他们的活力。
于是兰稚也买了一堆币，想用这种简单的手段，把自己从糟糕的泥潭里拉出来。
娃娃机里的玩偶，品相都一般。
她看上的那一台里，有熊，有兔子，体型都很大，得用两只手来抱。
熊熊更可爱，胖嘟嘟傻乎乎的，兰稚一眼就喜欢上了。
可是这只熊，很像留学时，慕怀英曾经带她去动物园里看的那一只动物明星……
不想跟慕怀英有牵扯，兰稚硬生生将眼睛挪开。
小声嘀咕：“不喜欢你了，我要抓兔子。”
然后接连投币，将勾爪对准了旁边的兔子玩偶。
时间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左右两边的机器，都捷报频传，欢呼声不断。
只有兰稚这边，投币无数，却一无所获，都被来往地学生们惊奇围观了。
“……”
兰稚懵掉。
她技术有这么差吗？
还是人不开心的时候，连运气也会跟着走低？
看着手里仅剩的最后十四个币，只能抓一次了，兰稚干脆破罐子破摔，全投进去后闭上眼睛，摇着操作杆一通乱晃。
听天由命吧。
机器运转，“啪”的一声响，有东西掉下来。
兰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成功了！
只不过，她抓到的不是兔子，而是一直刻意想要避开的熊熊。
抱它出来，看着熊熊这张呆萌的脸，兰稚拍拍它的鼻子，认命了。
“……”
算了，真是孽缘。
好歹也是胜利成果，那就跟着她一起回家吧。
经此一役，心情果然好了些。
有毛绒玩偶的安慰，兰稚的心也开始渐渐变暖。
回家途中，正巧路过那家叫aria bistro的餐厅。
摸到包里的卡，她犹豫一下，最终走了进去。
既然想开心，那就开心到底吧。
兰稚一个人，衣着装扮普通，还抱着一只超大的熊熊玩偶进来，准备吃高端法餐。
跟周围的优雅气息，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里面不少客人在好奇地盯着她，想着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好在服务员素质高，看见兰稚拿出的vip卡之后，笑吟吟的，将她迎到了一处靠窗的绝佳位置。
还贴心地将熊熊放在兰稚对面的椅子上，与她作伴。
甚至给它，也上了一杯水。
点餐，上菜。
望着对面笨笨可爱的吃饭搭子，兰稚总算露出了今天中午过后的第一个笑容。
它可比中午饭桌上的某位要体贴多了。
跟熊熊轻轻碰杯一下，兰稚小声道：
“吃饭也要开心呀~”
“二位请随我来。”
高端餐厅，味道绝赞，兰稚吃到一半，无比满足。
她喝水抬头时，意外发现，服务员正热情地将两位重要的客人往餐厅里面引。
而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慕怀英和霍吟吟。
“……？！”
猛吸一口凉气，兰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两个。
原来慕怀英中午所说，有重要的工作要忙，就是去陪霍吟吟吗？
她的脸，唰一下白了。
刚吃下去的美味，仿佛都堵在了心里。
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花费很大力气才积攒起来的好心情，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想转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兰稚唯有握紧水杯，低下头，假装成普通的客人，谁都不认识。
原本一切挺好。
可惜她忽略了一个因素。
她这身大衣，慕怀英看了一早上，早就记住了。
此刻，兰稚再怎么低头，光是凭着这身衣服，慕怀英就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凑巧，两人再度碰上。
不仅双眼微微眯起打量，就连他脚下的脚步，也稍显停顿。
慕怀英扫一眼兰稚的餐桌。
没有因为是免费餐，就肆意浪费，而是分量适当，还不错。
再去重点打量她的用餐伴侣。
他眸光一愣。
在面无表情的冷漠之中，忍不住暗暗抽搐了几分嘴角。
……真是一个别出心裁的选择。
霍吟吟今天再次被慕怀英邀请用餐，兴奋的不行。
所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激动和他搭话。
看见点什么，都想和他分享。
尽管说上十句，都未必能换来他一句回答。
但只要能和慕怀英走在一起，她心里就开心，浑身上下的激动根本藏不住。
进餐厅后左右观察，霍吟吟一眼就发现，居然有客人的椅子上，摆的不是玫瑰花，而是一只玩具熊。
并不高级的那种。
这可跟这间餐厅的高雅格调，太不匹配了。
捂住嘴，她当场便要发笑。
“慕总您看，居然有人一个人过来吃法餐，觉得寂寞，还特意带了个玩具过来陪着，好好玩啊。”
笑着笑着，霍吟吟意识到不对了。
这女客人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