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亲生儿子
云生长老十分颓废。
他教导弟子无数,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办法教导。
陈有清如此固执己见,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见自己与云生长老没有什么好说的,陈有清气冲冲地就离开了。
待陈有清走远了之后,荆九娘才进门来寻云生长老。
见有外人过来,云生长老这才恢复了以往那镇定冷静的模样,目光扫了一眼荆九娘,冷声问:“你又来做什么?”
这回是要求人帮忙,荆九娘说话便更客气了一些。
“在下请掌门帮忙,救助我那两位陷入幻境中的朋友,掌门已然答允下来,不过掌门说,要想解除他们二人的幻境,得需要云生长老的破魂丹,在下特地来求长老赐下丹药。”
云生对荆九娘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人家毕竟是掌门的客人,又是掌门亲自答应下来,会出手帮忙的。他身为长老,自然也不能和掌门对着干,只好给了荆九娘丹药。
可荆九娘拿到破魂丹后,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生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荆九娘一番。
都拿到了破魂丹,竟然还不走。
恐怕她来到这儿,不止是为了拿破魂丹吧。
云生道:“既然拿到了,就赶紧离开吧。”
被人下了逐客令,荆九娘这才不得不道过谢后,便就此退了出去。
另一边,黄仙儿此刻正陪着魏涛,检查平生的坟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蛊虫。
果不其然,这里面当真有蛊虫,还是母蛊。
魏涛的坟墓里,却下的是子蛊。
若子蛊为母蛊献祭,那么,便生生世世都是母蛊寄主的奴隶。
而且,倘若子蛊的能力足够强大,在特定的调教之下,是能够复活母蛊寄主的。
这其中的关系缘由,已经不需要再同魏涛解释了。
陈有清给平生下了母蛊,又给魏涛下了子蛊。
他之所以一直招收弟子,又对他们那般好,让他们管自己叫爹,恐怕就是为了找到足够强大的子蛊,经过他特定的条件之后,好用他来复活母蛊寄主,也就是他的儿子,陈平生。
魏涛已经没有了初时的难以置信和悲痛,只有遭到欺骗的愤怒。
这甚至,连背叛都谈不上。
背叛是起初互相信任,后面才生有异心的。可陈有清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对他好过,一直以来,他对魏涛所有的好,全部都是装的,都是为了复活他的儿子陈平生!
魏涛气得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化出了千里目,立刻看向陈有清所在的方向。
那边,陈有清忽然感觉到浑身一冷。
紧接着,魏涛立刻动身,朝着陈有清所在的方向飞速冲去。
黄仙儿生前只是个凡人,如今也不过是个寻常妖怪,哪里打得过曾经的玄门天才弟子魏涛。
黄仙儿压不住他,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走了。
黄仙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去找荆九娘。
“荆九娘姐姐,对不起,我压不住那个魏涛,竟然让他离开这里、去报仇了!”
陈有清先前被魏涛给狠狠吓了一跳,至今都惊魂未定。
许是因为心虚,他都不再给儿子上香,反而上继续给自己死去的儿子平生,雕刻祭奠用的木偶。
却在这时,陈有清却突然看见,木偶的眼睛,似乎转动了。
先前看见魏涛时,陈有清分明胆小如鼠,可眼下看见给自己亲生儿子要用的木雕动了眼睛,陈有清却骤然大喜过望。
他心里头十分惊喜,不禁抬眼往天上看去。
“上苍显灵啊!儿,我的儿……”
陈有清还真以为,这木偶的眼睛转动,是他儿子下的指示。
他心里头很是激动,忍不住动手,摸了摸那木雕的眼睛。
然而,陈有清的手指刚一碰到那木雕眼睛,竟瞬间就被刺痛得出了血!
“可恶!”
陈有清遭到了木偶的袭击,瞬间大惊失色。
他这些天以来接二连三地感觉到恐惧,心里头早已崩溃得不行,就差临门一脚。
而这个木雕,显然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有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头的火,竟是把这木雕,径直给扔掉了。
可扔掉木雕之后,陈有清看起来也并没有好受一些。
相反,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剧痛无比,就好像被人痛打过一般。
更可怕的是,陈有清竟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皮肤,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不可谓不眼熟,陈有清前不久才刚刚见过,是在魏涛的身上。
“啊啊啊——”
陈有清立刻被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他被尊为长老,素来端有长老的架子,可眼下被吓得,却是连形象都顾不上了,当即就被惊吓得险些晕过去。
荆九娘听见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她进来后看见魏涛,于是连忙施法将魏涛压制住。
“魏涛,你清醒一点!”
然而,魏涛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的眼睛正在往外滋滋冒着血泪,同陈有清说。
“当初,我得了琴派同门赛的第一名,便立刻就想偷偷来同你报喜。我以为,你是当真拿我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可没想到,你非但根本没有那般看重我,反而还在你亲儿子平生的牌位前,同他说,你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只是个做蛊虫的傀儡罢了!”
说到此处,魏涛大约是被伤心伤得狠了,全身上下都剧烈抖动着。
先前被自己遗忘了的那些不堪的记忆,在此刻终于全部都涌上了脑海。
魏涛也终于得知,自己究竟是为何要自杀了。
须臾过后,他竟是气极反笑。
“师父啊,哦不,是爹。我当初那么真诚地恳求你,不要那样对我。可你却嘲讽我说,让我接受不了,就去自杀。”
荆九娘闻言,也不禁愣住了。
没想到,魏涛是因为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才会自杀。
魏涛冷笑着,提起春刻,他又不禁气得牙痒痒。
“我死了,你又要这样对别人,是吗,我亲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