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帮厨认凶
帮厨的身子尚且十分虚弱,她的脸色苍白,嗓音也十分虚弱无力,可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用那双悲痛的眸子看着刘畅,询问道:“这些肉,都是刘大哥你送来的,刘大哥忘记了吗?”
听见这些话,刘畅的脸上,露出了心虚的神情。
他当然不会忘记。
但他立刻强装镇定,正要回话,却听帮厨继续说。
“六号那日清晨,你一大早就送来了这些肉,却不知,这些肉刘大哥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那日恰好正是你儿子青玄失踪的时候,你没有在山上碰见他吗?”
眼看着帮厨轻而易举地戳穿了,自己在青玄失踪的第二日,就送来新鲜的从山上猎来的肉,刘畅瞬间汗流浃背,但他依旧逼迫自己冷静,若无其事地解释。
“这些肉,是我前一日的白天猎到的,那时候青玄尚未失踪。”
他的回答,似乎也在帮厨的意料之中。
早知道刘畅不会这么轻易承认,帮厨早有准备,紧接着就问。
“那肉的血都流不干,定然不是存放一夜过后的死肉。以及,为什么儿子失踪了,你第二天还有闲心来送肉?”
帮厨是在膳房里做事的,那肉究竟是什么肉,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的话咄咄逼人,刘畅已经是满头大汗,面对帮厨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作答,立刻有些急了。
刘畅只得见招拆招,立刻生气地反问。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连夜去猎杀动物,不管自己的儿子吗?再者,青玄已经是个大人了,宿在外头有什么不正常的,我次日清晨只当他是有事外出了,并不知道他已然失踪了。”
面对刘畅的狡辩,帮厨冷哼一声。
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了,他还不放弃负隅顽抗。
她看向那个木桶,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后悔。
她恨自己没有及时揭发刘畅。
帮厨其实早就发现了这肉的异常,可是却选择按兵不动。
她做的这些,就是为了报复刘风不负责任。
可她心里到底还是爱着刘风的,岂会真的想要刘风去死。
她只是不想让刘风和旁的女人一直幸福生活,没想到竟会害死了刘风。
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揭发刘畅的恶行,送他下去和他的亲弟弟见面。
帮厨指着那个木桶,一语道破真相。
“你当然不会连夜猎杀动物,因为那桶里的根本就不是动物的肉,而是人肉!”
听到帮厨这么说,刘畅顿时瞪大了双眼。
惊讶之余,他的心中也已经明了。
看来这女人,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义正辞严地在这里责问他。
刘畅微眯着眼睛,像是有几分愕然,装作意外地说:“你真是疯了!”
他还抱着侥幸心理。
这肉是人肉不假,若是查,自然也能查得出来。
可那又如何呢。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这人肉的事被人知晓了,却也不知道这是何人的肉,死者是谁,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被谁杀掉的。
仅凭这一桶肉,就想定他的罪,定然不可能!
更何况,所有的这些,都只是这帮厨的一面之词。
她此前就在衙门上指证刘风,如今又在这里责问他,倘若一切都诚如她所说,人是刘风杀的,也是他刘畅杀的,那她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说明人是他杀的,即便这帮厨亲眼见过他杀人,也是无用的。
更何况,他也只是把肉给了帮厨,她也未必能知道多少细节与真相。
想到这里,刘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只要打死不认,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帮厨料到他不会承认,她冷笑着看向刘畅,用十成十的语气,同他说:“这里头的肉究竟是不是人肉,你清楚,我也清楚。你若抵死不认,一查便知。”
害死刘风,他也有份。
她相信刘风所说的话。
如刘风所言,那日是刘畅让刘风上山去祭拜青玄的生父,又带人来给刘风抓了个现行。
刘畅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罪名按到刘风的身上。
恐怕即便她没有指证刘风,刘畅也会想办法让刘风定罪。
面对帮厨所言,刘畅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承认。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先前在衙门里指认我弟弟刘风,如今又来胡乱攀咬我,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提到刘风,帮厨的眼中不禁蓄满了泪水。
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刘风。
她明明心里清楚,刘风上山只是为了弄些柴火回来,可最后还是因为一己私欲,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此事若真相大白,可能她也会背上罪名。
她早就知道那些肉是人肉,却还是帮着刘畅瞒了下来,说是他的帮凶也不为过,更何况她还害死了刘风。
可是没关系。
帮厨知道自己罪恶滔天,揭发刘畅的罪行,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哪怕是要因此背上刑罚,她也绝不后悔。
这些话,都无比清楚地传进了九尾魂铃。
听到这些消息,青玄瞬间震惊不已,难以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
难道,害死自己的人,竟然是他的继父……
不可能,继父平日里待他不薄,为何会无缘无故害了他的性命。
可刘风也没有害死他的理由。
震惊之余,他的内心瞬间被一片茫然淹没。
如果杀害他的人,真的是刘畅。
而接手那些肉的人,则是那个帮厨。
那也就是说,刘风真的是无辜的。
可是、可是他已经死了……
是被自己亲自杀死的……
正当青玄自责茫然的时候,他的眼前,却忽然闪过了几道,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这是什么?
青玄定下神来,仔细思索着。
似乎是他临死时候、头部剧痛时,眼前闪过的画面。
这是,那个夜里。
他心中充斥着慌乱和害怕,拼命地往前爬着。
他的脑袋正不停流血,鲜血顺着他爬过的痕迹,淌了满地。
面前是满地的白雪,似乎,还有一棵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