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尘往事（一）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那么多妖丹？都哪儿弄来的？”长生脱口而出一连串的疑问，皇帝却笑笑不回答，只问他想要吗。“不是，什么意思？”长生不解。“想要的话，这都是你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长生是不信的，他慢慢冷下了神色，若是说骠骑将军、卫国公这样的官职，还在封赏之列，那这么多妖丹，可不仅仅是个赏赐吧。
“庄天明，你究竟想做什么？”长生发现自己，是一点儿都看不懂皇帝了。如果说一年前他还有些少年模样，那现在的皇帝，绝对是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人能探究到他心里的想法，神秘莫测，帝王威严。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些妖丹就全是你的。”庄天明转动轮椅，面向长生，他直视着长生的眼睛，虽然坐在轮椅上，他看长生得仰着头，却没有丝毫弱势的感觉。长生才开始仔细观察皇帝的变化，只觉得那双眼睛像是一个黑洞，倾吞掉了皇帝所有的情绪。
“庄天明，你怎么了？我好像有点不认识你了。”长生有些无措。“放心吧，朕没被附身，也没有入魔。长生，我只是长大了，我只是更加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长生问：“你想要什么？”皇帝说：“我想要为人族争一个公平。
“什么意思？”“在这仙凡世界里，人族如同蝼蚁，是任人践踏的存在，那些修仙者先祖全都视人族为下等人，哪怕他们都写就是人族出身，还要和人族撇清关系，以仙宗弟子自居。”
皇帝愤恨地说：“你以为妖兽都全是从昆仑墟里跑出来的吗？我早就发现了，有些妖兽根本就是仙宗故意放出来的，他们利用人族捕杀妖兽，再给他们进贡大量的内丹，供他们修行，简直是无本万利啊，只需损失一些人族性命，可他们又怎么会关心呢。”
“可真发现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忍气吞声。因为没有力量，人族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为了得到那种力量，我可以不惜一切。”皇帝越说越坚定，像在说服长生，也像在说服他自己。
“你的计划呢？”长生听出来了，小皇帝想这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今日要给自己那么多的妖兽内丹，看来自己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啊。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灵脉，我要一只灵脉，没有灵脉天盛国就不会有修仙者，我要让天盛国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修仙者……不，我要让天盛国有一个仙宗，这样天盛国才会越来越强盛，才能够统一这片大陆，成为和各大仙宗一样有话语权的存在。”
长生嘲讽的说：“说到底还是为了权利。”皇帝十分激动：“长生你看不到吗？你在人族生活了十八年，你还看不透吗？实力才是一切，没有实力，便只能任人欺凌。一个人没有实力，会变成奴隶；一个国家没有实力就会变成他国附属，一个种族没有实力那是灭族之灾啊！
只有用国家的权利，去打造一个国家的宗门，才能守护这个国家普通的臣民。我只是想为这天下凡人造一个庇护所而已。”
“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什么？一把趁手的武器，一颗好用的棋子？你想让我偷灵脉，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很可能会死，你知道吗？”长生并非不懂这些道理，他只是觉得伤心。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谊，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只是因为皇帝知道他有一些能力，便要榨干他的利用价值。
派他去封印昆仑墟，他去了，派他在边境四处肃清妖兽，他也做了。他想在去修仙前为这个国家在做一些事情，他甚至感到了归属感，他想以后介绍自己可以叫：天盛国不归山长留村李长生。可现在让他觉得自己想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在为卖他的人做事。
让他偷灵脉，也太瞧得起他了吧，长生不由嗤笑，除了一些顶级宗门，一个宗门大多只有一个灵脉，凡是灵脉所在便是禁地，肯定各种结界机关陷阱，乃至宗门大能坐镇。从来没有人能在不杀光整个宗门前偷走灵脉，换言之，灵脉乃宗门根本，偷了定会被整个宗门追杀到天涯海角。
“我知道这很危险，我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不会让我后悔，但长生，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皇帝低下了头。
“陛下实在太抬举我了，今日我心情很不好，不想讲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先走了。”长生直接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的呼唤。等走到密室门口才发现，来时的下坡，再回时就变成了上坡，皇帝一个人根本上不去。
我管他去死，长生心里恨恨的想，可腿却怎么都走不动了。罢了，不能欺负残疾人，长生冷着个脸，等着皇帝过来，把他推了上去。
皇帝低着头，看起来很落寞，也没再说什么。看着长生远去的背影，皇帝的眼眶红了，长生哥哥，对不起。
今日受了凉，皇帝的身体本来就很不好，到了半夜便发起烧来，迷迷糊糊地彷佛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长生的时候，那时他才八岁。
八岁的庄天明还在冷宫，他是皇帝和一个宫女生的最不受宠的皇子，生下来便先天不足，双腿无力。皇帝厌弃了他，只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他的母亲很快抑郁而终。他说是皇子过的还不如奴婢，宫女宦官们故意不会给他吃食，也没有人管。饥饿是庄天明在八岁前永恒的主题。
好饿啊！真的好饿啊！饿到恨不得咬下自己的一块肉。庄天明在冷宫的院子里，活的像一头野兽。饿到最后就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庄天明拿起瓦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惊讶的发现手腕竟然开始自己愈合了。
“小孩儿，干嘛想不开呀？”一声清冷悠扬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天外之音，天明抬头看去，半空中浮着一个虚影，蓝衣云纹，仙风道骨，俊美非常，这是位仙人，小天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