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爆炸(2)
夏因安慰道:“不会的,你和你的孩子都会健健康康的。”夏因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她紧握着叶春燕的手:“先让我看看孩子的情况。”
此时,李明泽也听到了夏因的声音,他问道:“你们已经进去了?这不是瞎搞吗?”他严肃道,“白沁,你也要考虑一下你自己和夏因的安危啊!”
白沁没有回答李明泽的问题,声音依旧平静:“救护车到哪儿了?”
李明泽答道:“中心医院的医生现在正堵在高架桥上,仪器设备也都在里面。”
夏因紧皱着双眉,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曾经医生的经历让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孩子的胎位不正!脚先出来了!”
只见一个瘦小的脚丫探出了母亲的宫口。
“防爆装备好了吗?”白沁快速问道。
“准备好了,排爆警察也出发了。”李明泽问道,“叶春燕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现在不能确定沙发里到底有没有炸弹,”白沁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触及她的内心,“你们查到嫌疑人了吗?”
“没有,直播间里的那个账号是境外的,查不到源头。”
“来不及了,羊水已经破了,不出一刻钟孩子就会窒息而亡。”夏因看着叶春燕痛苦的样子,毫不犹豫道,“我来给她接生!”
白沁沉默了几秒后问道:“在这里吗?”
窗外,本是干燥的地面突然落下几滴水珠,溅起浅浅的水花。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落在地面上,不到短短几秒,天空像是撕开了一条裂缝,雨水倾盆而下,围在快餐店外的人群就像四散的蚂蚁般,顷刻间散了,只剩几个打着伞的人,仍在一边观看一边交谈。
白沁一愣,转而走向夏因:“你确定吗?”经过一周多的接触,她知道夏因是一个非常果断、说一不二的人,在原则上从不让步。
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夏因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确定。”她坚定道,“我是医生。如果今天离开了,我会后悔一辈子。”她紧紧地攥住白沁的手,仿佛在给自己力量。
“这个沙发里很可能有炸弹。”
耳边传来叶春燕痛苦的哭喊声,夏因定定地望向白沁:“如果今天真的是我生命的终结,我也绝不后悔。至少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问心无愧。”
一时间,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们两人,白沁的眼中映出夏因坚定的神情。
白沁回握住夏因的手:“确定了就去做吧。”她抬起手,将夏因额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没有什么比问心无愧更重要的了。”
夏因点了点头,她松开白沁的手,对她道:“白沁,麻烦你去隔壁药店买一些东西回来,酒精、剪刀、纱布……再打一盆热水……”
看着夏因认真的模样,白沁也不由自主地投入到帮助她的过程中。她连忙跑到药店,将夏因安排的东西买好并打好热水,给夏因端了过去。
工具很快就备齐了,汗水浸湿了夏因的后背,她走到叶春燕身边,蹲下:“这位妈妈,我现在要给你正胎位,可能会有些痛,为了让孩子顺利出生,你忍一忍,好吗?”
叶春燕红着眼睛,双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痛苦地点了点头:“医生,如果有任何问题,请一定要保住我的命,孩子死了没关系,我要活着!”
夏因一愣,这世上大多数的准妈妈都对肚子里的孩子满怀期待,日日期盼着他能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她们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孩子。
放弃自己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见。
夏因拿过沾了水的毛巾,擦去叶春燕额头上的汗水:“你放心,我的工作就是见证与铸造奇迹,我一定会让你和孩子都活着的。”
她挪到叶春燕的脚边,双手消毒后,一手抓住孩子的脚,将他轻轻推进子宫,并堵住宫口;一手放在叶春燕的肚子上:“我现在开始推动孩子的身体,你调整呼吸,别紧张。”
此时,李明泽已经带着排爆专家到了现场:“白沁,我们拨通了这家炸鸡店的店长电话,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说着,李明泽按下了扩音键。
“警官您好,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礼貌的声音。
白沁冷静问道:“有同时值两天班的员工吗?”
“那很多诶,我们店里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会连续值班。”店长答道。
白沁继续问道,“你们这边的位置可以预约吗?”
“可以的,”老板道,“叶春燕前天就打电话预约了。”
提前在沙发里放置炸弹并知晓叶春燕会来的,只可能是快餐店的员工。
“值勤表在哪儿?我要看一下这三天的执勤人员名单,”白沁冷静道,“还有这几天的监控。”
“执勤表在员工休息室的抽屉里,”店长继续道,“昨天监控送厂里返修了,只有今天的。”
白沁皱了皱眉:“返修?”
“每半年都会返修一次,一个月前就定了今天。您可以到监控室自行查看。”
“员工的详细资料也给我一份,另一份发给刚刚和你们通话的李明泽警官。”白沁走到监控室,打开监控,按下快进键,以十六倍的倍速观看起来。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前,监控里的画面飞速而过,在她的眼里好似一闪而过的光影。
另一边,夏因已经全身湿透,她还在给叶春燕正胎位,她慢慢地转动胎儿:“已经快成功了,放缓呼吸,别紧张。”
叶春燕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时不时还是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嘶喊。
“孩子的头到宫口了!”夏因连忙蹲下身子,“宫口已经开了五指,你用力,孩子很快就会出来!”
叶春燕抓着沙发两端,不住地尖叫着,她已经筋疲力尽,脸上的妆被汗水浸透,露出苍白的面容:“我没力气了。”
“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夏因抓住叶春燕的手,“他是你的孩子啊!再坚持一下!”
“啊!”叶春燕的指甲嵌入到夏因的手里,夏因瘦小白皙的手立刻变得紫红。
夏因涨红了脸,她的声音温暖有力:“再坚持几分钟!就快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