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慰
见这阵仗,叶榴莲下意识去扶,可是阿奇那瞳孔扩散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
叶榴莲连忙叫人请大夫过来诊治。
大夫很快便来了,叶欢也是个办事仔细的,给大宣皇都内有名望的坐诊医者或是赤脚大夫都喊来了。
大家齐齐会诊,这人可是对叶榴莲很重要的,确保万无一失。
从白天抢救到夜里,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回天乏术。
最后一丝希望都寄托在宋老太医那里了,叶榴莲攥紧衣角,焦急等待。
她从来就没觉得一炷香时间过的如此慢。
宋老太医也走了出来,得到的答案不用说也知道,这阿奇那在诸位医者没赶到之前就已然断气了。
阿奇这得知姐姐的死讯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啊姐,你起来看看我啊。”
“啊姐,你不是说要一辈子护着我吗?”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呢?”
阿奇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叶府,叶春萍跟苏氏远远瞧着也跟着焦急。
“这孩子怎么命这么苦啊,好不容易跟着榴莲回来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就被人下毒了呢?”
苏氏到底是个心肠软的,闻这哭声更加心里难过,共情起来。
“贴榜出去,调查是谁下毒,我叶氏高价悬赏做捉拿凶手!!”
叶春萍厉声道,她虽不知道叶榴莲带回来的这两姐弟是个什么来历,但是既然是女儿带回来的,就是客,在叶家遭了如此不测,属实让人心中愤愤不平。
至于叶家别的本事没有,钱财倒是有的是,只要悬赏金额出的够高,定会还阿奇姐弟一个公道。
叶榴莲也命令叶欢前去追查此事,只是叶欢不明白,既然要追凶,一定要请仵作好好验尸才是,只是叶榴莲竟然一改行事之风,说要亲自验尸。
跟了主子这么久,还真的不知道叶榴莲还身怀这等绝技,不由得心中更加敬佩了呢。
叶榴莲给出一份极其专业详细的尸检报告,发动了叶家上下所有人脉去调查阿奇那的死因。
大家上上下下的忙乎,心情似乎都达到了一种不求得真相,不给阿奇那沉冤得雪就不罢休的状态。
后宅夫郎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是各个竭尽所能,看顾看阿奇这,生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傻事。
柳扶风这几日把账房管理的井井有条,他本就是沉静的性子,嫁入叶府又是高嫁,自然安稳妥帖乖巧。
他本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命苦的人了,可自从跟阿奇姐弟相识,他却发现这天下更加命苦的可是大有人在。
曾经淋过雨,所以总是想为别人撑伞。
他见阿奇这整日的以泪洗面,心底到底是心疼,于是搬去跟阿奇那同住,还给他讲故事说白天帮着叶榴莲管账时候发生的趣事。
“阿奇那你知道吗,今天有一笔账我跟几个账房先生每个人都算了好久,可是还是对不上。”
“我想这可坏了,没法交代了。”
“后面你猜怎么着?”
柳扶风轻轻打扇柔声讲着。
“怎么着?”
阿奇这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净,嗫嚅着问。
“其实是账房先生老眼昏花把五百两写成了五千两。”
“虚惊一场啊。”
……
柳扶风自知这笑话一点不好笑,尴尬着不知道怎么找到下个话题转移阿奇那痛失至亲的注意力。
此刻,阿奇这传来微微的酣声。
柳扶风欣慰的给他掖了掖被子,也合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墨玄玉跟拓跋赤炎就在庭院里搭建了台子,哄阿奇那开心。
墨玄玉生平最讨厌弹琴跳舞,在醉香楼那段历史至今都是个难忘的伤疤。
可如今还是搬出古琴跟着拓跋赤炎的曼妙舞姿,轻轻合着。
甚至,有时候弹错了几个调子,也不打紧,都能被拓跋赤炎的绝世容颜给糊弄过去。
因为只要是舞者跳的够s够美,谁又在意曲子弹的如何呢。
这俩人头一次搭档,还是有几分默契,看来在后宅相处的不错。
墨玄玉一脸认真的弹琴,拓跋赤炎一脸妩媚的认真舞着,这一幅美人图跃然纸上,许是更美。
苏止情不自禁,搬了椅子在旁边刺绣,将这一幕美人如画,绣在了丝绢上。
苏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跟着抹眼泪,一会儿送水果一会儿送浆子的。
但是总觉得是滥竽充数,敷衍了事似的。
别人可能是真难过,可苏衍分明就是看穿一切,在这不得不跟着随波逐流,这很难评。
有时候聪明也是一种麻烦。
……
叶榴莲也很快洞察到了这一点,得了空,还是趁苏止不在的时候,去了趟苏衍的房里。
“上次想问你用什么香料熏衣服,这么好闻。”
叶榴莲眼神闪烁,打量着这对双生子居住的别致小屋,问道。
屋内布局简约明了,一看就是苏衍的品味。
这双生子虽然嫁过来只是个填房小夫的身份,但到底是叶父苏氏的远房亲戚,到了叶家自然不会被苛待。
苏衍是那种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儿郎,万般宠爱于一身,却偏偏爱惨了叶榴莲,再聪明的儿郎在叶榴莲面前也秒变恋爱脑小猫。
只是因为之前拓跋赤炎的事情,还是有点吃味。
可他还是一再的做心理斗争,万万不可在妻主好不容易百忙之中抽空来自己房里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巧舌如簧。
女人可通常都不喜欢太能言善辩的儿郎,若是能像弟弟苏止那般少言寡语,做个笨蛋美人,就更好了。
想到这,苏衍端庄把叶榴莲迎进门,将叶榴莲引到他平时做熏香的小台子旁边,一一介绍。
末了就静静坐在旁边看叶榴莲把制好的香料一个一个都闻了一遍,又听叶榴莲一个个鉴赏品评。
一切结束,他似乎是预感叶榴莲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则跪下淡然道:
“阿衍不知妻主隐瞒此事意欲何为,不过妻主自有自己的道理,阿衍懂的。”
叶榴莲听他如此说,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我知你聪慧过人,只是这事你切莫守口如瓶。”
苏衍重重点头。
……
天气渐暗,叶榴莲稳坐中庭的太师椅,借着红烛将一张小纸条燃烧殆尽。
那纸条分明就是阿奇那吐血倒地时偷偷塞给自己手里的。
借着昏暗的烛火,纸条上若隐若现一行小字:
“掩人耳目,唯有死遁。”
“即日,吾在暗,弟在明,唯少主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