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跪着还是站着
入夜，格林坐在石林垃圾山的某处高点，静静望向下方不大不小的聚集地，聚集地内人声嘈杂，张三在割肉做汤吆喝着，李四搂着女人四处唾沫横飞，王二麻子这边说一句那边骂一段，更多人是在讨论去隔壁山头的刀疤脸五人为什么这个时间还没带着收获回聚集地。“李大，要我说啊，这赵老五应该是在那边山上耍欢了，今夜怕是就住那边山上了。”“刘老二，你怕是巴不得赵老五回不来了，你好天天跟他的那个瓜婆娘一起翻腾哦。”“周老四，你还真别说我，这寨子里有几个没和他那骚娘们一起耍过？听那娘们说来，你老四耍得比别人都花哨吧。”几人说罢，一阵哄堂大笑。坐在长桌首位的李老大皱着眉头低声道：“老三，你说隔壁山头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狠角色，派出去的人有音信没有？”坐在李老大下首的干巴男人抬头道：“大哥，怕是事有蹊跷，隔壁山头拢共不过百余号人，更多的是临时的外来户居多，前些年过去的人一直都顺顺利利的，这幺蛾子事情还真就没发生过，人晚上派过去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点也该回来报信了，大哥，不可不防啊。”听完干巴男子的话，，其他人也都各自打起心里的小算盘。四肢短小肚子奇大的周老四此时搭话道：“要么，大哥我们再等等？人再不回来我们就打将过去，占了那处山头，立了旗号省的以后来回跑。”“等？还等个屁，要我说就各回各家，折了就折了，明个一早哥几个带上好手直接打过去，看看到底是驴是马不就成了？”银钩鼻浑身长毛的刘老二愤愤道。
就在这时，探点的人回来了，“大哥，折了，去的两个兄弟都折了。”
李老大握拳重重锤在桌上：“说清楚点，怎么折的？娘的，到底是哪路青皮敢动我家弟兄的？”
探点的人不敢看李老大，小心说道：“大哥，不晓得啊，我们仨刚翻过山，猪毛就说拉肚子，要去解决一下，我和牛皮就等他，等了老久，喊也没声，过去一看，好家伙，猪毛的头不知道被谁摘了，人就直挺挺坐那，我刚回头，就看到牛皮两眼一翻不知道啥时候被人抹了脖子，我，我就跑着回来报信了。”
那人刚一说完，周围人就纷纷议论起来，更有人高吼着马上杀过去，要把隔壁山头的人抽筋扒皮。
干巴男人侧过身，小声说道：“大哥，怕是遇到硬点子了，前段时间不是抓了几个女人过来，还没处理嘛，让二哥把人弄出来问个话看看？”
李老大看向刘老二方向：“老二，把前几日你带走的那几个娘们叫过来。”刘老二看着李老大，然后瞪了一眼王老三：“就一个活的了。”李老大挥挥手示意他去，过了一会，一个被虐待的不成人形的女人被刘老二连拖带拽的带到棚内，狠狠丢在桌上。那女人早已经发疯痴呆，一会哭一会笑。“狗日的老二，怎么就剩一个了？还被你搞得稀烂，城里老爷还等着要人的，你他娘的不想活别拉着我们啊。”周老四见状，站起身指着刘老二就是一顿骂。刘老二见自己理亏也不言语，看向李老大。
“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各自带上家伙事，是狼是狗去瞧瞧不就晓得了。”李老大拍桌起身离去。众人也各自散去。
离开黑格窝棚后，格林向着石林方向疾驰，恰巧碰到刚出发的石林探子，一路跟踪，先后解决了两个，最后一个吓破了胆也跑得着实快，只能自己来到这高点打探下情况。石林这帮贼人的作风格林心里清楚，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的，在下手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要么他们死，要么他们亡，看着脚下聚集点人手在集结，不一会一个百来号人的聚集点就拉出三十四个青壮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其中不少人提着长弓和铁矛也有几个拿着盾牌长刀，剩下的多数都拿着木棍木矛跟着队伍往前走。
格林看着脚下的队伍，心里估摸着什么，摇了摇头缓缓隐入黑暗中去了。
一两个时辰后，李老大带着队伍来到垃圾山一处开阔地带，分命刘老二和周老四各带着八九人去挨家挨户搜人，然后押送到这里来，两人领命各自带着人手去往各家各户。
垃圾山各户住得并不集中，更多的是自己找个地方搭起窝棚天为席地为铺，一时间人的叫骂声，哀嚎声，哭泣声，拳脚的砰砰声一片混杂。不时，就东倒西歪的堆积起几十号人，其中老弱妇孺皆有，还有十几个浑身挂伤的汉子，嘴里还依旧在叫喊着。
一只只火把亮起，王老三走了出来：“各位，我们过来就是问个事，事情弄明白了，各位也就好生休息，如果谁要是跟我们打哈哈绕弯子，那就对不住各位了。”说完，指了一个身上挂伤嘴里大声叫骂的汉子，三人上前两人左右将那汉子按在地上，一人挥刀直接就砍，那汉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也就没了动静，人群一下安静起来。
王老三左右指了下人群，立即就有几个人去将人群分开，一边为女人，一边为其他人。：“白天我几个兄弟途经你们这边，人都没回去，晚上来三个找寻的弟兄，被人宰了两个，现在，我们来了，有没有谁来告诉我，到底事怎么一回事？”说完，手随意的指向一个老人，那老人呆滞的看向他，王老三一摇头，手一横挥，就有一人上前直接将人砍了。“那么，你来给我说点什么。”又是随意指向一人，还没待那人张口，又是一挥手，那人直接被毙于刀下，来回杀了五六个人，正要指下一个的时候，有人大声喊道：“是我干的，那人的刀被我藏在屋后土里。”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黑格，他昂首挺胸大步从人群中跨出，丝毫不见曾经的怯弱老实，刘老二上前一脚将黑格踹倒在地，挥刀就砍，王老三说了声慢，转身向李老大说道“大哥，因该不是这人，但多半有些关系，先弄回去，不怕那人不现身。”李老大看了看分割出来的人群，点头示意。“好，你们可以回去了，记住，这就是与我们作对的下场。”说完手下的人就淫笑着去将各个女人拉走，另一处人群中开始骚乱叫骂，几人提刀冲进人群不由分说砍杀起来，剩下的垃圾山人群哄散逃开，石林众人押送着此行的战利品返回石林。
不远处，格林隐藏在黑暗中看着一切，看着他早就知道的结局进行到尾声，一点也没有让他失望的结果是多么的可悲。身边是白天那个小女孩，眼中含泪一言不发的看着格林，小手指甲早已经挖进自己皮肉中去，忍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来。随后沉默跟在格林身后消失在黑夜中。
石林聚集点窝棚中，黑格被绑在一块木头上，身上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身边一男一女把弄着不同的器具在黑格身上鼓动着，聚集点中，被带回来的女人们正被肆意凌辱玩弄，一具具酮体耷拉在各处早已麻木不堪，腥臭淫靡，大声调笑，肉的糊臭味四处飘荡，凄凌哀嚎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聚集点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些岗哨还在运作。黑格悲伤且愤怒着，身上各种酷刑造就的伤痛并没有瓦解他的意志，此时，格林解决掉门口昏昏欲睡的守卫来到黑格身旁，看着格林，黑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怕死亡，却也不愿意悲愤的活着，格林像读懂了他内心一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黑格松绑，拖动着离开了聚集点。
垃圾山某处地洞中，白天那女孩小心的照顾着黑格，生怕弄疼了他，黑格闭着眼，人如草芥被人随意虐杀，虽世道如此，可谁又不愿意活得像个人？哪怕就只是像个人而已啊。万物有灵，黑暗时代已经结束，，迎接人们的不应该是朗朗乾坤自由美好吗？神人解救了万世开启了新的时代，旧时代的罪恶黑暗难道就不应当万劫不复沉沦到那深渊地底吗？为虎作伥麻木不仁的人们依旧是数不胜数，剥削奴役的万恶毒虫依旧横行，何时才能是个头啊，何时才能到达终结？“所有的悲剧皆是来源于自身能力不足啊！”黑格喃喃自语道。女孩咬着嘴唇低垂眼帘道：“为什么他不救救她们，就像救我一样救救她们？为什么不愿意帮一帮她们？他那么厉害，只要随便帮一下就好了，为什么不帮她们一下？”说着呜呜的哭起来。黑格抚摸着女孩的头：“是我们过于天真了啊。”
几天后，地洞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手中拿着食物的格林惊奇的发现黑格身上的伤愈合的格外快，他并没有说话，在黑格以及女孩的注视中走向前去。放下食物，“石林的人已经渗透进了垃圾山，这里不能待下去了，近期就得离开。”没等格林把话说完，黑格坐起身看着格林，说道：“帮帮我，我不愿意像这样下去了，无论要让我付出什么，我都可以。”说完埋下了头，不敢直视格林。“嗯，你的意愿我已经接收到了，事情很简单，和我一起，踏过亿万骸骨，一同前往神国，，推开那扇门，让我们一起直面神人，问问这世间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说的是那么的平淡，就像是在讲述着一件小事般，黑格和女孩不敢置信的看向格林，此时的格林眼中闪耀着光芒，嘴角上扬露出白牙，像是猛兽在无声嘶吼着，又像是在将胸中郁气全部抒发。
又过了几日，两个浑身褴褛斗篷背刀附弓的身影出现在了黑山城外的驿道上，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头戴斗笠背负竹篓的小小身影。那日，艳阳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