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起恶念
沈作愣愣站的坐在床榻上,眼神迷离,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曾经的画面。
“小作,爹实在饿的不行了,我养你十年,你救救爹吧!”
“听说他们一村人都饿死了,就剩他一个了,莫非真是灾星转世。”
“少爷真是心善,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
“胡闹,怎能让玉魁仙尊收一个下人。”
“根基如此之差,玉魁仙尊为何收了他?”
“御剑都不会的废人,还妄想你师尊前来救你。”
“不归山容不下你,住口,以后莫要这样叫我了。”
风柏聿轻轻推了推沈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可听清了?”
沈作的内心如同被烈火焚烧般煎熬,他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活在这个痛苦的世界上,他的内心如同一池深不可测的黑水。
在愣神之间,沈作的手不自觉地伸入囊中,仿佛是在寻找一丝希望。
抬头又撞上风柏聿疑惑的目光
沈作心中一动,赶紧收敛起内心的慌乱:“这是我偶然得宝物,能感知绳子另一端人的安危。”
风柏聿点了点头:“如今你根基被毁,若遇到危险,可用此物唤我。”
风柏聿接过他手中的‘绕情丝’,轻轻挽起袖子,将细细的红绳缠绕到了手腕上“是这样?”
沈作捏着&34;绕情丝&34;,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心中同时涌上一丝贪念与愧疚,让他矛盾不已,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就意味着背叛风柏聿,背叛如今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温暖。
片刻后,风柏聿手中的‘绕情丝’如同消失一般,悄然隐匿不见。
风柏聿笑道:“果真是宝物”他看向沈作,沈作把那段‘绕情丝’又收回了囊中,他说道,“我遇到危险在系也不迟。”
没了风柏聿的照顾,沈作在风家自然不好过,下人听说他被玉魁逐出师门,赶了出来,明里暗里的讽刺
“一个家奴居然妄想踏上修真之路。”
“资质如此差,只会给玉魁仙尊丢脸。”
“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滚回了风家,听说仙尊还把他的根基毁了。”
沈作就在这样暗无天日、饱受欺凌的日子里,度过了整整三个月!
这日,赵福气势汹汹地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砸到了沈作脸上,狠狠地吩咐道:“明日风家将会有贵客光临,你今天必须把这几条长廊全部擦拭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下一点灰尘,如果完成不了,今晚就别想吃一口饭!”说完,他便用力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沈作默默地拿起水桶走到井口边,打了满满一桶水,然后将抹布浸湿,开始跪地擦拭地板。
像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要他还没有死,赵福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折磨他。
他不禁怀疑,当初风柏聿所说的关照,赵福是否完全误解了其中的意思?
整个院子异常安静,而长廊里则更是静谧无声。
偶尔会传来几个偷懒小厮的低声议论,无外乎都是些嘲笑和谩骂之词,比如骂沈作是个倒霉的扫帚星,不知羞耻地妄想踏上修仙之路等等。对于这些冷言冷语,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沈作擦到走廊的一半时,又有几个小厮交头接耳地嘀咕起来。其中一个人指着他说道:“他就是沈作,被玉魁仙尊逐出来的那个。”
“玉魁仙尊怎么收了他当弟子,我看他根基还不如我。”
“就是若是玉魁仙尊收了我两,总不至于两三年了御剑都还不会。”
“就是,玉魁仙尊的双眼恐是有什么严重的眼疾,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瞎。”
沈作听到这些话后,气不打一处来,提起一桶水就朝他们扔了过去。
几个人立刻扭打在一团,沈作被几人死死摁在地上,硬生生地承受着一个个砸向自己的拳头。
不一会徐福听到声响,匆匆赶来,也不问缘由,对着沈作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让你好好打扫,你居然在这里闹事!来人啊,把他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关到柴房里去!”
沈作只觉得心里委屈难受比外伤更为严重。
挨完板子,他一个人默默地趴在柴房的草垛上,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心中充满了苦涩。
他想起了彭州太守对他的轻蔑和不屑,
想起了凌霄殿弟子对他的嘲笑和讥讽,
想起了数以万计的仙门弟子对他的质疑和否定,
还想起了玉魁仙尊看着他时那种失望的眼神……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苦不堪言。
他只捂面痛哭,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袖。
他颤抖地摸出囊中的‘绕情丝’,轻轻地抚摸着它,余绝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他陷入了沉思,心中涌现出一个坚决的念头。
他要回不归山,他要变强,他发誓要将那些曾经嘲笑过他、质疑过他、欺辱过他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天对他不公,他又何须以善报之!
他的第一步,便是屠光风家满门!
他缓缓地将‘绕情丝’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次日清晨,风家迎来了一位贵客——观天书院的代掌门,王进一。
沈作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
他趁着给王进一送茶的机会,潜入了他歇息的寮房内。
王进一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沈作全身伤痕,体无完肤,想必在风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个沈作,但又觉得此人眼神已经全然不同:“找我何事?”
沈作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待吃饱喝足后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王进一,缓缓地说道:“帮我杀人。”
王进一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追问道:“何人?”
“风家满门”
王进一震惊不已,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问道:“何故要屠杀他们满门?我与风家有些来往,不如我……”
沈作放下手中的茶杯,在桌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王进一的话。
沈作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道:“当日你骗我炼丹,毒杀孟元真君,这锅我替你背了,怎么如今我让你帮个小忙,你就如此推脱?”
王进一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他暗中运转掌心的法力。
沈作却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说道:“若我一死,一封密函即刻就会送到六大仙门,到那时,你毒害师尊的秘密将无所遁形。”
王进一愣住了,他没想到沈作竟然还有这样一招后手。他沉默片刻,随后咬牙切齿地问道:“若我替你杀了风家,你又如何保证,日后不会揭露我?”
沈作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若揭发你,岂不等同于自毁船体,与你一同陪葬吗?”
王进一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思考了半晌,这才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