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疯人院的第一天
凌晨五点，天只是蒙蒙亮，我就已经偷偷的起床了，没有吵醒父母，希望他们能够多睡一会。
其实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出生时，被丢在了他们家的门口，被他们抱回了家，为了保护我，他们远离了自己居住的城市，来到了湖市，把我当做亲生的闺女一样养大，他们甚至没有再生自己的孩子，这份恩情，是难以报答的。
自我成年后，父母就告诉我真相，他们随便我选择是去寻找自己的父母，还是跟着他们，我毅然决定跟着他们，“生娘没有养娘大。”那个生下我的母亲，丢弃了我，所以我绝不会认她，不管是什么原因。
带上日用品，我站在街上拦车。
江源的白色赛拉图停在了我的身边，“我来送你。”
我没有客气，把东西放进了他车的后备箱里，坐进了他的车，这个时间段车子并不好打。
“谢谢你。”
“不客气，”他偷偷的瞄我，“不生气了吧，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他从边上递给我一个小袋子，里面有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我咽了一下口水“不能吃，何希叮嘱过我，早上要检查身体，必须空着肚子。”
“哦。”他没有再说话，稳稳的开着车，快到尼比西精神病院的时候，突然对我说，“如果发现异常就立即联系我，我总有些不安。”
“没事。”我安慰他，“我只是正常住院，而且在普通病区，能有什么危险？”
下车的时候，他要送我，被我拒绝我，一个警察住院检查精神科，另外一个警察护送，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见我坚持，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在这里住院，除了固定的时间，电话是要被收起来的，我转身想要告诉他，却见他关上车窗，走了。
我笑着摇头，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早上何希还没到，我按照要求，去做了血常规、尿常规、大便常规、血液生化、折腾到差不多8点，这些检查才做完，允许我去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医院的食堂，我去过的，所以不需要人带路，直接就过去了，在路上遇到了刚来上班的陈玉冲，他见到我，让我等他一下，进他的办公室放下包，陪我一起去吃早饭。
我打了小米粥和包子，坐在那边慢慢的吃，看着陈玉冲端着盘子过来的身影，我突然觉得熟悉。
是的，那些看不清脸的身影和他如此的想象，重复叠加，如同一人。
我愣愣的看着他，忘了隐藏我的表情，见我如此看着他，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坐下后，又露出他和煦的笑容，“怎么了，林警官”
“没事，”我掩饰着低下头，喝了一口粥，“果然大锅饭就是好吃，粥熬的真香。”我悄悄的打量着他。
他若无其事的剥着鸡蛋，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我的盘子里，“多吃点，你挺瘦的。”
“谢谢。”我老实不客气的拿起鸡蛋，咬了一口。
一顿饭吃的很舒服，陈医生很照顾我，但我的心里一直的沸腾，真的会是他吗？这样一个彬彬有礼，温柔和煦的男人，要什么女人不可得，需要用那样的手段，他有多恨女人，用那样残忍的手段虐杀她们。
“应该不会，我劝服自己，那样身高、体型的男人很多，怎么可能是他呢。”甩掉自己的杂念，我回去继续做其他的检查，胸片、病毒、细菌、寄生虫筛查。
一个早上，我都在各个体检室奔走，不同于身边的人，都有家人的陪同，一个人看病，显得异常的孤单，检验报告都是要等下午或是次日才能出来，而我其他的检查也是次日，下午的时间，就显得特别的无聊。
午休结束后，孙琴还在打着毛衣，在护士的劝说下来到了休息室，我和郭圆早就过来了。
窗边有个男孩安静的坐在那里画画，画的是楼下的草坪，画面上有一个并不存在的姑娘，穿着住院服，白色的鞋子。
“吴莹玉。”我脱口而出，男孩不为所动，依然在安静的描色。“她去哪儿了？”我见男孩并不理我，拿了凳子，坐在他的边上，看着他画画，喃喃的说道，“可怜的姑娘。”
“林警官是吧？”护士钱萌萌笑眯眯的过来，见到男孩的画后说，“这幅画画了那么久，终于成功了，不会再撕掉了吧。”
话音刚落，男孩突然发狂，用笔沾上红色的颜料，疯狂的在画上乱画，很快就是血红一片。
我吓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没事了，没事了。”钱萌萌抱着男孩，慢慢的哄道，“画的不好，我们就继续重画，没事啊，别生气。”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男孩安静了下来，其他的护士见状，帮男孩拿走那幅被破坏的画，给他又铺上了干净的白纸。
男孩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慢慢的画起来。
我跟着钱萌萌走到边上，问她，“这种情况，正常发生吗？”
“是的，”她无奈的说，“男孩是美术特长生，高考的时候落榜了，好像是专业成绩不够，他就开始在家里专门画画，每次要画完就会发狂，慢慢的，家长发现不对了，送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她叹了一口，“他是标准的狂躁症的患者，很容易发病，但也容易安抚，不伤人的。”
她笑着对我说，“别怕，我们这里都是不伤人的患者，会攻击人的都在b区。”
“嗯，”我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的不安，“既来之，则安之。”我安慰自己，是自己自动请缨来的，而且都是普通的病人，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去了图书室，宁可在那里看书，也不愿意面对他们。
书的种类很多，我随意的翻看着，但始终静不下心来，我来的目的，是进行调查，如果这么害怕，只会躲避，那我还能查出什么呢，想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出去。但下午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大家还是聚在休息室里。
晚上，要安静很多，有些病人不愿意出病房，也没有医生和护士再做勉强，那个男孩依然在画着画，显然他知道吴莹玉，可是这个女孩去了哪里，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