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 章 迷茫的道
季云守在大哥的帐篷外，看着远处化作一片火海的徐州，眼神里有了那么一丝忧伤。
师父，师祖，我该怎么办……
大哥的负伤让季云心里痛不欲生，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为大哥报仇。
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师父不教两人术法，如果两人能在青云门学个一招半式的，绝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空有着一身的蛮力和真气，却无技可施。
季云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迷茫感。
师父所说的道，到底是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去学会。
啊啊啊！
季云发出痛苦的咆哮，在夜空下传的老远。
就在季云埋着头伤感的时候，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从一旁传来。
季云抬起头来，营火照映下的沈凌玥正一脸忧郁的伸出手。
“哎呀，你…你没事吧。”
沈凌玥被季云警觉的抬头给惊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季云，双手背在身后，不断的打着架。
季云别过头，用手用力的擦掉脸上的痕迹。
沈凌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从小到大，都只有别人安慰她的份。
沈凌玥蹲下身来，靠在季云身旁，两人间隔仅有几厘米。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季云有些不适应，别过头去，尽量避免嗅到沈凌玥散发的淡淡香气。
沈凌玥细心的注意到了季云的小动作。
“别难过了，沈老说，你哥他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底子不错，恢复的很快。”
季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挪动身体想要拉开距离。
沈凌玥看季云半天都不讲话，起身站到季云身前，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你跟我讲讲呗，玥玥帮你开导开导。”
季云有些欲言又止，看着眼前可爱极了的沈凌玥，鬼使神差的讲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我们从小就被师父严格训练，但是师父却只教我们修炼，不让我们学习那些强大的招式，说什么我们应该走出自己的道，什么的，可是我好苦恼，现在哥哥被北狄人所伤，我空有一身蛮肉和真气，却连替哥哥报仇都做不到。我好恨。”
兴许是憋的太久，季云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对师父的教学方式的不满，对自己能力弱小的无力。
沈凌玥静静地听着，她没有打断季云的诉苦。
季云转头看了沈凌玥一眼。
穿着长袖的裙子，袖口被绑在小臂上，凌乱的秀发在空中随风飘动，脸上虽然带着美丽动人的笑容，但还是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那一抹疲惫忧伤。
沈凌玥说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一路逃出来，到处是打打杀杀，残垣断壁。
尸横遍野的场景真的能让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仅仅是前几天的桃花山发生的事，她就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更别说了沈府上下那么多平日里熟悉的人死后的样貌更是触目惊心。
季云低垂着头。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沈凌玥摇摇头，温柔的嗓音传来。
“不是的，你们师父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他想让你们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顿了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
“关于道的事情，我也曾听父亲说过，我的父亲他也走出了自己的道！”
看着沈凌玥略显骄傲的样子，季云好奇的问道。
“那你父亲走出的道是什么样子的？他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沈凌玥粉唇轻咬玉指，略显头疼的想着。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啦，父亲跟我讲过，他的道，就像是守护一样的道。”
沈凌玥回忆着。
“那大概是在他还是个小将军的时候，他经过了被北狄狼骑掠夺过的乡镇，看到了那里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那个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守护好徐州城的每一位百姓，将北狄的敌人全部都阻拦在徐洲外野。”
季云回味着，他无法理解这些话，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怎么无法理解。
尸横遍野，季云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了，今天的徐州城不算么？
那…为什么自己没有道呢？
季云追问道。
“那后来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比如什么功法秘籍之类的吗？”
沈凌玥摇摇头，她哪里清楚这些什么东西，她的小脑瓜里只有玩啊乐的，父亲平日里那么忙，沈凌玥就如脱缰野马，肆意在徐州城附近撒野。
“没有啊，后来父亲就认识了我的母亲，他们一见钟情，然后就生下了我。”
季云瞪着眼，张着嘴。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什么……还需要这么一道过程么？
很显然，季云的脑子想歪了…
沈凌玥伸手在季云眼前晃了晃。
“喂？你怎么啦，打什么呆啊？”
季云回过神，眼神炽热的看向沈凌玥。
“谢谢你，也许我找到了方法。”
沈凌玥不知所以，茫然点点头。
和沈凌玥聊了一夜，两人各怀心事，也守了季风一夜。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季云就注意到了军营前聚集了一大批的人。
沈凌玥倒是显得格外高兴，小跑着上前去迎接。
“父亲！”
高头大马上，一身着重甲头戴银盔的中年男子大步下马。
正是沈烈，此刻身上染满鲜血，腰间挂着的宝剑已经染成血红色。
沈烈摘下银盔，满眼含泪。
“玥玥！”
沈烈红着眼眶，想抱一下沈凌玥，但又怕自己身上的血迹斑斑。
沈凌玥可不管那么多，上前去投住父亲宽厚的臂膀里，此刻的沈凌玥才展现了她脆弱的内心。
沈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在怀里痛哭流涕的沈凌玥，只好轻声的安慰。
“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们，爸爸好担心你们，幸好，幸好…”
早些时候，城里一乱的的时候，沈烈正在秋收大会上主持着会议，正讲到激烈的时候。
突兀的一声爆炸声从坊市间传来，倒让沈烈吓了一跳，和一旁的手下确认了今天抓捕的北狄内鬼无恙后，才发现不过是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刚刚松一口气，就见徐州城外的一位暗探前来，说徐州城外发现大量的北狄野鬼，让现场的徐州市民都纷纷闹哄起来。
沈烈连声安抚民众，亲自上阵，带着城防卫军前去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