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坐而论道

    姚家村

    冯习的私宅花园之中

    周芷若一席白裙坐于树下，懒散雍容。

    冯习自远处走来，自从上次京师之行，周芷若已有多日未曾见他。

    “小姐近日可好？”

    冯习面色和煦对周芷若十分客气。

    “冯大侠，被人软禁于此，似笼中鸟不得自由，这种日子，冯大侠是否也该尝试一番？”

    周芷若语中颇多幽怨。

    “小姐恕罪！冯某人有苦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冯某人前来，有一消息相告。”

    冯习对这娇蛮小姐十分头痛，却又不得不面对。

    “哦？冯大侠尽管直言便是，本小姐洗耳恭听。”

    周芷若面色淡淡，目光投向池塘。

    “小姐，赵康那厮已死。不知这对小姐而言，该算佳音还是噩耗？”

    冯习面色如常。

    “本小姐待嫁之身，整座洛阳城都知本小姐夫婿是赵康。”

    “如今他身故，本小姐便是未亡人，何来佳音之说？”

    “本小姐斗胆问一句，赵康之死，应否与冯大侠脱不开干系？”

    周芷若貌似埋怨，语气之中却有解脱之意。

    “实不相瞒，赵康于秋狩之中，行至一处山林，被在下埋伏，身受重伤突围。冯某也未明白，他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冯习开口告诉周芷若事情的经过。

    “在下断他一条手臂，却未能将其枭首，实为憾事。原本在下计划将其头颅带回，于表妹墓前祭奠。”

    “如今此事已不可能，在下只得息心。在下以为，小姐再于此住上些时日，便可回转侯府。冯某人今次告知小姐此事，想请小姐稍安勿躁，再忍耐些。”

    冯习语气平淡，谈到杀人之时，恍若无事。

    周芷若对此并无多少吃惊，冯习早在密谋对付赵家，否则也不会劫持自己。

    不过她也低估这位京西大侠，未曾想他真出手，且如此狠辣。

    “赵康惨死，冯大侠不惧赵家全城搜捕？还在此安然与本小姐谈天说地？”

    周芷若不以为然，少女聪慧异常。

    “况且听冯大侠之言，赵家已是明日黄花？赵家一日不倒，本小姐想回侯府势必难如登天。”

    周芷若旁敲侧击，想知晓冯习真实用意。

    “小姐，请恕在下不能明言，小姐意会就好。冯某人此次前来，有一不情之请。小姐可愿意乔装随在下洛阳一行？”

    “若能暂时脱离樊笼，本小姐无异议。”

    一听可以出去散心，周芷若自然不会拒绝。

    周芷若起身，跟随侍女去张妈处乔装。

    不多时，一位英俊青年在侍女陪伴下回到冯习面前。

    若不是青年眉眼之中有一股天生娇蛮，无人能怀疑眼前这位英俊小生实为女儿身。

    两人离庄坐上马车，前往京师。

    一路无话，马车停在茗仙阁门口。

    一下车，陈先生一袭青衫，早已在此等候。

    “有劳先生久候。”

    冯习对陈平素来敬重，言语之中不敢丝毫怠慢。

    “无妨，这位想必就是周公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请！”

    三人来到二楼一处靠窗座位。伙计奉上碧螺春，摆好瓜子点心，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此时卫倾上来，今日卫倾一身白衣，颇有一股飘然出尘之气。

    “陈兄久候，在下来迟，请恕罪。还请陈兄引荐，这二位兄台是何方高人？”

    卫倾与陈平相约，过来便道歉。

    “卫大人过谦，吾等亦是刚刚到此，大人并无迟来之说。容在下为大人引荐，这位冯习冯大侠，人称京西大侠，乃是洛阳城地方有数豪杰。”

    “这位周公子，出身豪门，颇有才学。两位，这便是今日贵客，新晋大理寺少卿卫倾卫大人。”

    陈平也不敢怠慢，连忙给三人相互介绍。

    “今日乃是私下聚会，并非官场，你我四人平辈论教即可，切勿称呼大人，以免拘束，反为不美。”

    卫倾虽身居高位，却并无半点官架。

    “愚兄痴长几岁，冒昧称一声贤弟。既然卫贤弟如此说，吾等便不再客套。”

    陈平面露微笑。

    “那日与贤弟偶遇，不过浅谈片刻，却有相见恨晚之感。愚兄窃以为与贤弟志同道合，便把愚兄好友冯大侠引荐给贤弟。”

    “今日在这茗仙阁，以茶代酒，坐而论道，也是人生一件乐事。”

    “卫兄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大理寺执掌国之法度，如今朝纲废弛，达官贵人更是处处轻慢国家法令。”

    “小弟想问卫兄，如何重塑法纪，以振朝纲？”未曾想周芷若会突然开口，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