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落子布局

    深夜

    卫倾掌灯立于地图之前。

    “郭副将，这天水郡，先帝没有封赏给嬴柯，当真是天助我也。

    若天水郡划归嬴柯，便是如虎添翼。”

    “大将军，之前连末将也被骗过。大将军可是要从这天水郡突袭凉王？”郭进低声问道。

    卫倾点点头，放下手中灯思索再三说道：“郭进，务必多派出探马，寻得关陇铁骑动向。

    吾之前那封公文，用词十分客气，但愿可让嬴柯疏忽大意，对我军少些提防。”

    可惜此刻卫倾对自己那封公文被人掉包之事毫无所知，亦不知晓凉王因这封公文勃然大怒。

    二日后

    田七郎来访，当卫倾看过田七郎带来书信后，不禁喜上眉梢。

    “七郎前来，真是天助我。”卫倾放下书信，心情十分愉悦。

    “大人不追究小人杀官差之罪？”田七郎有些不敢相信，小心问道。

    虽说这位卫大人传闻清明，然自古官官相护，对他究竟如何处置，七郎十分担心。

    师命不可违，若是自己千里迢迢送羊入虎口，当真是死不瞑目。

    “七郎，本将并非糊涂之人。那种情形，若本将有七郎这般身手，也不会坐看父母受辱。

    连父母至亲都护不得，谈何保家卫国，岂不笑谈？官差行为，与匪徒无异，若本将见到，必然诛之以谢百姓父老。

    七郎不远千里来投，本将十分感激。

    若七郎不见弃，可在本将帐下暂列偏将之职，待日后立下军功，本将必向朝廷奏请封赏，决不食言。”

    在七郎看来，眼前这位书生将军，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却另有一番气度让人心折。

    七郎二次跪下，朗声说道：“七郎愿在大将军帐下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陇南关陇铁骑大营之中，将军蔡峰正与其弟蔡龙对坐饮酒。

    “大哥，此番王爷命大哥在陇南迎击飞熊军，务必全歼，一个不留。

    如此一来，王爷便与皇帝撕下面皮，彻底决裂。

    我等由官军变为反贼，传扬出去，颜面无光。”

    蔡龙忧心忡忡，对抗朝廷，显然并非其所愿。

    “唉！吾何尝不知。奈何吾兄弟深受王爷提拔重用，多年来赏赐有加。

    王爷对人刻薄，然对吾兄弟始终非常器重，十余年来，所有封赏从未错过。

    吾兄弟执掌关陇铁骑，威震西北，连北遒异族也不敢与吾军相对。

    这些年，北遒屡屡从九原郡一带犯境，甚至从雍王地界犯境，然甘凉道始终平安，皆是关陇铁骑之功。

    听闻那卫倾在公文之中对王爷极为不敬，故而王爷大怒。

    吾等为王爷属下，深受王爷大恩。此时王爷用人之际，吾等自当效命。

    那飞熊军大军号称十万，不过卫倾在山东地界临时拼凑而成。

    而吾手下十六万关陇铁骑皆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之人。

    区区一介书生，侥幸打赢几场，便忘乎所以。

    待他前来甘凉道，定要他有去无回。

    算起来，今日该是前往天水郡探马返回之日，四处皆不见卫倾踪迹，这厮想必躲在天水郡进退两难。”

    蔡峰话语之中，对卫倾十分轻视。

    兄弟二人继续饮酒，半个时辰后，天水郡探马进来禀报：“大将军，朝廷大军曾驻扎在天水城外。

    四日前，朝廷大军连夜拔营，不知去向。

    属下等人详细探寻返回陇南这一路，并无朝廷大军踪迹。”

    让探马下去休息，蔡峰眉头紧皱。

    蔡龙让亲兵撤掉酒菜，拿过地图。

    蔡龙手指天水郡说道：“大哥，天水至陇南不过五百余里，朝廷大军不出六七日，便可抵达陇南。

    如今大军不知去向，探马一路返回未见大军踪迹，想来卫倾目的不是陇南。

    天水距金城颇近，然金城城池坚固，短时间难以攻克。

    再者卫倾打下金城有何用处？

    依小弟看来，卫倾想必得到消息，知晓王爷在陇南布置关陇铁骑。

    听闻这厮在山东时，便甘冒奇险孤军深入，收复济南郡。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虽说酒泉郡距离天水两千余里，若他孤军深入奇袭酒泉，王爷危矣。”

    蔡峰半晌没有言语，在那里仔细观看地图。

    沉思良久，忽然开口：“二弟所料无差，火速派出探马查探卫倾大军踪迹。

    吾这就修书与王爷，通告王爷加强戒备。

    传令大军，随时准备拔营起寨。一旦有卫倾消息，全力追击。

    倘若被这厮奇袭酒泉郡，吾还有何面目去见王爷？”

    蔡峰对卫倾轻视之心一扫而光，转为深深忌惮。

    此人用兵随心所欲，完全不依常理而为。

    与这等敌人对战，当真棘手。王爷出名刻薄，若是此番出战不利，酒泉郡中蔡家老小危矣。

    蔡峰左思右想，坐卧不宁，恨不得自己出去探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