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无怨无悔
“怎么不一样？”
姜储离面容羞哧，以拳抵唇咳了几声：“先前在师父面前，你的身份是我长姐……”
景知夏好整以暇的看他：“那现在呢？”
“现在……是好友。”
“成，等我们出去，我们一起去看看姜阁主。”
姜储离嘴角弯起了弧度，在落下崖底的第三天，他便请玉婆给天延阁捎去一封写明他境遇及抉择的信。师父的回信寥寥数语，除却平常的关心外，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姜储离属于自己，不会因为门派规则而捆绑住自己的心。
但他又心存道义，不愿让江湖动乱，生灵涂炭。
他敛了笑意，“今日我还听到了一则传闻。碧水山庄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至今杳无音信。我怀疑此事与顾怀春有关。”
景知夏稍加思索，便知道他这么猜测的原因。她道：“顾怀春实力难测，且极擅制毒。若他为医者，自然能造福整个江湖，但就他如今的疯魔作态，恐怕不搅动一场风云，是不会罢休的。”
姜储离点头：“所以我还是想去碧水山庄查看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知夏道：“行啊，反正我好的也差不多了，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前往碧水山庄一看究竟。”
这话一出，姜储离本能的想阻止她，毕竟此事若真和顾怀春有关，凭借他二人的能力，能有命逃脱便是上苍眷顾。他实在不想景知夏掺和进这里面。
但他转念一想，景知夏的性子自己是了解的，就算当面应承下来，难保她不会自己孤身一人闯上碧水山庄，索性就接受。
在房内捣鼓了半天瓶瓶罐罐的玉婆稍稍动动耳，便将他二人的话收入耳中。
她拍拍衣摆上沾的草药碎屑，漫不经心道：“那到时候老婆子跟你们一块走。”
姜储离略感惊奇：“玉婆婆，你不是已经不管这些江湖纷争了吗？”
毕竟她可是避世于此几十年，久到那些为争夺秘籍的门派都歇了这份心思，心里默默的将她从这世上除名。
玉婆皱眉道：“怎么？老婆子跟着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要不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老婆子都出手就你们两回了，你们不算江湖纷争吗？再说，顾怀春那玩意想搞事情，老婆子偏不如他的意！”
姜储离瞬间住了嘴，侧头看向景知夏：玉婆婆不会还忘不了他吧？
景知夏挑眉：估计是。
————
七日后，玉婆将鸡栏里的一群鸡放生，毕竟归期不定，倒时饿死它们也不好。
她合上竹院外门，眉间不舍溢于言表。
“这间屋子一住就是三十年，这么一走，老婆子还真有点不舍得。”
姜储离见她眼中闪着泪光，安慰道：“玉婆婆，你也别伤心了，等我们将碧水山庄的事情查清，会再回来的。”
玉婆摆摆手，便朝着山外走去。
景知夏与他并肩而行，扫了眼他身上背的好几个包袱，忍不住要去帮他拿一个，却被他躲了过去。
“我一个人来就行。”
其实他们仨的东西不多，主要是临去时玉婆又拎出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包袱，直接甩给他，该说什么“出门在外，以备不时之需”。
怕就怕还没到危险的时刻，他就快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了。
九嶷山距离碧水山庄也不远，三日的路程他们便到了幽湖附近的一家客栈。
店小二将他们迎进门后，给他们三人安排了三间客房。
姜储离这才有空将那些东西放下，舒展筋骨。
玉婆立马把她那些宝贝抱在怀里，往自己房间里去。
景知夏倚在窗前，从这往外看，便能清楚瞧见立在幽湖中心的那座宅院。
本该是有烟火气的时刻，却如死一般的寂静。
“等这件事情了了，你想去哪？”
姜储离道：“回师门一趟，看看师父他老人家。然后陪你一起，想去哪就去哪，惩奸除恶也行，隐居避世亦可。”
如何生活的形式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能陪在她身边。
景知夏问他：“为了我离开你自幼生长的师门，你不后悔吗？”
姜储离轻笑一声：“若是如此，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怎么说？”
“我还记得两年前，和师父一起上山采药时，救了位被毒蛇咬伤的姑娘。人昏迷在路边，我就把她背回天延阁照顾。那时候洛成那群人总是瞎起哄，以为我是看上那姑娘，想要人以身相许。”
景知夏揶揄道：“想不到你看起来稳重老实，心里恐怕见到姑娘家便走不动路了吧。”
“你可别误会我。”姜储离语气轻柔，将她搂在怀中。景知夏竟也没推开他，反倒靠在他胸口处觉得很安心。
“那个时候我为了避嫌，都是离她十步远。有次她起的太急，摔在地上。我也没敢上去扶，只抛了根竹竿给她。师父知道这件事后，觉得我这样往后是娶不上媳妇的。索性带着我找媒婆说亲。
你说好不好笑，我师父虽然不苟言笑，但就是喜欢做出些难以理解的行为。后来见的姑娘有很多，但能聊一柱香的确实没有。
师父他就越来越担忧我的亲事，索性如今遇见了你，你说他凭白多了这么个厉害的徒弟媳妇，可不得乐的合不拢嘴了。”
景知夏听着他的这番歪理，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她抬起头，望进他的双眸：“这么说来多亏我出现，否则你可就要孤独终老了。”
姜储离笑道：“是啊，所以往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放开我。你走到哪里，都要记得把我带在身边。这样我才能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景知夏道：“这段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放手。
等他们俩腻歪完了后，玉婆才从房间走出来。那张原本干干净净的脸上，此刻沾满了不知名的粉末，红白青光黑，什么颜色的都有。
姜储离拿出条帕子给她，顺口问道：“玉婆婆，你到底在弄什么东西？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玉婆“哼”了一声，用帕子净过脸后，道：“还不是因为顾怀春那家伙的毒太过彪悍，谁知道他随手一扬会，撒出些什么玩意。老婆子弄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省的到时候毒发身亡还要吵得老婆子耳根子不清净！”
但捣鼓这些药粉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准备破解他手上浴盐的毒。
这样也不枉她大半夜潜入神农堂偷了点浴盐的粉末来。可惜顾怀春为人太过谨慎，哪怕是她也无法破解他布置的机关，只能搜寻到这么一丁点的粉末。
还差点让人发现她的存在。
要不然她铁定要把这闹人的东西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