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不欠任何人了

    苏黎回到家，打开门就迎上做好饭准备回家的沈暄禾。

    “阿黎，饭做好了，中午的饭你没吃，我重新做了新鲜的。”

    沈暄禾还是那样温和有耐心，他不问她怎么中午没在家，也不问她去了哪里。

    这样的他让苏黎心里产生了莫名的负罪感。

    “中午去我舅妈那儿了，抱歉忘了告诉你。”

    苏黎边换鞋边说，“一起吃吧。”

    盛了两碗米饭在桌上，沈暄禾也落座下来。

    “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明天要去小昀那里一趟，后面几天都不在家，你不要再来做饭了。”

    苏黎说着，抬眼间碗里就多了块挑掉鱼刺的鱼。

    突然她看向他，眼神迟疑，“沈暄禾，”顿了顿，那句‘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再相逢了’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希望他不要恨她。

    她说，“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

    沈暄禾沉声一笑，又往她碗里夹了茄子。

    苏黎没再说话，沉默让空旷的客厅更显静谧寂寥，晚风吹得窗帘来回晃动。

    到医大正好是午饭时间，苏黎给苏昀打电话在学校对面的小馆见。

    “姐，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苏昀坐在苏黎对面，看着她明显的下颚线发问。

    “没瘦，这是化妆化的。”

    “姐，我把东西都拿来了。”苏昀说着从背包里拿出来，是苏永成寄给他的所有东西。

    “还是给你保管吧。”

    “这张银行卡是……”苏昀的话被苏黎打断。

    “小昀，这些东西是他留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吧。”

    苏黎把给苏昀点的饮料打开放在他面前。

    “妈临走时叫我要好好照顾你，本来我也是打算等你毕业了再走，但是我等不了了。你放心，你的学费我会转给你，我跟舅舅舅妈说过了，以后你放假回去就回他们那里。我们家那个铺面也还在，只是租给别人了。以后铺面的租金就给你做生活费，有需要用钱的时候就告诉我。”

    苏黎说完，垂着眼，不敢看苏昀的神情，只听见他问，“去哪里定了吗？”

    “还没想好去哪里，等我确定了，会告诉你的。小昀，爸妈都不在了，我也要走了，以后留你一个人在凌州，你会怪我吗？”苏黎轻声问他。

    “姐，我也是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也不用给我转钱。你只需要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以后换我做你的依靠。”

    苏昀的话让苏黎感动，她没有解释什么，但他好像都懂。

    突然间她觉得苏昀长大了。

    “那你和暄禾哥说了吗？你这么一走，他怎么办？”

    “还没说，你也不要说。他应该有他的生活，不要再让他耗时间在我身上了。”苏黎神色复杂，“我走的时候会告诉他的。”

    祁远说过，沈暄禾在美国的研究所做得很好，就算在北京，也有一番不错的事业，但他却为了她，留在凌州这样的二线城市。

    她没做好给他想要的回应，就不应该再耽误他了。

    “但他是为了你才来凌州的，姐，你真的忍心吗？”

    苏昀的话让她很矛盾，沈暄禾对她的包容，照顾和坚持，她不是没有感受到，也不是不信他。只是她没有做好接受开始的准备。

    “小昀，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现在没有力气去开始一段未知的感情。所以不要再见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束。等我走了，他也会回到他原本的地方去了。”

    苏黎清醒理智的决定却让苏昀心疼，他希望苏黎和沈暄禾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又没办法劝她接受。

    也许沈暄禾是真心对她，但是她不知道这真心的期限有多久。就如程宴知，虽然他在心里给苏黎留着位置，但也终是拗不过家里人的安排。

    人一辈子，终是不能随心所欲，也一定会经历无能为力和事与愿违。

    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东西她不想拥有，也不想期待。

    “我知道了。”苏昀没有再劝她，他大概也知道，他的姐姐心里的不自信。

    “那你到了新的地方，要发照片给我，我要知道你好不好。”

    “放心吧，等我安顿好了，一定告诉你，到时候你也可以过来看我。”

    和苏昀做了道别，也向舅舅说明了一切原委，递交了辞呈，交接完了工作。

    卖掉了摩托车，联系了房东退租，苏永成欠下的债终究也是她替他还了。

    做完这一切，如释重负般，心里是从没有过的轻松自在。

    她不欠任何人了。

    她可以启程了。